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阳掌共有三式,即“化玄”“凝玄”“归玄”,三式之中,化玄最简单,也是其他两式的基础,所为化玄,实际上就是将自身灵力化为火属性灵力的过程,然后,将灵力附之于手掌之上,形成一个圆形气旋,类似于八卦,进可攻,退可守,凌萧在这三月之间,化玄已经修炼地近乎纯熟。
此刻凌萧盘腿坐于床上,两手平摊,放于膝上,没过多久,便见一阵赤光从他的手掌之中发出,赤光渐盛,后来凌萧的左右手掌,宛如两个光球,放射出炽烈的火光,火光在手掌中旋转。
凌萧望着手掌的火球,火光映照着凌萧的脸上,显得一片火红之色,他呼出一口浊气,顺势将手掌中的灵力撤回,光焰也缓缓熄灭。
全族比试迫在眉睫,玄阳掌第一式,凌风七绝斩第一斩,芸萧剑法,将是他的倚助,而其中凌风七绝斩第一斩,将是他最大的依仗。
凌萧修炼完玄阳掌,也觉有些疲累,便即躺下。
南地,龙山,灵剑宗。
莽莽大山之中,三座巍峨高山,占地不知几何,四面绝崖,剑指苍穹,峰峦叠翠,诡谲而秀丽,三山环抱而立,中间地势多为山岭,地带宽阔,东南西北不止万丈,其间屋舍林立,隐然一个小镇,欣欣向荣。屋舍之间,绿林苍劲,依红偎翠,三两黑点,前移后跃,近处看去,竟是一个个修士,正在修炼。
高山绝壁,若三块镜面,镜面之上,均刻有二字,一曰“苍龙”,一曰“巨鼎”,一曰“父云”。“巨鼎”之下,一幢数十米高铁塔,巍然耸立,铁塔顶端,竟是一个高台,高台之上,一道铁索桥,起自铁塔之顶,直插入“巨鼎”峰上,铁索手臂般粗,长逾千米。
七座宫殿,立于三山之间,高耸云霄,气势磅礴,一座宫殿之中,金碧辉煌,恢弘大气。一紫袍老者立于殿中,旁边站着一个女子,身着青色绣罗长裙,青丝如瀑,披散在肩上,面上不施粉黛,皮肤白皙,腰肢纤细,盈盈可握,绝美容颜,无人不为之倾倒,这女子正是张芸。
紫袍老者面带皱纹,一双眼睛熠熠生光,“这次的灵剑宗招收弟子,你就不用参加了。”
张芸闻言,秀眉微蹙,脸上却无表情,“嗯。”紫袍老者之言,如重锤击打在她的心头,她却不敢违拗。
紫袍老者又道:“三宗比试,现在你虽不是十弟子,却已有资质进入十弟子之列,为师已向掌门请求,你可作为种子弟子,参加三宗比试。不日便是三宗比试的日子,你回去好好准备!到时便跟随秦棋书长老,与众弟子一起,前往月阳,若是无事的话,你便去吧。”紫袍老者拂了拂袖,示意张芸退下。
张芸紧咬红唇,点了点头,出了宫殿,走在路上,神色显得有些落寞。
这时,迎面上来一人,乃是一位少年,也是身着青衣,面容清秀,此刻面带笑容,道:“师姐,好久不见。”这少年叫做韩风,乃是张芸的师弟,对张芸倒很殷勤,平时任劳任怨,为张芸鞍前马后,不知疲倦。
张芸见是韩风,微微一笑,她对韩风,谈不上好感,也没有厌恶之心,韩风平时总在她的身边转,她也多了几分亲近之意。韩风几日之前,被选为“灵使”,所谓灵使,乃是灵剑宗派出招收弟子的使者,他们将往来于大陆各处,招收天赋不错的弟子进入灵剑宗,若是他们挑中的弟子天赋不错,作为介绍人的“灵使”,也将得到奖励。
此刻张芸一想到韩风的这层身份,内心的阴霾,顿时烟消云散,作为“灵使”的韩风,不正好可以代替她前往藏灵镇,将凌萧接过来?张芸两眼生光,看向韩风,笑道:“韩风,听说你做了‘灵使’,是不是?”
韩风以前哪里看到过张芸这般笑容,顿时心花怒放,“嗯,就是一个小小的‘灵使’,又是费力不讨好的差使,让你见笑了!”嘴上这样说,心里却将这差事,当作一个聚宝盆,灵使这差事,每年都是炙手可热,他挤破头又打点各方,方才被选上,不可谓不艰难。
灵使虽然辛苦,却是一个肥差,灵剑宗作为南地大宗门,多少世家子弟,乃至平民百姓,想要进入其中而不得,还不是资质低下的缘故,可是若是得到灵使的引荐,入宗的门槛,就要低得多了,没准便有机会进入宗门,有了这么一层,灵使这个关节,不可谓不重要,所以许多自视资质不高的修士,便会求助于灵使,这时难免不给些财物。
实际上,这已是人尽皆知的秘密,只是谁都不公开说出来罢了,而上层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得他们去了。
张芸笑道:“韩风师弟,我也就不跟你卖关子了,你知道我是从不远万里的藏灵镇过来的,那里还有我的一个弟弟,若是韩风师弟可以将他带到灵剑宗,我一定不胜感激。”
韩风道:“既是师姐的请求,我一定肝脑涂地,只不知道你那弟弟住在哪里?”韩风心想,既是你的弟弟,自知自不会差到哪里去的,于我有益,又送了一个顺水人情,岂不是两全其美,当下不假思索,一口答应。
张芸道:“他叫凌萧,便住在藏灵镇张府,你进了藏灵镇,一问便知。”
韩风点了点头,他想邀张芸吃饭,只是张芸说完话,还不及韩风提出邀约,便转身告辞,韩风看着张芸的倩影,呆立半晌之后,便即离开。
两日之后。
藏灵镇街道上,一少年手里拿着一把长剑,缓步走在街上,这少年正是灵剑宗的灵使韩风,他于一日之前从灵剑宗出发,依靠灵剑宗的传送阵,几乎是数息之间的事,被传送至万里之外的伏龙城,又依靠伏龙城中的传送阵,不多时便已到了距离藏灵镇数百里之外的武州,后来他御剑而行,不过一个日夜,已到了藏灵镇上,他沿着街道一路而行,不时便来到了一处酒楼之前,此处正是藏灵镇上有名的不醉坊。
韩风一路风尘仆仆,只喝了些水,吃了些干娘,腹中已是十分饥饿,见到这家酒楼,两眼顿时放光,大踏步走进去,上柜台点了些酒水菜品,又要了一个包间。
韩风进入包间之中,见里面古色古香,颇有韵致,心道这小镇之上,竟有如此雅致之处,也不枉此行了,他坐在桌边,又倒了些茶水,便闭眼假寐。
这时,从隔壁传来细碎的说话之声,虽刻意压低了声音,却还是没有逃过韩风的耳朵。
“超兄,你有没有觉得最近家主,似乎像是变了一个人,每天把自己关在书房里,脸色也是常常阴沉得吓人。”
“云兄,我哪里看不出,”那人似乎叹了口气,“不仅家主变了个人,就连整个李家上下,均是一团阴云,让人喘不过气来。”
“你说是不是要发生什么事啊?”
“咱李家原本与张家势均,只是近年来每况愈下,实力已是大不如前,李龙城家主雄心壮志,我看绝不甘处于张家的阴影之下!”
“你的意思是……”
后面这些话,韩风却没有听清,只在思忖,那二人口中所说的张家,莫不就是张芸的家?这时伙计送上来了一桌子的饭菜,韩风疲累饥饿,哪里还会在意隔壁之人的谈话,大快朵颐起来。
用过饭,又付了饭钱,便出了不醉坊,走在街上,正欲往张家赶去,只是转念一想,原来藏灵镇非是张家一家独大,还有一个李家,若是他上李家,那李家家主自会少不了为他送上一份大礼,这样一想,不禁心下窃喜,找了一个人问路,直向李府而去。
张府,东院。
东院乃是张天雄兄弟的住所,两个院子自是恢弘不一般,鳞次栉比的房屋,一排排的矗立,灰砖碧瓦,房舍之间,遍植柳树,只是寒冬腊月,叶子落尽,只剩光秃秃的枝条,垂到地上,靠西的院子,便是张天行一脉所住之地。
后院,粉墙环护,一道白玉石道横穿院落,左边是一花园,百花败落,右边空旷,一个兵器架,横置于地面之上,架上刀剑锤斧,样样齐全,兵器架旁边,地面之上,赫然有一个宽大的脚印,脚印深约数寸。
张天行从房中走出,一双冷眸闪动着精芒,他踱到院子里,眼睛落到那脚印之上,陷入沉思,凝视许久,背后一阵细微的脚步声,将他的思绪打断。
黑袍人立于张天行的身边,“一切已安排妥当,只待时机成熟,便可伺机而动。”
张天行点点头,面色严肃道:“行事定要隐蔽,这个关口可出不得一点差错,否则便前功尽弃了。”
黑袍人道:“你放心吧,我会小心些的。”
张天行挥挥手,黑袍人见状,便如鬼魅般,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