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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屠龙之战

午后,雨还是淅淅沥沥的下着。秦云他们所在额帐篷里却没剩下多少人。除了那个黑脸大汉和另外一个散修外其他的人都通过卫兵的排查进了城。“李大哥,你为啥不进城?”黑脸大汉叫李闻风,早间的海侃中,秦云缠着他问这问那,犹如求知若渴的学生,而李闻风也从秦云身上感受了为人师者的尊重,一来二去两人大有相见恨晚之意。在府主的卫兵排查时,李闻风完全可以以散修的身份入城,这样就没必要和秦云他们一般在外面受风吹雨打之苦,可李闻风却呆在了外面。“进去就出不来了。”剩下的另一人接过了秦云的话,这人叫方汝儒。

“黑河府的人想控住我们这些人,怕我们给他们捣乱。”李闻风说道,“看样子,张如弓等不到风来城的人下来了,怕是出了什么变故。”

听到这,一直不说话的秦四说道:“那我们去凑凑热闹?”毁掉别人家园的是暴雨山洪,毁掉他一切的却是大火,除了现在那山林深处的蛟龙,他一无所知,一切有关的线索都不能放过,这是他清醒后的第一想法。秦云听到也是一脸的期待,有李闻风两人帮助,加上雨已经变小,再进黑河山林应该不难。李闻风方汝儒互看了一眼,点了点头同意了两人的想法。

踩着泥泞四人到黑河山林入口已是傍晚,循着寻宝人踏出的小道,趁着天还未黑入了林。黑河林有两条路进去,一条是循河而上,但此时河水暴涨,那条路已被淹没。四人走在这条小道上,越网深处走越黑,挺立的树木遮住了最后的光线,雨水从叶尖滴落,淋了个湿透。看着前面黑透的路,秦云不由得有点心慌,平常两人虽来过却为走过这么深,此时越走越感到这黑河山林幽深。“等等。”李闻风停了下来,再走下去真的是摸黑走路了,在这山林中不知道多危险。说罢从怀中掏了不知道什么东西就往地上一扔。“退后。”李闻风示意三人后退,然后自己站在呢念念有词。李闻风停下,却见地上有什么在动一样。秦云好奇地往地上看了看。“啊……”秦云吓得差点摊在在地上,地上竟然长出了两个人。“这是什么?”秦四仔细看了看,发觉这两人如同是用木雕刻得栩栩如生的木偶。

“木生双子。小把戏。”李闻风见两人一无所知,就给两人解释了起来。道者修十术,就是常人所谓的九境十术。这十术分别为断金、控火、避水、垒土、木生、掌风、引雷、驱兽、御剑以及武术。这十术除了武术在普通众生间有流传外,其余的皆是仙人之法。这木生双子不过是木生之术的一个引路人术罢了。秦云伸手摸了摸木人,却发现触感与一般树木无二,当李闻风驱使木人走起来,方觉得这仙人的世界是如此有趣。李闻风用控火术在两木人身上弄了个火把,驱使两木人走在前就犹如白昼一般。走了不知多久,两木人的一只手都被烧去,四人还未发现有什么踪迹。

“会不会走错了?”四人开始是循着路而进,可最后走到太深处已经没有路了,就循着方向而走。此时秦云不由得打了退堂鼓,走这么深可这林子竟如此安静,实在是太诡异了。

“没走错,符鸟寻到了人气,就在前面不远了。”不知何时方汝儒肩上停了一只黄纸折的鸟。

“快点。”李闻风一听方向没错,兴奋地驱使这木人快步走了起来。四人走着走着突然发现地方变得空旷了,竟然可以看到天上的月亮,雨不知何时就停了。

李闻风回头对三人说道:“就在前面了。小心点。”说罢便又念起口诀,只见两个木人身上的火熄灭后就变成了朽木散在了地上。而方汝儒的符鸟也自燃起来化作了飞烟。继续走不到百来米,隐隐约约听到了人声,四人加快脚步,走上前去。前方是个大湖泊,湖边站着几十人。“传言黑河山林中心有个黑龙潭,现在看来不假。不知下面是不是真有条黑龙。”李闻风感叹了一番。走了几个时辰终于见到人,秦云一扫颓势,就进了人群,三人见状无奈跟着。

“嗨,秦云。”秦云找了个位置站好,像旁边的人打招呼。秦云旁边站着三个年纪与自己一般的少年,两女一男,皆穿白色长袍,两女扎着马尾,都是一脸清秀。这三人所站位置与其余人位置仿佛画着分界线一样,而秦云现在站的就是分界线的位置。看样子秦云以为这三人是来看热闹的富家子弟,在这地方看到和自己一样的凡夫俗子怎能不开心呢。三人见秦云挤过来本就有点发愣,再见秦云做起自我介绍更感好笑。“我叫林木林。”其中一女转过身来,还对秦云笑了笑。这一笑犹如春逢花开,将秦云看呆了。待看到三人目光诧异,秦云才晃过神来,尴尬笑着说:“林木林,呵呵,你名字真有趣。”这边李闻风三人刚好跟过来,看到这一幕,李闻风脸都黑了,这家伙走哪不好走这还自作聪明打招呼套近乎。秦云却是看不到李闻风脸色,看到三人来了非常高兴:“这是秦四,李闻风大哥,方汝儒大哥。”秦云越说李闻风方汝儒两人脸越黑,但又无奈的朝着三位少年拱手作揖。

“白蓝。”“麻沧溟。”其余两人算是做了自我介绍。这边秦四却长了个心眼,见三人衣着虽与旁人无二,但一身皆白,甚至连身上的挂饰都是三人一致,再看李闻风两人动作恭敬,知晓这三位与自己年纪一般的少年身份不简单,忙拉住秦云,免得他继续疯言疯语。秦云见状只好朝前看去,正前方站着一人,身形魁梧,方脸厚唇,双目炯炯有神,颧骨突出,整个人站那就有股不怒自威的气势。“高手啊!”秦云虽不懂修道之事却是习武之人,看到此人不凡不由得赞叹,本以为李闻风会接话介绍此人身份,但过了会却见无人说话。秦云回头看李闻风脸色有异,忙问:“李大哥,怎么了?”李闻风一听,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倒是旁边的林木林见秦云有趣,接道:“黑河镇主张如弓,岂止是高手,简直是高手中的高手。”说罢还做了个夸张的表情,秦云一看就乐了,顿时哈哈大笑起来。林木林也是个没心没肺的爱笑之人,见秦云大笑也不顾矜持大笑起来。两人一笑其余人目光皆聚集而来,麻沧溟见师妹如此失态,哼了哼两声,两人才停了下来。“你真有趣。”林木林朝秦云嘀咕一声。那边张如弓看看天色,转过头来说道:“各位,再过一个时辰就是月上中天之时,到时湖中黑龙必定出水,还请各位施以援手为我黑河镇除去一害。”最后一句话却是朝着白蓝三人。

“这湖中真有黑龙?”张如弓这么一说,秦云感觉这黑河山林的传言条条属实。林木林听了十分不屑:“什么黑龙,不过是条得了异宝的蛟罢了。”这边李闻风见白蓝三人毫无架子,也大起胆子问:“此蛟既能行云布雨,怕早已化龙而去,又怎会在这湖中?”秦云看到李闻风对白蓝三人如此恭敬,才知三人身份不凡,扯着方汝儒袖子轻声问怎么回事。方汝儒不答话,在秦云手心写了“圣门”二字,秦云这下惊成了木头人。

白天李闻风胡扯海侃中,这九境有四大宗门:天都王宗、灵川天府、南崖离火宫和昆山圣门。这九境无论凡尘俗世还是道者散修基本都在四大宗门管辖之下。不说别的,这黑河镇便是王宗下辖十七城之一的来风城属镇。怪不得张如弓等不及来风城使者就先进了林,看样子不止怕此蛟化龙飞走更重要的是圣门的人也到了。秦云回过神来,与林木林目光一触忙转开,搞得林木林一阵莫名其妙,好像自己才是个异类。这种想法突然而至,秦云忙定神驱赶杂念。

“昨夜黑河府活下来的人说这蛟龙还在湖中,其余的我等也不知,怕是宝物有异。”白蓝说完,李闻风又一脸恭敬的站在一旁,毫无在秦云面前侃侃而谈的气象。这四大宗门如此势大,一个江湖散修在其门人面前如同猫见了老鼠,大气都不敢喘。秦云在感叹宗门势力,秦四却注意白蓝的话,想等下无论如何也要找白蓝问个清楚昨夜之事。

一个时辰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月上中天,湖面流光溢彩,周围亮如白昼。众人紧盯着湖面,湖面静如明镜,毫无动静。

“会不会那龙发现我们了,不敢出来了。”人群中有人小声嘀咕着,不少人也跟着附和。

张如弓丝毫不见着急,挥手示意身边两位手下下水。两人领命,捏了个避水诀便没入湖中。不一会儿,湖面泛起涟漪。

“有动静。”湖面涟漪越来越大,忽然间如同起风挂起了大浪,众人急急后退。李闻风方汝儒两人觉察不对,一人抓起秦云一人抓起秦云,后跃百步,速度之快秦云两人感觉自己好像被风刮走了一般。麻沧溟也察觉情况不对,忙对着后退的众人大喊:“后退!”口里说着人却朝湖面跃去,兔起鹘落间便立在了波浪上。风浪又起,麻沧溟凌空天起,一声龙吟随之响彻山林。这一声仿若平地落雷,湖边众人还在惊恐中,大浪已席卷而来。靠得近被大浪卷了回去,浪中一个龙头突起,径直将被浪卷进去的人吞了下去,可怜那些人一身本事还未施展便进了龙腹。蛟龙出水,又是一声龙吟,蛟龙立在湖中央,黑鳞罩着龙身,一双金瞳如火灼烧般,张着大嘴留着龙涎,在月光下说不出的狰狞可怖。而张如弓、白蓝、麻沧溟、林木林四人刚好围着它。

秦云惊倒在地,语无伦次的叫着:“龙,真的是龙。”秦四也惊恐不已,这和平常见到的山精野怪不一样,看着那龙目双腿不自然的颤抖。湖面又起动静,先前下去的两人冒水而出,站在了张如弓旁边,两人身上衣服破烂,一人手臂还留着血,看样子刚在下面和蛟龙斗过一番了。

“嗷,嗷....”数声龙吟,蛟龙翻腾间湖水暴涨,湖面瞬间掀起了惊天巨浪。两名府主卫兵率先冲起,朝着蛟龙便攻去。蛟龙龙头入水,一记龙尾摆来,就将两人拍落,龙头一顶,直接顶飞一人张嘴就吞了下去。剩余一人身形晃动,刚要躲开,便被龙爪抓住,蛟龙朝着张如弓一吼,爪中之人便被捏了粉碎,凌空爆起一团血雾。“孽畜!”张如弓一声爆吼,运掌如风便拍向龙首,蛟龙昂首抗上,整个身躯却被拍了下去,轰隆一声砸的湖水四溅。蛟龙翻腾,一声怒吼,巨大的龙爪向张如弓击去。这边白蓝见状,从袋中抓起一把种子撒向蛟龙:“长生不败,逢秋不落。”数十棵种子立刻化成藤蔓缠住巨龙,蛟龙身子被缠住,龙头一撞,张如弓如巨石沉江径直落入湖中。蛟龙怒吼着要挣脱藤蔓,白蓝欺身而上,抽出腰间匕首与蛟龙搏斗起来,一人一龙在湖中翻腾飞舞,打得不可开交。边下众人看着目不转睛,忘记了危险近在咫尺。秦云在旁喃喃自语:“好强。”此时张如弓已跃出湖面,双手又捏了个诀:“白姑娘,散开。”说完人便跃到蛟龙上方悬在半空中,白蓝听到一个腾挪便脱了蛟龙的纠缠。“风兮风兮起云间。”这一声如情人低语,但湖面却鼓起了漩涡。“风来!”张如弓一声大喝,湖面大浪更甚,尤胜蛟龙出水。边上的秦云等人觉得这时风如同刀子刮在脸上一样。“好疼!”不知谁叫了声。而湖中间的蛟龙更不好过,周身竟有鲜血溢出,风刃无坚不摧,瞬间整个湖水已被鲜血染红。蛟龙痛苦的嚎叫着,想挣脱身上的藤蔓飞身攻击张如弓不得,只得在湖中翻转不停,搅得湖水四溢,波浪翻滚。“收网。”看到蛟龙无力挣扎,立于两边的麻沧溟和林木林同时跃起,双手一扬,一张巨网就将巨龙凌空抛起。

湖边众人看呆了,秦云发问:“那是什么网?”

“捕鲛网。”相传东海之滨有鲛人,鲛人泪泣成珠,成为渔人竞相捕捉的对象。但鲛人牙齿锋利无比,寻常器物渔网根本无法将之捕捉,唯有用打入过符箓的蛛丝结成的网方能捕捉。据说这捕鲛网能大能小,撒下海中鲛人无法察觉,且这网有蛛丝结成,一旦沾上,咬不断不说也脱不掉,堪称百发百中。数百年间东海渔人竟将鲛人捕绝,从此东海再无鲛人痕迹。

这巨龙身躯庞大无比,岂止千斤,虽困于网中,麻沧溟两人也无法撑住。张如弓见圣门有如此宝物,立刻心生一计,对着两人说道:“再抛。”两人听闻,尽全力一抛,巨龙粘着网又凌空飞起。张如弓目光如电,看到蛟龙腹中有物滚动,知是异宝无疑,一掌拍去,蛟龙吃痛嚎叫一声。张如弓掌风如电,瞬息而至,一掌接一掌,打得蛟龙嚎叫不已。不一会儿,蛟龙突出一颗珠子,再无声响,麻沧溟两人看蛟龙已死,撤了网。巨蛟的尸体浮在湖面上,尸体上方悬浮一颗珠子,倒映着湖水月光,光华流转,照得四方亮如白昼。

“龙珠。”人群中有人大叫。牛有牛黄,狗有狗宝,无论是人是妖都能结丹,这龙的丹便是龙珠。众人十分兴奋,仿佛得到宝物的是他们,秦云秦四也盯着珠子,除了张如弓白蓝李闻风几人,其余人目光全被珠子吸引得挪不开。

“这不是龙珠。”方汝儒的话惊醒了秦云秦四,“千金之珠,必在九重之渊而骊龙颔下。没听说过龙珠在腹中的。”

张如弓也知珠子有异,见圣门三人并无抢夺之意,便飞上要将珠子收入囊中,不料手刚碰到珠子,珠子光芒益胜。“不对劲。”还未等张如弓反应过来,珠子便爆炸了,冲击波将张如弓直接轰出了湖面跌落在湖边上。珠子爆炸,空中弥漫着古怪的气息,方汝儒嗅了嗅,说:“怨灵之力,这珠子是怨灵之力凝成的。”李闻风听了便明白了,难怪这蛟龙已化成龙没离开此处,多半是没有炼化吸食的怨灵之力,不得已继续蛰伏于此处。这边白蓝三人见事已了,向张如弓拱手作别,张如弓此行毫无收获,也扫兴离开。留下众人面对着浮在湖中的巨大蛟龙尸体。

“我们也走吧。”方汝儒两人对蛟龙尸体毫无兴趣。秦云无奈看着剩余的散修开心的奔向湖中瓜分着蛟龙的尸体。这蛟龙已化成龙,虽说浑身是宝,可那龙鳞龙筋龙骨最多只能拿来铸造武器,对张如弓等人来说简直毫无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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