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雪不说话只是看着他,手上闪现几缕银丝,九霄弦如同会听话的伸展开,隔着心雪和梵弥仿佛一道无形的透明屏蔽。
随着心雪的手指轻动,清丽的曲调缓缓流溢而出,打破了原本的肃杀和冷冽,仿佛风和日丽,三月暖春。
墙上盛开的黑色安乐蛊顿时失去活力一般的开始收缩起来,是啊,在害怕,安乐蛊是不喜欢温暖的。
心雪淡然笑着看向对面脸色更加苍白的梵弥,她知道他此刻正受着安乐蛊的反噬,他骨节泛白的手缓缓将黑萧移到唇边。
两种差异极大的曲调顿时在整个房间中纠结,所到之处的各样物件都化成了齑粉,门窗都在不停的震动,仿佛瞬间就会打破阻滞而冲逸出去。
心雪依旧在笑,额上的红莲更加明艳妖丽,而梵弥的幽蓝眼眸已经完全没有了一丝情绪,冷冽得几乎可以冻住任何事物,身后发丝张狂飞扬。
嘴角溢出一丝血迹,衬着白皙得过分的肌肤显得诡异莫名。
将萧收回,梵弥抬手抹了一下嘴角,看着殷红的颜色,忽然笑了起来。
心雪垂着手,指尖已经滴出血,门窗仍旧紧紧关着,而墙上的黑色安乐蛊已经完全消失。
“我居然会输。”梵弥笑得很迷离,他不知道自己是该难受还是高兴,他有多久没有输过了?他已经不记得了,自从师傅死后,巫蛊之术他从来都没有输过。
外面天色已经发白了,世界仿佛从深深的沉睡中渐渐开始转醒,没有动静,却是一种蠢蠢欲动。
“要醒了…。”梵弥的语气有一丝落寞和孤寂,嘴角一抹迷离的笑,转眼面前的云心雪,“我还会回来的,你,等我。”
不等心雪开口,梵弥便以极快的速度消失在她的眼前,窗户已经开了,窗外一缕阳光,颜色温暖。
心雪呆呆的看着那片鲜艳的光芒,心中是大片大片的空茫,为什么她身边的人总是要面对无穷无尽的痛苦和危险?她想守护,可是,真的好辛苦啊,上一世的苏苏大概也是如此吧!
心雪缓缓的闭上眼睛,再睁开的时候,眼瞳中已经没有了任何情绪,既然如此,她为何不自己去结束?转身开门。
门外却是一个擎长的黑色身影,黝黑的没有一丝亮光的眼眸,冷硬刀削的面容。
“苏墨?”心雪诧异看向他。
而他在看到她的瞬间,眼眸中居然划过无法言喻的情绪,是惊异,是意外,是激动,甚至是…欣喜。
忽然记起她还没有来得及将额上的金红莲隐去!
“我…,”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去看看你家爷吧。”心雪看了苏墨一眼,绕过他,她该怎么说呢?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所以她只能逃开。
“军师…。”身后苏墨缓缓开口,语气那么小心翼翼,居然有一丝颤抖。
脚步顿住,突然很想很想哭,“你还记得啊…,我都快忘记了呢,不要告诉燕青北啊,”转过头,心雪脸上挂着轻轻的笑,“我不想再让他利用一次了。”
心雪知道南宫吟在城主府,那幢白墙红瓦雅致之极的山庄,而谁都知道这山庄若非主人同意只要进去了,便谁也出不来,说是地狱也不为过,可偏偏有着这般漂亮温婉的外表。
可是如今,她什么也不管了。
已经不知道眼前是第几批侍卫了,她只知道她面前不允许任何人阻挡。她不会要人性命,只是将阻止她的人挡开而已。
眼前忽然出现一袭白衣,流光公子夙无鸾。
心雪冷冷的看向他,不管他眼中的惊异神色,“让开。”
“别生气,别生气,”夙无鸾见云心雪一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