煦色韶光明媚,一轮绚丽的红日,从天边缓缓升起,雾霭从地面升起,笼罩在藏灵镇的上空,显得轻灵朦胧。
张府东院。
张兰泪眼婆娑,慈爱地看着凌萧,用手轻抚他的双颊,无尽的绵绵爱意,涌上心头。
凌萧低着头,眼中含着泪水,“妈,我……”后面想说,“会自己照顾自己。”却是哽咽住,说不出口。
张兰叹了口气,柔声道:“萧儿,以后的路,要靠你自己走了,”她顿了顿,“爹妈不在你的身边,给不了你帮助,你要坚强地走下去……”
凌萧点点头,泪珠从脸颊上滚落。
张兰摸着凌萧的头,“萧儿,你跟妈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你芸姐?”
此话一出,众人的眼光齐刷刷地向凌萧母子二人投来,眼神怪异,张芸虽说不是凌萧的亲姐姐,却也也算得上是有血缘关系的,若是凌萧上张芸,岂非不合礼仪章法。
此话一出,凌萧的脸庞一下便涨得通红,他也说不清对张芸是什么感情,只是觉得与她在一起时,自己感觉开心快乐,他不在的日子,又有些想念,他从未将这份感情透露出来,只是张兰自是明眼人,一眼便看出来,凌萧对张芸的感情,非同一般。这份感情,此刻被张兰公之于众,他立刻感觉到有些不好意思。
张兰无所谓地看了众人一眼,对凌萧道:“萧儿,你对芸芸的感情,妈也看在眼中,你芸姐对你也是一片痴心,以后若是你能够进入灵剑宗,一定要把握住机会……”她看了看周围,“至于其他人对你的看法,你打可以将之抛到一边,你记住,这一生,你只要做你自己便可以了。”
凌萧红着双颊,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这时,七祖从天空之中,一跃而下,站在凌萧一家三口的面前,道:“是时候了。”
凌萧闻言,心中一震,抬头看着张兰和凌昊,眼中满汉不舍,他自出生以来,从未离开过父母的怀抱,虽然曾经想过离别的时刻,也告诉过自己一定要坚强,只是真正地到了这一刻,心中却是犹如千刀万剐一般,鼻头像是被堵住一样,不住地啜泣,热泪止不住的留下,顺着脸颊,滴到胸口,将胸口的衣襟打湿。
张兰用衣襟擦了擦凌萧的眼泪,安慰道:“萧儿,别哭了,咱们又不是生离死别,以后会有好机会见面的。”虽如此安慰凌萧,只是自己却是忍不住掉下泪来。
母子二人,相拥啜泣。
凌昊见状,忍不住心中涌起一丝酸楚,看着凌萧母子二人,也是一阵感伤,抬头看了看天,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走到张兰的身边,两手放在张兰的肩膀之上,“兰儿,咱们该走了。”
张兰虽有不舍,却还是不得不放开凌萧,一边向远处走去,一边回过头看向凌萧,眼中含着无限柔情。
凌萧看着张兰和凌昊缓步离开,心中直如刀绞一般,脸上肌肉抽搐,泪眼朦胧。
七祖脸色冷漠,看向凌萧时,眼中带着一抹异样,他右手结印,顿时面前一个巨大的黑洞,显现出来,他看向旁边的凌昊和张兰,“走吧,进去吧。”
凌昊看了凌萧一眼,面上带着不忍,将头一偏,心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带着浑身颤抖的张兰,缓缓地走入黑洞之中。
“萧儿,一定要照顾好自己!”进入黑洞之中的那一刻,张兰忽然大声道,而后,整个人与凌昊完全消失于黑洞之中。
张兰和凌昊进入的那一刻,凌萧心中的一根绷紧的弦,轰然之间断裂,一股深深的刺痛之感,从他的心中涌起,忽然胸中涌上来一股热血,狂喷一口鲜血,倒地不醒。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凌萧从昏睡中醒来,发现正躺在自己的卧室中,他翻身而起,浑身还是感到一阵剧痛,和衣下床,穿好鞋子,脚步踉跄出了房门。
走进厨房,除了地面上大量灰尘粉屑,一切都没有改变,灶台之上,锅碗瓢盆依旧在那里,灶下一个木盆之中,还放着洗好的香菜。
“以前的这个时候,妈应该在给我做饭吧。”凌萧想道,看向灶台便,一个虚幻的人影,出现在那里,只见张兰正站在那里做饭,见凌萧起了床,朝凌萧笑了笑,“萧儿,起床了,看我做了你最喜欢吃的焖土豆。”
凌萧甩了甩头,再向灶台看去时,张兰已经不在了,厨房之中空空如也。
他走出屋子,看向院子里,远处那颗老树竟已被连根拔起,翻倒在地上,院子里一片狼藉。
“父亲在这个时候,总是在树下坐着,拿着酒壶喝着酒。”凌萧心中回忆起以前的事,一丝慰藉涌上心头,他叹了口气,“一切都已经不再了。”
凌昊和张兰的离开,让凌萧的心中一片空荡,这座承载了他从小到大记忆的老房,算是他唯一的寄托,只是不久之后,他自己也便要离开藏灵镇了。
凌萧走在院中,看着被连根拔起的老树,心中怅然若失,他费劲地将那老树立起,把根重新埋在土中,这才气喘吁吁地坐在地上,靠着老树树干,汗流浃背。
凌萧去了修炼场,同样一片断壁残垣,修炼场上的地板,尽数翻起,由这里去了北院,北院的围墙,已经倒塌,只一道大门,还巍然耸立,他长叹一声,走进北院之中,四目所及,四目所及,皆是一片颓坏,只部分的房屋还是好的。
凌萧去了张家老祖的房间,刚一走到门前,便听见一声苍老的声音,从房中传出:“进了吧。”
凌萧闻言一怔,也不以为意,他推门进入房中,便见老祖正坐于床上,眼带浑浊之色,脸色苍白如金纸,心下不由得一紧,他走到老祖的床前,“老祖,你没事吧。”
老祖摆摆手,“我……咳咳……没事。”语气衰弱,口中不住的咳嗽。老祖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向凌萧招招手,“你坐这儿。”指了指床沿。
凌萧依言坐下。
老祖长叹一口气,“我已是一个行将就木之人,想来已经活不过近日……”话未说完,却是又忍不住咳嗽起来。
凌萧看着老祖衰弱的身体,眉头紧蹙,他虽与老祖相处的时间不长,只是老祖对他却是关切备至,不仅给了他贵重的陨石铁,还让他的阳魂血脉觉醒,硬生生地将他的实力提升了几个等级,这样的人,值得他足够的尊敬与爱戴。在凌萧的心中,他已经将老祖当做了他爷爷一般的人物,虽然他至今也不知爷爷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