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瓶塞一看，一壶水被喝得一滴不剩。
渐渐的，梦笛发现章老师的茶瘾实在不次于烟友们的烟瘾，于是每天打水后，她又主动为章老师泡一杯茶。
可这一切，梦笛只字未提，章老师也从来没问。
每逢大扫除，梦笛总是独自来到章老师的办公室打扫卫生。
她拒绝了分配来的帮手，因为她知道章老师喜欢清净。
她轻手轻脚地扫地、拖地、擦桌子，冒着危险擦玻璃，尽量不弄出一点响动。
而章老师，只是紧绷着嘴唇，用手支着头，坐在那里沉思，对梦笛的到来恍若未闻。
沉思是章老师脸上唯一的表情，梦笛知道章老师一旦陷入沉思，会几小时几小时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任何人都无法打断他的思绪。
因此，在筋疲力尽地结束一切劳动后，她总是悄无声息地退出办公室。
一个月后的某一天，章老师忽然对梦笛说：“请你到财务室，帮助我把工资领回来。”
不知为什么，听到章老师亲口说出“帮助”这个词时，梦笛居然有一种想流泪的冲动。
而看到了工资表的时候，她才知道，章老师在学校，其实只是个代课教师，说白了，就是个临时工的身份，并不属于学校的正式成员。
她的心中突然生出一股打抱不平的愤怒，似乎这种安排不是侮辱了章老师，而是侮辱了自己。
可是，她又能怎么办？
这样一所学校，竟然能让一个双目失明的人来教课，这本身就是一种极大的宽容了。
梦笛只好把那为数不多的工资如数交给了章老师。
章老师随手接过来，放在自己的衣袋里。
从那一天开始，每个月，不用章老师提醒，梦笛就会主动替他把工资取来。
不仅是取工资，每次教职工开会，都是梦笛替章老师参加的，会后，她会把内容一一向章老师转达。
有时，她会带来一些表格，这些表格，也是章老师口述，梦笛填写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