1987年，苏联，波利亚尔北方舰队潜艇基地
苏联海军671RTM型维克多III级攻击型核潜艇K454美人鱼号在严寒与冰封中等待了3个月后终于迎来那道期待已久特别命令在寒风凛冽的清晨匆匆离港，船员们各个面色凝重海面上刮着寒冷的北风，吹打着这些年轻的水兵。在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第二个地区会有这种北风。今年的冬季和往常一样寒冷而残酷，深达几米的大雪覆盖了整个地区。三天前一场冬季大风暴席卷了整个摩尔曼斯克海岸。
驻扎在这里的舰只排出的污油，以及那些低温情况下不能蒸发掉的污物，在水面上漂浮着，在海湾的岩壁上留下了一圈黑色的痕迹宛若一位煤炭工人洗过澡的澡盆。迅猛的北风把海水吹得波浪滔天，拍打着K454那水滴形的艇身，没有军乐队，没有送行的人群，只有几个海军水兵和当班的船厂工人挤在码头边上，面无表情默默地看着美人鱼号优雅高贵的身影被一艘肮脏的海港拖轮推着掉头朝向北，对准出海的航道。
“轮机，加速至3节。”下达命令的是美人鱼号的艇长，他穿着一件潜艇部队特制的北极防寒服，呢绒服和油布衫在身上厚厚地裹了好几层。在协助美人鱼号对准航道后拖轮离离开她的位置，以便美人鱼号依靠自身动力离港。。艇长习惯性地向艇尾看去，维克多III级那特有的四叶共轴反转螺旋桨搅起了滚滚浪花。拖轮的船长向他挥动着手臂，艇长也礼貌地也向他挥挥手。接下来的航程美人鱼号要靠自己的动力向科里湾主航道驶去。
“艇长，您是如何看待此次任务的？”一个小个子艇员把头伸出舱口，熟练的沿着梯子爬了上来。他是潜艇上的政治委员。美人鱼号的指挥台本来就很小，艇长、导航员、望员再加上不请自来的政治委员就变的更加拥挤。
“你要知道我们是军人，服从命令是我们的职责即便上头命令我们用艇体撞击敌人我们也会毫不犹豫的去做，是吧政委同志。”艇长放下望远镜回答，在艇长看来这次任务并不是那么轻松容易的，但依旧装出一副高兴的样子：“不管任务有多么艰难我们都会顺利完成的。”他太了解一件事了：作为艇长永远也不能在自己的艇员面前流露出一丝丝绝望和忧虑，在潜艇中即便是老练的水兵也会发抖，更何况这一船水兵有一半是从训练营直接来到潜艇上的农民青年
“浮冰！”了望员指着前方喊道。
“零散的小块浮冰而已，在航道右侧，我们可以安全地绕过去。”艇长举起望远镜面无表情的在寒风中说。潜艇渐行渐远风浪渐渐加大，水面排水量仅为4850吨的美人鱼号开始左右摇摆，所有人站在指挥围壳上，身子摇晃得更厉害。大约一小时后。潜艇接近公海，风浪也越来越大，美人鱼号在风浪中摇摆的也更加厉害。在艇长的望远镜中亮着红灯的浮标在波浪中时隐时现。艇长下意识回头望着科拉湾的陡峭岩壁，冰川时代的巨大冰山的无情压力把它们雕刻成了现在的模样。他在红旗北方舰队服役的十年中，看过多少次这个宽阔的海湾？但愿这不是最厚一次了，而此时也是是该下潜的时候了。
“报告水深。”艇长抓起指挥围壳上的电话
“龙骨至海底160米。“
“很好加速至15节。左舵十。”艇长给定命令。
“15节，左舵10！是艇长！”艇员有力的重复着命令。
“准备下潜，清空指挥台！”艇长转向指挥围壳上的其他人员，命令他们下到舱内。而在寒风中哆嗦了一个多小时的他们，很乐意回到温暖的舱底。艇长最后看了一眼乌云密布的天空和被抛在身后的山崖。清晨的太阳早已隐没在铅灰色的云中，墨黑般海面上白浪翻滚。艇长在下到舱底之前，仔细检查了舱口座椅，然后把舱盖关上上；又检查了自动开启装置，才沿着梯子下到舱中。
“第二道舱门已经关闭，艇身以密封！“值班准尉大声报告:所有的仪表正常，所有指示灯都呈绿灯，潜艇一切正常。“所有下潜装置调整，辅助装置开启、各系统检查完毕检查完毕。平衡水柜进水。下潜已准备完毕。”
“下潜！”艇长走到潜望镜前命令道。随即下潜官拉响了下潜警报，刺耳的警报声立刻在潜艇里震荡起来。
“主水柜进水。推出水平舵，下潜转舵十度。”艇上的潜水军官一边下命令，一边密切地注视着每个水兵的操作。潜艇水柜顶部的排气孔打开以后，海水从艇体两侧的流水孔涌入，把浮力空气从水柜的排气孔中挤出，急速的气流声在美人鱼号那敷设消声瓦的AK-29高强度合金钢制艇体内回响着。美人鱼号在巨大四叶共轴反转螺旋桨的推动下迅速没入水中。
“降下潜望镜。”艇长当潜望镜没入水中后下达命令。美人鱼号是苏联海军精锐的白斑狗鱼级攻击核潜艇，无论是下潜上浮还是水中机动都要比之前任何一艘攻击潜艇迅速敏捷的多。
“下潜已超过40米，”监督下潜的准尉报告。五分钟后，潜艇下潜到90米的深度，开始放慢速度，最后在100米处完全停止。“已到达指定深度至100米。”艇长很快注意到在指挥舱角落里站着的几个人显然他们的脸色和身上的潜艇兵制服不相符，时不时的扭动下身子显得极不自然。
“怎么，第一次搭乘潜艇下潜吗少校同志？”艇长的声音略带嘲讽。
“第一次，艇长同志。”。
“呵呵，那可有你的受了。”艇长非常厌恶有个外行出现在自己的艇上更何况这个外行是克格勃特务了，在苏联军队在没有人喜欢喝克格勃的人有什么瓜葛，因为一旦他们出现那就证明有麻烦了。
“非常好同志们！定深航行，保持15节巡航时速，打开全部被动声纳系统。”艇长不再理会克格勃少校，他如往常一样下达命然后后低头看了看手表：“波克什雷金，现在航行由你负责，按照目前航速深度航行！”艇长向副艇长布置着任务随后转头对政治委员说：“政委同志，请跟我到我的主舱来一下。”
艇长和政治委员来到潜艇中部的艇长室。艇长有礼貌的为政洽委员拉开门，随后关上，并上了锁。
“这次潜艇司令部给定的命令是运送重要物资前往预定地点，在接到潜艇司令部最新命令之前按正常攻击核潜艇巡逻路线航行直至接收到新的命令。”政治委员说道。
“你没发现吗伊万，我们根本没有预定地点”艇长为自己倒上一杯茶：“在接到命令之前我们得像无头苍蝇一样在海底乱逛。”
“这就是我在起航前所担心的，这次任务实在太诡异了，没有纸制命令，任务简报均有潜艇司令部口头传达不许进行记录。”政委坐下来艇长为他倒上茶：”伊万，你不觉得艇上的克格勃军官都点多吗？“
“自从潜艇接受改装以来KGB的人就始终没有离开过潜艇半步。这不是什么好兆头。上头也规定无论何时何地都不准打听运载的货物是什么。在起航前我不得不多次召开艇员会议交代上级任务。”政治委员抿了口茶：”太多的不定因素.“
“眼下还是让我们集中注意力到任务上，我能指望的只有你和波克什雷金了，看看这些水兵，他们太年轻，而这次任务又这么艰巨。“艇长是有他自己的不安。
“我们一定能完成这次任务，就和往常一样。”政治委员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
“但愿如此。”艇长将门打开走了出去：“我去指挥室，你去机舱看看，多鼓励一下那些年轻人。”
艇长穿过狭小的过道一路来到指挥室开门见山的说道：”波克什雷金同志！保持目前航向和深度以及航速，24小时后上浮至潜望镜深度接受北方舰队潜艇司令部命令。”
“是！艇长同志！。”副艇长大声回答。
出航后第22小时，潜艇位置：巴伦支海西部某水域，坐标：保密
美人鱼号在100米深的水下已经用15节的速度赶路了整整22小时，还有两个小时就要上浮接受新命令了，潜艇上年前的水兵们认认真真的做着自己的工作在艇7个水密隔舱向后数第三个水密舱，也就是前部生活舱内几个刚刚换岗的水兵挤在热铺位上呼呼大睡根本不顾周围机械发出的噪音，这也许是因为是出海的第一天，他们太累了，翻了几个身，继续停留在宝贵的梦乡里。
要知道在潜艇上没有日出和日落，同样不存在今天是星期几。相比之下海面舰艇每到一个新时区，就需要按照当地时间调整时钟，潜艇不一样，在潜艇上使用的是单一的时间标准。美人鱼号使用的是莫斯科标准时间。
上午10点左右，艇长走进潜艇控制室。潜艇正航行在巴伦支海西部边缘水域，航向是2-5-0，航速15节，离海底30米。现在已经是出航后的第24小时了，就要上浮接受潜艇司令部的命令了。
“彼得罗夫，把船升至潜望镜高度，减速至10节，航向不变。”艇长向值班军官发出命令。
“航向2-5-0，深度20米，航速10节！是艇长同志！”
“已经抵达预定深度！艇长同志。”经过一段时间的缓速上浮美人鱼号已经抵达预定深度。
“很好，升起电子支援天线和无线电通讯天线，减速至3节。”艇长再次发布命令。
“改变航速至3节。。。电子支援天线升起。。。。无线电通讯天线升起。”不同岗位的艇员一边重复着命令以便完成自己的工作。
“艇长同志！收到来自波利亚尔北方舰队潜艇司令部的极低频通讯信号，接收中！”负责通讯的准尉大声报告着。
“很好！”艇长站起身准备离开指挥室：“波克什雷金同志，你来指挥，接收完讯息后恢复100米潜深15节航速，航向不变。”
“明白艇长同志。”副艇长波克什雷金点点头。
潜艇用极低频通讯的传输速度非常低，即便传送十来个单词组成的命令往往需要十多分钟才能传输完毕，在接下来无聊的等待中船员们努力坐直身子摆出一副认真工作的态度，在接收信息过程中潜艇需要保持一定深度和航速，在此期间最忙的人可能就是领航员扎伊采夫和舵手米哈伊尔-加加林了，这个与航天英雄同姓的年轻水兵牢牢握住操纵潜艇的方向盘两眼紧盯前方密密麻麻的仪表板，精确的保持至当前航向深度和航速。
“副艇长同志，您要的茶水。”艇上的厨师二等水兵伊万-哈尔科夫身着一件脏兮兮满是油渍和面粉的白色长褂头戴一顶同样皱巴巴脏兮兮的白色厨师帽端着城有茶壶与茶杯不锈钢餐盘走到副艇长面前。
“没你的事了，忙你的去吧。”副艇长从餐盘中取下茶杯和茶壶瞄了一眼二等水兵便将他打发出指挥室。
哈尔科夫并不是美人鱼号上的原配厨师，在潜艇起航前一个星期由潜艇司令部零时调配到美人鱼号上以接替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去而断了胳膊的尤里-伊万诺维奇。厨师在苏联潜艇上可以说是等级最低的水兵了，他们往往是一些家庭成分不是很好的水兵，比如倒霉蛋尤里-伊万诺维奇。尤里-伊万诺维奇的父亲也曾经服役于红海军红旗黑海舰队，在二战中已经是一名驱逐舰的舰长了，不走运的是在刻赤战役中他所指挥的驱逐舰被德军炸沉，奄奄一息的老伊万诺维奇被冲SH滩后被德军俘虏，虽然活到了战后但是被法西斯军队俘虏却成了伊万诺维奇家族永远的污点。这也说明了尤里虽然已经在海军中服役了十年有余但依旧是一个一等兵，只能做做最低等的工作，比如厨师。对于尤里-伊万诺维奇来说这一辈子一直都走着小霉运，生活上的不易晋升的无望前不久老婆也跟摩尔曼斯克焊接工队的足球教练跑了，要知道这是尤里一直以来都是摩尔曼斯克焊接工队的忠实球迷。
伊万从指挥室出来端着餐盘朝位于艇尾的厨房走去，当他路过位于尾舵室前面曾经是生活舱现在被一个密封加压的恒温隔舱替代。原来的通道也被一条沿加装舱段外壁同时靠着仓壁的只能准许一人侧身通过的狭窄过道取代，原本就先拥挤不堪的美人鱼号现在变得更加不堪居住了，而水兵们则不得不在鱼雷舱里把可以容身的狭小空间当做床铺。伊万驻足观望着这个被硬塞入潜艇艇身里的奇怪舱段。
“水兵同志！”一位克格勃的上尉突然打开加装舱段的舱门板着脸厉声厉气的冲伊万吼道：“任何人不准许在这里逗留！你没接到上级的命令吗？”
“抱歉！上尉同志！有人正在使用过道！”伊万被吓了一跳，马上立正站好。
克格勃上尉走出来探头朝过道里张望，果然潜艇上的轮机长正在努力的从过道里挤出来。他转过头看看厨师：“记住水兵同志，下回不要乱看。”面对这种情况克格勃上尉也没啥好说的，他完全不把厨师放在眼里，这个有着全艇最低军衔只负责做饭的家伙根本不足以也不需要去注意他。
“是！上尉同志以后不会了！”伊万依旧保持立正的姿势。
“过去吧。”克格勃上尉看到轮机长已经挤出了过道就挥挥手示意厨师过去。
待轮机长费力的从过道内挤出后瘦小的伊万把餐盘铁在胸前，侧身进入通道一步步的挪了过去。克格勃上尉在一万离去后摇了摇头返回隔舱内顺手关上门。
“怎么回事？”躺在隔舱前半部分狭小空间内唯一一张小床上的克格勃少校问到。
“一个水兵而已。”上尉很自然的回答。
“在抵达目的地前我们不能放松警惕啊。耶利奇。”少校坐起身来，他脸色苍白制服也凌乱的穿在身上：“坐船就已经够要命的了，但偏偏又是潜艇。”
“是啊，本来就是狭窄的地方，而这里，就跟狭小了。”上尉又开始抱怨。在出发前两位克格勃军官被特别交代无论如何不能离开隔舱半步，他们要一直待在这间3.5平方米的小隔间里直到抵达目的地。
“别抱怨了，那些个水兵还要和鱼雷睡在一起呢。”少校打趣的说：“如果遇到敌情他们就和鱼雷一起发射出去了。”少校站起身活动下筋骨，好在隔舱虽小但是足够高：“耶利奇，你去睡会，我来值班。”说这话少交艰难的和上尉调换位置，自己坐到舱门前的椅子上，说是椅子，其实就是一块焊接在仓壁上的铁板，坐在上面少校透过舱门上的玻璃向外张望，隔舱外的动静一个也逃不过监视者的眼睛。
5天后
在水下航向整整五天后所有人员的体力忍耐力已经接近了极限，不像空间宽敞的战略导弹核潜艇，在美人鱼号接受改装后居住条件更加恶劣，水兵们挤在能够容身的地方休息，渐渐地所有人都麻木起来，像机器一样执行着命令。能舒舒服服的正常的床上睡上一觉都已经是每个年轻水兵最大也是最奢侈的想法了。
“五天了少校同志。”耶利奇似乎有些承受不住了，即便是受过特殊训练以钢铁般意志力著称的克格勃人员在狭小的不见阳光的密闭容器在关上五天也已经到了心里上的极限，虽然说在很大程度上这些人的生理承受能力没有问题，但毕竟身体是被意识所掌控的。
“要知道这些潜艇兵在水下一关就是20多天，这点小困难你能克服的。”克格勃少校不以为然的吃着煮土豆和面包，毕竟潜艇上生活物资有限：“耶利奇，你不去吃点东西吗？去军官餐厅吃点吧，饿着肚子怎么执行任务？”少校看看表情已经有些麻木的耶利奇说。
“可是我现在在值班啊！”克格勃上尉有些犹豫。
“去吧，我替你，记得帮我要一份红肠就行了。”少校丢下吃了一半的土豆。
“好吧。”上尉不在说什么他整理了一下制服打开隔舱的舱门走了出去。
在等待上尉走远后少校从怀中掏出一枚指环放在手心上，他朝舱门外望了几眼后用手轻触摸指环然后扔向隔舱仓壁，而那只指环就像磁石一般牢牢吸在仓壁上，要知道整个隔舱使用厚达80毫米钛合金整体制造的，而钛合金是无磁的！指环吸附在仓壁上慢慢的周围开始冒烟接着变成了红色最后融化成一个小孔指环通过这个融化的小孔飞向隔舱核心段。
美人鱼号军官餐厅
美人鱼号上的军官餐厅位于厨房和军官居住舱之间。和所有苏联海军核动力潜艇一样整个军官餐厅的墙壁上装有隔音板，门上也装有锁，潜艇的设计人员非常清楚一点：军官之间的谈话是不能让士兵听到的。美人鱼的军官餐厅并不大，仅仅能提供艇上几位重要军官同时用餐，但是实际上在任何时候至少总有三名军官在岗位上值班也就是说虽然不大的军官餐厅总是会空出来三个位子。克格勃上尉推开军官餐厅的门走了进去发现坐在桌前用餐的一共只有三个人：艇长，轮机长和政治委员。
“啊，是我们的客人啊。”轮机长叼着烟抬头看了一眼：“坐下吧，要茶吗？”
“来一点吧轮机长同志。”克格勃上尉在军官们当中坐下。
“告诉我上尉同志，在潜艇上呆的惯吗？”艇长口气中略带一丝丝嘲讽。
“你们潜艇兵真的很不容易！等到任务结束我一定要在报告上好好称赞你们一番。”上尉拐弯抹角的回答。
“那敢情是好事啊。”艇长瞟了一眼克格勃上尉心里嘲笑道：“这群软骨头平日里的威风怎么没了？”他端起茶壶为自己倒上一杯茶。
“有点奇怪，你感觉到了吗艇长同志。”轮机长突然放下手中的香烟用一种奇怪的语气说到。
“是饥饿吗？”政治委员歪头看看正在狼吞虎咽土豆泥和红肠的克格勃上尉。
“轮机长同志，话说真的在反应堆舱室里呆久了就会就会因为辐射而获得某种特异功能吗？”克格勃上尉抬起头看看轮机长，就目前来看所有军官里面就他没有调侃过自己了。
“哈哈哈，不愧是克格勃的同志！连红海军潜艇部队中最机密的笑话都已经打听到了！”轮机长猛吸一口烟带着惊讶的表情说。这个关于所谓特异功能的笑话只是跟苏联核潜艇不仅不可靠且又事故频发的反应堆有关，
“我也想到一个笑话：如何在一群潜艇兵当中挑出轮机兵呢？很简单，把他们关在黑屋子里，发光的就是轮机兵!“轮机长接上话头。这些个笑话并不是因为潜艇兵有多么高的幽默感而是一种对反应堆舱的高危险性和差劲的工作环境无奈的调侃。
“哈哈哈。”除了克格勃上尉在坐的军官们都笑了起来。
‘啪！’军官餐厅内的照明灯应声熄灭，红色的战时应急灯被点亮，突如其来的情况也打断了出航以来难得的笑声。
“指挥室！报告！”艇长抓起一旁墙壁上的电话按下的红色按钮，那代表潜艇指挥室。
“艇长同志！我们。。。我们失去动力了！”电话一头传来副艇长波克什雷金的声音：“我们在启动备用电源，是否紧急上浮？”
“先启动备用电源！”艇长严令。在这次任务中上级一再严令禁止在抵达目的地前浮出海面，艇长必须执行。
“我去反应堆舱！”轮机长扔掉烟头率先冲出军官餐厅跑向自己的战位，接下来是艇长和政治委员。
“报告情况！波克什雷金！出了什么状况！”艇长冲入指挥室。
“不知道艇长同志，一切都很正常，仪表读书都在安全范围内，突然就反应堆就关闭了！就好像反应堆被拿走了一样。”副艇长认真报告着情况。
“辅助动力呢？怎么还在用电池？”艇长快速浏览指挥舱内的仪表。
“动力室！辅助动力怎么还没启动？动力室？”一旁的副艇长抓起电话联系动力室，但是无人回应：“动力室！动力室！听到没有？”
“艇长同志，动力室没有回音！”副艇长紧张地说。
“偏偏这时候出问题！”艇长小声的咒骂道：“反应堆舱！轮机长！报告情况！”艇长一把从副艇长手中抢过电话按下轮机舱的通话按键，同样没有人回答。
“波克什雷金，你去后面看看怎么回事！告诉他们就是死了也要回话！”艇长怒挂电话。
“明白艇长同志！”波克什雷金迅速朝艇尾跑去，但是没跑两步就停了下来，原地站住一动不动了。
“波克什雷金！你为什么还站着不动？你没听到。。。。。”艇长在发现副艇长原地站在舱门口一动不动顿时恼火了，他走上前拍了一把副艇长的后背结果波克什雷金直接栽倒在甲板上一动不动。艇长俯下身准备扶起摔倒的副艇长但是就在这时他感觉到他四周的景物都在晃动，仓壁不停地抖动，他试图伸手抓住仓壁但不管他怎么努力都没法抬起手臂，渐渐地周围的一切开始旋转，越来越快，他想喊，但是却喊不出来，他甚至感觉不到肺的扩张，感觉不到心跳，唯一能感觉到的只有眼前旋转的越来越快的画面，慢慢的，模糊最后无限被拉长直到消失。
五天后莫斯科
克里姆林宫
海军上将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维奇·切尔纳温的办公室位于克里姆林宫内虽然谈不上有多豪华但很舒适。每天早晨，他从位于库图佐夫斯基大街的家中开车出发，总是准时在7点钟到达办公室开始工作。自从伏龙芝海军学院毕业之后之后切尔纳温就开始在红海军北方舰队的潜艇部队供职，担任柴电潜艇的导航员和主任参谋，潜艇是他最熟悉的地方，然而现在他的工作重心从对船变成了对人。
“上将同志！北方舰队的电报。”一个大约30岁左右的勤务员急匆匆走进上将的办公室，将一封公函模样的信封恭敬的放在上将的桌子上随即转身离去。
切尔纳温上将拿起信封左上角的代号说明这封信来自红旗北方舰队潜艇司令部。同时信封的中部写有大大的机密字样，这说明此信封只能由上将本人亲自拆封。上将没有多想便从办公桌上拿起一把拆信刀小心翼翼的划开信封抽出里面两页由打字机工整打印的信纸。
“美人鱼号按时起航，在规定时间内完成命令的接受。。。”切尔纳温一边阅读信件内容一边拿起办公桌上的壶茶朝旁边的杯子里倒茶，上将的杯子是一支俄国普通的玻璃杯，要说与众不同那就是这个杯子放在一个金属套架中。
怎么回事？帕多林愣住了，接着又从头读起。他忘记了刚点着的香烟还在烟灰缸里，一口气看完了第一页。简直是开玩笑！
“怎么回事？”上将愣住了，他完全忘了自己还在向茶杯里倒水，已经装满的热茶从杯中溢出在办公桌上横流，上将顾不得这些他放下茶壶再将信的内容仔仔细细读了一遍：“美人鱼号在原定任务第六天失踪，所有联系全部中断，没有求救信号。”
“是我！切尔纳温！美人鱼号出事了。。。嗯，我知道。。。。你们要严格封锁消息，不得泄露出去任何关于这艘潜艇的信息！不不不，没有救援行动，一切按照原定应急预案来办。”从惊愕中恢复过来的上将抓起一旁的电话从及其严厉的口气向电话另一头交代这任务。放下电话上将默默地抬起头望着窗外。此时他看到克里姆林宫围墙和铅灰色一般的天空，他摇摇头将信与信封一起揉成团放在烟灰缸里点燃，望着燃烧的火焰透过上将两眼的只有无尽的绝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