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炎炎,黄沙漫漫。
旌旗卷在杆上,矛戈似乎已经垂下。
“少将军,如果再找不到敌军主力,恐怕军士们坚持不下去了”。一名黑脸将军急色对一名年轻人道。那年轻人身着白铠甲,白色披风,坐下一匹白马,马儿不时发出“嗤嗤”声。
“我也知道,羌胡避而不战,意在让我军迷失在这戈壁沙漠中”。年轻人忽的挥手,一名骑手策马而来,躬身到:“少将军”。“拿地图来。”骑手从背后卷筒中抽出地图,双手奉上。年轻人盯看地图良久,”全军行至甘子绿洲扎营。”
一个时辰后,全军终于抵达这片绿洲。传说当年有位骠骑将军突袭蛮夷,途中人困马乏,路遇这片绿洲方做休整,然后一鼓作气击溃蛮夷,骠骑将军将此地命名“甘子”,意思是上天赐给的甘霖。
军队安营完毕后已是傍晚时分,除了绿洲中有些许凉意外,绿洲周围依旧热气扑面。少时中军帐里想起鼓声,传令官飞奔至各营,”少将军升帐”。
中军帐内
面对帐门方向是骑坐白马的年轻人,左右各侍立七八位将军,其中的黑脸汉子大声道:“少将军,倘若继续在戈壁之中如此寻找,未等找寻到敌军主力,我军恐怕先折损一半了。”“樊须,休要动摇我军心,”“少将军自有主张”黑脸汉子右手边的一名将军道。“不是我说不吉利话,我军粮草已经支持不了几个时日了,再加上中暑之人,现在只有八成人有战斗力了。”年轻人挥手打断二人争吵:“我明白当前形式,但大军既已出关,未进行一场战斗而返还,非我之愿。就是在朝堂上父帅也不好向陛下交代。各位皆与我颜府同根同脉,当此之时,需要各位与我共同一心,渡此难关。”话音刚落,众将抱拳:“愿为少将军效死”。“好,商瞿去从全军抽出精锐骑兵三万,人配双马,带十天口粮,明早启程,直奔乌海。其余兵士,返回凉关。”一名将军出列:“少将军,倘若抽调马匹,我军所剩军粮不足以支撑到七万人步行返回凉关,辎重更是无法尽数运回。”“高柴之意我知晓,留两万兵士看守辎重,其余尽速返回凉关。待至凉关,未见我旗,不许出城。”年轻人猛然拔出腰间龙纹剑来,“各位将军回营准备,一战净妖氛”。众将军鱼贯而出。
乌海城乃是西凉重镇,也是羌人金帐所在之地。从甘子绿洲至凉州城途中再无城镇,没有补给,若未能一站而胜,羌人赶来救援,恐怕是有去无回。年轻人坐在帐中躺椅上,双手抱头,眼睛里露出一点迷茫之色。
帐外传来传令兵的声音:”少将军,樊须请见“。”传“。年轻人站了起来。脸上又恢复了刚毅的模样。
”少将军,千里奔袭乌海城,是否托大?不如末将带兵先至,少将军可观望,若无忧,则少将军进击而行,若不妥,少将军可返还凉关。“”樊大哥好意我知,但是若我不去,则军士未必肯死战。“年轻人复而坐下”你也知道,此次凉州平叛,乃是皇上钦点颜家出征,看重的是我颜家在西凉的威望,若不能传檄而定,怕是我颜府在朝堂上被人看低三分,此去不成功便成仁。樊大哥你坐“樊须找了把椅子坐下:”我等皆是为国效力的军人,打仗是本职,朝堂上斗争为何要拉上我们“说完,以剑柱地。
京城,乾元殿
皇位上高坐一名三十许的中年人,下面侍立几位大臣。
”颜卿,以你颜家在西凉的威望,想必西凉的叛乱不日可定“。皇位上的人对下面一名五十许的老人道。
台下老人趋步上前,跪倒再地,叩首回道:”赖陛下鸿福,犬子出兵以旬月,路遇几股散兵,具以斩杀,十日前接奏报,尚未遇到羌人主力,不过羌人反叛乃是当地流民,陛下天威所至,必当溃退。“
”你颜家父子为郢朝之柱石,有你在,朕可以高枕无忧矣。众位爱卿也可回去,坐等颜少将军捷报。“说完,皇袍之人站起来,走入后殿,众位大臣也叩首退下。
当今皇上是个多疑多思之人,今日又说我颜家在西凉威望,看来,我颜家当分些功劳给其他人了。颜渊坐在车上回头望了一下层峦叠嶂的宫殿,但愿颜皙知我心意。
甘子绿洲
”少将军传令,前军启程“传令官挥动令旗。顿时前军方向黄尘卷卷。
”留两万老弱在甘子绿洲休整,等待军令,其余五万人马由高柴带回凉关,即日启程“。颜皙传下将令。
乌海城虽名为城,实际上只是草原上几座土墙,羌人逐草而居,并无定所。只是祖先发迹于此,方将金帐设立于此。此距内陆最近的凉关也要两千二百里,大规模的骑兵至此也要二十余天,步兵更要两月有余。因此,羌人不服从朝廷管束,经常向朝廷要钱要粮,然后又反叛,至边境劫掠来往客商。朝廷经常对此睁只眼闭只眼,不愿大动干戈。此次羌人之所以反叛,是因为天旱,水草不足以支撑羌人过活,向朝廷讨要钱粮,朝廷因要平定旻王叛乱,已无余财,羌人不满,杀了朝廷派来的乌海都护,纠结二十余万众,攻打边疆,接连突破天水、平凉,兵锋直指旧都,朝廷万般无奈下,抽调围剿旻王的颜渊之子颜皙前来平叛。羌人知晓朝廷速战之意,在颜皙大军未到凉关之时,烧杀抢掠一番,遁入戈壁之中。颜皙大军开出凉关,已在戈壁之中寻找一月,未见羌人主力,此次率三万精锐日夜奔袭羌人金帐所在之地,意在杀其猝手不及,斩杀其反叛君头领,则大事可定。
六日行军后,拂晓,颜皙军队前哨终于看见几排高矮不一的土墙,确定是乌海城后,颜皙下令:”全军冲锋,无论男女老幼,全部斩杀。“三万人一齐冲锋,乌海城内顿时大乱,郢军手持三尺长马刀,见人就斩,有未死者,纵马踏为肉糜。从早上一直杀到傍晚。待城内无人反抗后,颜皙命一万军士外围巡逻守护警戒,一万围城,不满万余继续攻击金帐。羌人金帐护卫乃是祖制,必定有三千悍不畏死之徒守护,此三千人及其凶猛,箭矢入肉,拔箭而出,继续对敌。一直从傍晚杀到深夜,终于用火全部烧死,三千之中,无一求饶者。颜皙终于攻入金帐之中。俘获羌人家眷女官无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