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这试炼仙阵既然十年一开,您当年也曾去过?”林玲问道。
“的确。当年灵仙宗开试炼仙阵,为父当年也才十多岁的年纪,遵祖训前去求缘。”林老爷眯起双眼,陷入了回忆之中。
“百花谷内有各种奇花异草,香气馥郁,有提神醒脑之效。尤其是池塘中有大片莲花应季而开。其中更有一束冰莲,让为父震惊不已。
“林家曾祖曾著《百草记》一书,其中记载了各类草药的习性、药效。最神奇的三样草药已脱离了人间良药的境界,堪称仙药。其中之一,便是这冰莲。
“《白草记》中有言,冰莲,生于极寒,百年开花,百年结果。其花十瓣,十年而生,年份越久药效越好。十瓣齐全时药效最佳,可肉白骨。其莲子更是罕见,有活死人之效。每百年方能孕得一粒,最多三粒莲子成熟,冰莲即谢。而莲子孕育尤其困难。若有人在莲花未齐十瓣时将其采下,花瓣可为疗伤圣药,冰莲却再无孕得莲子之望。
“然则人生百年,能见到冰莲一片花瓣已是机缘,又有谁能等到花瓣齐全,更等百年去收取莲子呢?只怕早已化作一堆白骨。所以世人见过冰莲花的倒是有那么几人,但这莲子却从未见面世。是否真有活死人之效,也许只有仙人才知道。
“为父当年所见的冰莲已有九瓣,另有一小瓣尚未成形,可见其存在已有九十余年。保存如此完好的冰莲,实属天大的机缘啊!此时采摘药效已然绝佳,却要绝了这冰莲孕莲子的可能。若是不采,此莲乃试炼仙阵中所有,只怕世俗中再难见到。灵仙宗早有明言,仙阵中所遇物品即是缘分。如有本领,尽可自取。“
“那阿爹到底采了没有?”林玲心急插嘴。
林老爷仿佛还沉浸在回忆中,半响才接着道,“我见那冰莲鲜艳动人,岂有不动心之理。何况我林家几代为医,若得此等天才地宝,何愁不把我林家的医术发扬光大。于是我就上前采摘。可我刚一伸手,那冰莲就仿佛有灵性般拼命的扭着叶子躲避。九片莲花忽然对着我齐齐低头,仿佛在鞠躬。
“它马上就要长全花瓣,也就有了希望能孕育莲子。这莲花如此躲避鞠躬多半也是不愿为父断了它的希望。上天有好生之德。对人如是,莲花亦然。既然这冰莲并不情愿,为父又何必强求?”
“唉……”林玲长叹一口气
“后来呢?”林珑很好奇。
“后来为父不知不觉就走出了百花谷。果然没有仙缘啊!不过,为父今生能得见这传说中的冰莲,印证了祖上《白草记》中的记载,余愿已足。本以为此间事了,准备打道回府。却被一道人阻住了去路……”
“什么人?”阿爹从未给大家讲过这段经历,林玲如今听的津津有味。
“莫不是那莲花化身的仙子?”这下连林珑都有些期待。
林老爷看了看眼前的一对女儿,一模一样的容貌,一模一样期待的眼神,不由的笑道“哪是什么莲花仙子,却是灵仙宗的一名弟子!”
“哇!阿爹能见到灵仙宗的弟子,好了不起!”林玲睁大了眼睛。
“这人身著青衫,面色清秀,腰间挂着一柄五尺长的佩剑,散发着阵阵寒气。未到眼前,已让人遍体生寒。他拦住我的去路,只说前来与我送行,并有礼物相赠。为父受宠若惊,便询问缘由。
这弟子略一犹豫便道,“林小公子心存善念,虽于我灵仙宗无缘,但将来必有福报。”
“扑哧……”林珑见阿爹学着那人的样子说话,想着阿爹被人叫做“林小公子”不禁笑出声来。
林夫人忙一手搂过林珑,示意她噤声。
林老爷不以为意,继续道:“我便问他如何得知我姓林?
那弟子笑到,“我不仅知道小公子姓林,还知道令祖林之昭曾与本宗有些渊源。不然小公子今日也不会来我宗试炼仙阵,是也不是?”
林老爷听说,顿时明白。长揖至地冲那弟子到,“竟是灵仙宗的仙人驾到。先前小人不知,多有不敬,见谅见谅!”
那弟子到,“不妨。昔年令祖与我宗结下善缘,本已缘尽。小公子此番善举却又将善缘重续。”那弟子见林老爷仍是不解,解释道,“小公子在阵中是否见到了一片冰莲?”
“正是!”
“可是未能将其采下?”
“正是!”
“这就是了。这冰莲本在我宗内已生长了九十九年,眼见百年功成之日将近,仗着凡人看不见,一时贪玩竟跑到了试炼阵中。可巧小公子有慧眼识珍。冰莲感应到危险,这才着了急。
“算来也是它成熟之前该有此劫。公子手下留情,方使得一番劫难化于无形。这仙灵膏乃是冰莲自愿截取其枝叶为小公子制成,对各种外伤均有奇效,只要不是中了剧毒,即便是重伤垂死之人,只需一点即可愈合伤口。也算是报答你的一番成全之意。”
林老爷连道惭愧,收下了仙药。
这弟子又道,“今日你我相见,也算是有缘。我有一言相赠,不知你是否愿听?
林老爷忙躬身道:“仙师请讲。”
“本来你命中注定无子,但你面对冰莲奇宝,尚愿为其留下一线生机,助其化解天劫。你的天命已然随之改变。十多年后你当有一女出世,之后更会得一子,所谓儿女双全,是为福报。盼你谨守正心,二十年后再遣后人来此,说不定仍有机缘。”
林老爷大喜,连连道谢,顾自回家不提。
众人虽说早知林家与灵仙宗有些渊源,此番林老爷所说的经历都是头回听说,不由得一阵感慨,好人果然都有好报的!这林家后人去试炼仙阵竟是灵仙宗早就算出的。
“那弟子说的一点都不准!”林玲清脆的声音忽然响起。
“玲儿,不得胡言!”林夫人连着拽着女儿,紧张的看向夫君,生怕惹了他生气。
“本来就是嘛!那灵仙宗弟子不是说阿爹您会有一儿一女的吗?可是现在明明是我和妹妹两个女儿呢!可见,那弟子说的也不是那么灵验!”林玲撅着小嘴不服气。
“你这孩子!”夫人急了。
林老爷脸色一暗,住口不言。
林夫人搂过一对如花似玉的女儿,温柔的道“时隔许久,想是你阿爹当时年幼,听的有些差错也未可知。总之,你们两个都是从娘身上掉下来的肉,娘都喜欢!”
“娘~”
“娘~”
两个女儿一齐扑到娘亲怀里撒起娇来。小子希被姐姐们挤出了来,顿时不满。瞪着圆圆的眼睛,两只小手一手一个奋力的向外推着姐姐们。嘴里嘟囔着,“娘亲抱,姐姐才不乖,子希最乖了!”引得众人一阵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