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头昏脑重,周身散架般的疼痛异常,喉头一阵干涩,“水…。”
这一声听在一边的小渔耳里却仿佛天籁,她面上喜极,忙倒了水来扶云心雪喝下去。
心雪微睁开眼睛,却见小渔肿得桃一样的双眼又滴下泪来。
“怎么了?好好的哭什么?”心雪支起身子浅笑道,欲举起手替她擦,却是有些力不从心。
小渔忙扶住她的手,擦了泪道,“小姐可算是醒了,千万别动,身上还有伤呢。”
心雪记起前事,噬心之痛发作,又受了杖责,恐怕这回是捡条命回来的,“我躺了多久?”
“已经四天了,若再是不醒可怎么好。”眼见小渔又要哭出来,她忙道,“不是已经醒了吗?本小姐命大着呢。”
“小姐你啊,”小渔破涕笑道,“对了,小姐饿不饿?小渔这就去弄些吃的来,小姐醒了,要去回王上。”边说着也不等她答话便一溜烟的往外头跑了去。
她靠在床栏上,才看清却是在燕青北的乾阳宫里,不算陌生的地方了。
嘴上一抹淡漠之笑,燕青北,你知道心痛是何滋味吗?现在为着一个死掉的紫焯璃,如此费心,可早在那时的燕苏宫你做了什么?是你让她的一颗心慢慢凉透,慢慢死掉的,原本就知道你不能爱,原本就知道你心里只有江山,可是她傻呢。
如同她对修云亦说的,自作孽。
这些东西该是该同紫焯璃一道灰飞烟灭的,她为什么还要来见你呢?见了又能如何?可以改变什么吗?
她现在是云心雪啊,是答应了要代半城鲜衣怒马的去看看这个天下的云心雪啊,为什么要将自己困在这样一个无望的囚笼中呢,爱又如何,恨又如何?都已经不重要了。
她浅浅笑着,心却在一瞬间澄明。
因为紫焯璃的黯然,他几乎封闭了自己的心,无论他的后宫有多少女人,对他而言只是作为一个帝王的义务而已,他以为那颗心已经随着紫焯璃坠入了万丈悬崖。可是,如今呢?
屠苏的心已经乱了。
晴雪回来了,可是死去的紫焯璃又该怎么同她交代?
“王上,王上,云姑娘醒了。”殿外敬德满面笑容边跑进来边道。
屠苏扔了朱笔,脸上是抑制不住的惊喜,大步便向乾阳宫去。
不等外面的奴才通传,屠苏却只是摆了摆手,径直进了乾阳宫内室,一眼便看见半倚在床榻上,依旧面色苍白的云心雪。
只是白衣素面,未有一星半点的环钗配饰却依旧美得那么理所应当,因为苍白,更带着那么一份病态,而双眼中凝聚的光华和澄澈又惹人无限遐想,宛然随时会翩然离去的仙子。
闻听脚步声,心雪回过神来,缓缓转眸,见屠苏一身明黄进来,没有任何惊讶和意外,仿佛他只是一个毫不相干的人,没有种种过往与纠葛,形同陌路。
“云心雪见过王上。”她起身下床行礼。
还未有所动作,屠苏便一步踏到她床边将她的手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