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都在龙傲天的治理下,俞渐繁荣,声望也随之高涨,紧随鹤族族长鹤南山之后。鹤南山为人低调,行事正派,且重情重义,深受江湖中人的爱戴。只是,他与凤族族长凤芸瑶之间有着无法割舍的男女之情,而这段感情被两族的族人诟病。鹤族与凤族的祖先曾经发过毒誓,若是两族后人互相暧昧生情,便会带来灭族之灾!恶毒的誓言总会引起族人的惶恐,他们极力反对并阻止俩人的亲密交往。谣言止于智者,鹤南山并不在意那些无稽之谈,决定三月初三正式迎娶凤芸瑶。
龙傲天有一独子,名为龙鑫,此子天资聪颖,刚满十岁,然武功上的造诣已是超乎常人。龙傲天十分喜爱他,也对他寄予厚望。鹤东海乃是鹤南山的孪生弟弟,时常做客于龙都,对龙鑫尤为欣赏,一心想要收他为徒,只是碍于龙傲天的身份,故而不好直言。此次他带着喜帖在次拜访龙宅,显示鹤南山的诚意。
一日,鹤东海带着龙鑫出门游玩,遇到一位年轻的道士举着一张不大的旗帜,上面写着:算命卜卦,不收分文;安知天意,驱劫避凶。他打着免费的招牌,却依旧无人问津,这引起了鹤东海的注意。细问之下,原是找过他算命的人,都被他骂得体无完肤。
这世上还有这么奇怪的人?鹤东海更是好奇不已,便拉着龙鑫一同向着道士走去。
道士看着他们走向自己,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神情,大笑道:“世人皆笑我癫,可世人不知事为癫、实为癫!”
“事为癫?实为癫?事实为癫!”龙鑫边思索着,边随口说道。
“这位少爷与道有缘,若是愿意拜我门下,他日定当修成正果!”道士一听,眼前顿时一亮,激动地开门见山道。
“道兄不是会算命吗?莫非道兄没算出此子的身份?”鹤东海试探着问道。
“龙族血脉,天之骄子!”道士面对着鹤东海略显浮夸地显摆着自己的本领。
“既然道兄明白,为何不懂他绝无可能成为你的弟子?”鹤东海已然明白此人是有真才实学的,只是行为招摇,言语高傲自大,难以令人亲近。
道士闪动着眼珠子,观察着鹤东海的面相,微微皱了皱眉头,沉思了片刻,使得鹤东海跟着不安地沉默起来。道士带着叹息地口吻道:“寿比南山,福如东海,多好的寓意!只是,长寿之人无福,生不如死有何意义;而有福之人无寿,英年早逝着实悲凉!阁下眉宇间散发着福气,又有着长寿之相,可惜啊可惜,命中有一克星!”
“克星?”对于任何不利的事,不论事实与否,往往会迫不及待地追问。鹤东海已隔绝来往人群的喧闹之声,洗耳恭听着。
“若是这个小孩拜我门下,那么阁下便无命中克星;若是这个小孩离我而去,那么他将承受情障之痛、遗忘之苦、丧子孙之哀。浮云掠去,以示星环;道法佛缘,终究宿命。”道士严肃地盯着鹤东海的眼睛,诚恳道。
鹤东海想知道的是所谓的克星是谁,偏偏这个时候此人又卖起了关子,但他的言语中已经表明命中的克星与龙鑫有着脱不了的干系。鹤东海并非糊涂之人,与这道士初次见面,他的身份、他的目的,全然是个谜,没有理由也没有必要去相信他的话。于是,他微笑道:“谢谢道兄的一番美意,在下会把您的美意传达给这位孩子的父亲,等候他的决定!”
道士竭力劝说道:“许多人都相信命运的存在,可是偏偏不相信事实的存在!”
鹤东海坚定地说:“在下的确相信命运是存在的,但是,没有发生的事就不应该过早判断。路总要一步一步走,那才是路!”
道士沮丧地摇了摇头,转过身子,继续举着他的那面旗帜,走入人群中。
虽然谢绝了他,但是他的话语已烙印在鹤东海的心里,无法抹去。
“叔叔,这个道士是想收我为徒吗?”龙鑫天真的问道。
鹤东海回过神,那人已消失在视线里,他亲切地俯下身子道:“你是否想要拜他为师呢?”
龙鑫十分认真的说:“如果他能打赢爹爹或者叔叔,那我倒是考虑的!”
鹤东海见缝插针道:“如果叔叔想做你的师傅,你是否愿意呢?”
“这~”龙鑫犹豫了片刻,瞪着乌黑发亮的眼珠子,诚然道:“叔叔的内力阴寒无比,而我的内力至刚至阳,两者无法共融。故而,我只能做叔叔的朋友,无法做您的徒弟。”
果然是个聪明的孩子,只可惜无法为我所用!鹤东海暗自叹息着,然后站起身,拉着他继续四处游逛。在他的脑海中仍是回想着“克星”二字,是否戏言,皆以渗入他狐疑的性格。
他的重重心事不知不觉已写在脸上,龙鑫自然有所察觉,一路风景显得索然无味,便早早返回龙宅。令他们没想到的是,那位道士竟然正在府中做客。
龙鑫对他还是有好奇之心的,毕竟他是第一个敢于收自己为徒的人,这是外人不会想更不会去触碰的事。
“你不就是刚才在集市上碰到的,想要收我为徒的那位道士吗?”龙鑫童言无忌道。
龙傲天原本与他相谈甚欢,一听此言,不由得违心一笑,急忙问道:“原来你们认识?”
“方才在闹市中有一面之缘,尚未互相介绍,谈不上相识!”鹤东海解释道。
“贫道玄九子!”道士离开椅子,笔挺地站起身,礼貌地说道,比起方才的浮夸,收敛了很多。
玄九子?好熟悉的名字,在哪里听过呢?鹤东海细想片刻,恍然明了,惊喜道:“原来道兄就是步入云岭树海七步之遥的人!久仰您的大名,方才小弟眼浊,还望您不予计较!”
“哪里,哪里,东海兄乃是名门望族,是贫道冒昧了!”玄九子十分刻意地歉疚道。
“江湖中传闻道兄精于占星卜卦,可预知天意,果不其然,在下遇您之时,估计您早已知道在下的身份!”鹤东海惭愧道。
“哎呀,你瞧我真是老糊涂了!”龙傲天想起了什么重大事情似的,略显自责得插话道,“原来道长就是鼎鼎大名的‘神算子’!若非东海兄提点,只怕龙某人还不知道道长的真实身份!”
玄九子血气方刚,下山时就立誓扬名立万,当他听说云岭树海的神秘及难以接近,便于一些江湖人士打赌,独步进入云岭树海。他依着所学的奇门遁甲,艰难地在那里走了七步,震惊了那些旁观者。至此,他的名声蜂拥般传播开来,更在奉承与仰慕的催动下,成为了当下的神话。见着他们待自己如上宾一般,玄九子得意地笑道:“其实贫道只是一个算命的先生,能得到江湖朋友的抬爱真是万分荣幸!”
鹤东海表面彬彬有礼,实质上对与闹市中的那番言语耿耿于怀,他微笑着很自然地再次提及龙鑫的事:“莫非道兄来此是为了收龙鑫为徒之事?”
顿时,龙傲天的笑容变得无比牵强,他爱不释手地抚摸着龙鑫的脑袋。没人会去得罪德高望重的人,无论他的要求多么过分,甚至有点无赖。龙傲天深谙此道,徘徊于取舍之间,无法理智定夺。
龙鑫仔细地听着他们的介绍,心里已经猜到这位道士绝非普通的人,不然,爹爹早已将他赶出了大门。可是,爹爹还要如此应酬般的陪着笑脸,像是说明了这件事无法拒绝。
“东海兄一语中的,贫道确实为了此事而来,还望傲天兄成全。”玄九子直言道,带着自以为是的骄傲。
鹤东海心里盘算着龙傲天将如何应付,若他乖乖就范,那么一来道士所说的克星一事便会不复存在;倘若他不愿送出儿子,那么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还是讨好了这位道士。这位道士可是神人,能力也见识过了,与他结为友好,绝对会是一桩只赚不赔的买卖。
“实不相瞒!”龙傲天并不想得罪道士,可又不愿让自己的独子弃世从道,断了龙家的香火。他苦闷道,“鑫儿是我唯一的儿子,将来势必继承家业,万万不能随道长修道!”
“傲天兄的心事贫道明白,但是,拥有道缘之人世间罕有。从道并非弃世,虽要斩断七情六欲,然而福泽延绵,将来定会助龙族成就千秋霸业。对于个人的得失,还是整个龙族的兴衰,还望傲天兄三思!”玄九子苦口婆心地劝说道。
龙鑫眼见自己的命运无法掌握,索然大声道:“道长的武功可比我爹爹高?”
“贫道专研的是奇门遁甲,星象玄学,以及无尚道法。若是单论武功,倒也平平无奇,故此理应不及傲天兄!”玄九子诚然道。
“既是如此,不如我们之间来一场对决,若我赢了你,我自然不会拜一个手下败将为师;若是我输了,就算爹爹不同意,我也会跟随你左右。”龙鑫豪迈道,一点也不像这个年纪该有的魄力。
鹤东海惊讶不已,太聪明的人无论是朋友还是敌人,总是会成为眼里的刺,疼痛得想要拔除。
龙傲天心中大喜,龙鑫的《嗷龙决》已练到了第四层,缺的只是时间累积的内劲,不过,对付这个道士定是绰绰有余的!
玄九子诧异而又十分欣赏地看着龙鑫,狡黠着点了点头,微笑道:“此法确实可行。不过,贫道已说过不善舞刀弄枪,便不会与你武力相斗。倒不如这样,贫道摆一简易阵法,就算不懂奇门遁甲,光靠武力也可以破解。你觉得是否可行?”
“好!”龙鑫不加思索地同意道,“我相信道长是光明正大的人,绝不会出尔反尔设计无法破解之阵!”
没想到道士要借助阵法和鑫儿对战,龙傲天着实没了把握,只好苦笑着凑近龙鑫的耳边,窃窃私语道:“这个道士最擅长的便是布阵,一旦困入他阵中,只怕我们四大家族中的高手也无法逃脱。鑫儿,可千万小心!”
龙鑫无所畏惧地点了点头,在外人看来这只不过是小孩的无知,可是,龙鑫心里明白得很,若真败了,投入他门下未必就是一件坏事。当然,能赢是最好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