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兄弟离开之后,大哥又连续早出晚归了几日。这日夜间回来,大哥显得有些高兴,晚饭时我问了问,他只说该我知道的时候会告诉我的。我没说什么,只是不知为何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待到亥时前后,小鱼睡着后,我还是敲开了大哥的房门。
屋内烛光闪烁,大哥明显还没有睡觉。进屋后,之间大哥伏案疾笔,见我到来,也只是点点头,让我一旁等着。大约一盏茶时间左右,大哥放下了手中的毛笔,吹了吹上面未干的墨迹,小心的摊开放在桌面上,然后才向我走来。我和大哥对面而坐。我还未开口,大哥就笑了。
“我就知道你今天晚上会过来的。你这性子啊,不问个清楚估计都睡不着觉。有什么问题你就问吧。”
“大哥,你这几天早出晚归的,是否在寻找门路递送你的消息?不知道大哥如何打算,欲与何人?”
“如此重要的消息,不亚于紧急军报,一般小官小吏的,肯定是不敢也无法做主的。而且现在乃特殊时期,城内鱼龙混杂,朝中又分立两派。确实难以抉择。”
“大哥未曾想过,直接面见皇帝,当面奏呈?”
“能直接将情报递与能做主之人,当然是最好的。只是,天颜岂是那么好见的。我们一无官二无品,别说皇上,就是这京城府尹我们都难得一见。大哥多年隐居,虽有些知己,但这些年战火纷飞,朝局不明,能帮忙的实在不多了。”
“那大哥今天是找着人了?”
“确实如此。前几日经朋友介绍,认识了一位军中将士,他乃重臣之子,听闻有紧要军报,颇为上心。愿为我引荐朝中文丞相,代为上呈皇上。”
“那大哥如何得知此人可靠?”
“经过几日接触,发现此人确为赤子之心。忠君爱民。多日出游,也并未见其有欺民霸民之举动。言语间对于如今时局诸多不满,感伤百姓与水火之中。”
“那大哥可是与他透露了些什么?”
“并无太多,只说有良策可助早日平定破敌。”
我低头沉思,大哥见我如此,又说道:“人心确实难测,但军中之人,大多简单耿直,并无太多花花肠子,再说你大哥我又不傻,还是能自行判断的。”
我心里想着,你是不傻,但是我怕你久居山林,不与人接触,早已失了情商,不知人情为何物了?
”那大哥可是明日见那文丞相?“
”是的,已经约好明日午时,丞相回家时候,由那人带入相见。听闻丞相笔墨极好,是以为兄刚才赶着写了篇文章,详述缘由计划,希望得以采用。“
”那丞相喜好文墨?倒是不多见。“
“不懂装懂。”大哥笑着手指虚点着我。”自古以来,文臣为相,武臣为将。哪朝丞相不是文采惊艳,书法自成的。就好比武将没有两把刷子,是如何能上阵杀敌呢?“
“那文丞相是文臣?“我吃惊的反问道。
”那是自然。“
”那他如何对这种情报如此感兴趣呢?“
”文臣治国,不仅仅是关心民生经济。军队也是他管理的一部分,只是说到底不如上阵杀敌的将军们有实战经验,但是最基础的东西还是需要知道了解的。这样才能更好的协助军队获取胜利啊。“
”话虽如此,但是照古今一般情况看来,从来都是文臣主和,武将主战。他一介书生,难道也如武将般好斗?诚然,这种情报,能协助军队获取胜利,但是我想怎么的也是哪位将军更比较感兴趣吧。毕竟军队胜利的直接受益人,是带兵的人啊。更何况,你说引荐的人为重臣之子,他既然从军,想来,家中父辈必有从军之人,想来地位比他还高,面对这种好事,他首先想到的不是他自己的父亲,在朝为官的将军,反而是一个文臣,这本身就有些奇怪不是吗?加之自古文武不和,也是心照不宣的事情,他却与丞相私交甚密,不得不引人怀疑啊?“
大哥听完我的话,有有些不解。”那人父亲是为将军,只是他说因为旧疾,早已多年未理国事。他与文丞相之子文都私交甚笃,因此可以随意进出相府,不用通禀。不过想来也是,即使这事情他父亲无暇顾及,然而惠及自己家族的事情,他怎会轻易推与旁人。即使是由我告于他,他也可自行面圣,不必绕弯与丞相处。“
听到这,我点点头,”所以,明日之事,大哥还需慎重。或者再拖延几日,看看能否有别的门路。狡兔三窟,我们也不用把自己钉死在这一个人身上。“
”这个我自是知道,只是时间怕是有些来不及了。昨日明帮主传信与我,说情况越来越不对劲,且云城储备已经快支撑不住了。城内居民已经开始恐慌了。怕是过不了多久,城内也如城外般流民四起了。所以,我们需要尽快让上面的人了解情况,这样才能针对情况寻找因对方案。“
”那大哥就算去,也需要有备用的方案以防不测。“
”确实如此,待我想想。“大哥说完,屋内开始踱步而行。
约一炷香的功夫,大哥附耳过来,细谈了一番。又演练了一番,觉得再无缺漏,便自顾回屋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