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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有大灾变 何处可逃

经过加速建设,长春园终于圆满落成。李三鲈的总办,荣亲王的监工,算是卸任。叶赫也算亲眼看着园子一天天建起来的,好歹是儿子的一片心意,也不打算过多计较了。

神历895年2月2日,还是有点春寒料峭,长春园落成庆典正式举行。这天早朝也就点个名,然后大家集体去长春园——本朝以孝道为先嘛!集体发了焙子略作充饥,上午9点9分,首相康天隽主持典礼。

“跪!”说是大病初愈,但是康天隽的中气还足。

非常简短的圣旨,皇帝考虑到天还冷,体恤臣下。臣下们自然感激的痛哭流涕——哭是不敢的,流鼻涕流眼泪是正常的。按恩旨,一切从简,复杂的叩拜什么的全免。所以,9点15分的时候,大家已经可以自由活动了。

匾额和楹联都黄布盖着,御笔亲书,八级匠户手工打造。汪杰将绳子恭敬的交给叶赫,等着叶赫揭幕,叶赫自然也是要褒奖皇帝的,也很简短。然后叶赫小手一抖,匾额和楹联揭开——实际上是别人代劳的,这只是个形式。匾额写的是长春园,用的是亲王规制;楹联是“地镇高岗,一派溪山千古秀;门朝大海,三河峡水万年流”,这也是有讲究的。描写长春园如何精美华丽的诗歌,光汪杰自己都写了二十首,命人写的更是无数,无法一一列举。总之一句话,长春园里全是水。

叶赫就开始在长春园里住了下来。没事过来串门的,都是旧相识,今天过来说皇帝把这里改了,明天过来说皇帝把那里改了。虽然有些不满,但是一朝天子一朝臣,该忍的还要忍。

这一日,李三鲈过来陪叶赫打麻将牌,一起作陪的还有荣亲王和汪飞,汪飞在和东岛一场大战之后,沾岑秋途的光,在外交部讨了一个差事,主要是负责西陆的事物,平日里没什么大事,但是当少爷时候玩的花样多,所以叶赫经常叫过来陪着一起玩。忽然说歩锐颠国公使来访。歩锐颠公使过来说的事情很简单,有一艘歩锐颠国的海船,名为“stepmoveraise”,这是专门通商帝国的海船,所以名字就讨了口彩,用的是南海郡的吉祥话,也就是步步高升之意,在通商之后,已经往来航行三次了。但是这次雇用了一个撕斑狮国的大副,在南洋遇见朝廷水师,通报船名之后就直接被击沉了。歩锐颠公使过来,就是直接递抗议书。

汪飞此时刚刚成年,打扰了玩的兴致,有些不悦,况且这是在长春园,不是什么办公的地方,于是装作稳重,准备接了抗议,让公使回去。李三鲈给拦了,他本身和西陆打交道多年,知道一些事情和规矩,略一思索,当着歩锐颠公使开始分析这事。

“我帝国水师奉有严令,不得轻启战端;但有种情况例外,侮辱君上者,有我无敌。上次东岛抢帝国皇帝贡品,所以东洋水师便可无诏直接开战。听贵公使言,船名stepmoveraise,翻译成步步高是没错的,但若是撕斑狮大副把旗子挂错了,比如挂成stepmumraise,贵公使认为该如何翻译?”

公使虽然来了京师很久,但是对帝国语言不是很精通,于是看翻译。这边汪飞也跑过去问李三鲈。李三鲈悄悄对汪飞说“要是把raise理解为抚养的话,这船名就成了后娘养的。”

“后娘养的号?”然后汪飞就爆发了,跳过去拽着歩锐颠公使就打,一边打一边骂“我打死你个鳖孙……”李三鲈赶紧拦住,殴打外交人员,这事不是大国风范。

如果说船名是后娘养的,那这事说白了是侮辱皇帝,汪杰是叶赫的外甥,但是很小就过继过来,由叶赫抚养。

最终歩锐颠这事在李三鲈的勾兑下算是压下来,歩锐颠承认步步高号或许运载了非法物品,南洋水师公布了查获违禁物品的证据。由于属于过度执法,被判赔偿步步高号的损失,公使还挨了一顿打,双方默契不提这事,把钱加在赔偿里面,这事就算了。

沫利煎国的李波德参赞,自从四个鸟事事件之后,下了狠心,学习东陆语言,偶然之间,从他的家庭教师那里听到这个段子,就动了坏心思,陆续的沫利煎国过来的船,成了后娘系列。什么后娘的厨房,后娘的荣誉,后娘的水晶鞋……结果三个月内,拒绝进关3次,被击沉两艘。

沫利煎参赞李波德,直接找了外交部,提出抗议和赔偿。外交部的人早就了解了事情的经过,直接插了,以公众场合行为不检点的罪名给钓鱼执法了。

然而事情被李波德传回新乡新闻,就不是这样了。后娘养大的李波德(唯一在乎这事的罗波德神甫已经去世了),为了纪念自己的母亲,却不幸触犯了皇帝的隐私;身为外交人员被钓鱼执法。新乡新闻就打出大标题“难道只许他有后娘?就不许我们有后娘?这是何道理?”

这两件事情,被称为波德事件,也就是罗波德和李波德父子事件,就成为沫利煎国发动战争的借口。

当然,按照李三鲈的分析,沫利煎国实际上这两年崛起了,对西陆在东陆这三十六个开埠通商口岸的利益垂涎三尺,只是想取得更好的利益而已。

所以沈佐医和李三鲈的想法是,这破事,口岸开给西陆一地也是开,已经加上了东岛,不差一个沫利煎。干脆商务解决算了,所谓以夷制夷。

汪杰的想法当然不一样,要的是一个面子。你说规矩就按你的规矩来,朕不服,想拿利益,来打。这就是此间的青年,荣耀是大于一切的。

要说这事让沫利煎一个国家过来打,那肯定是没戏的,跨海远征,以一地广人稀之国,远征一人口众多之国,在没有武器代差之前,肯定是不这么干的。经过漫长的磋商,沫利煎、兰溪、歩锐颠三国,仆从若干王侯国,准备绕地球大半圈,过来再打一架。理由就是,神历860年签署的口岸通商条约,将于900年到期,依据条约规定,在到期前5年,双方可以友好协商,决定是否续约或者终止。

为此,外交部专门召见沫利煎公使——你们根本不是通商条约的签约国,何来联合换约的说法?沫利煎公使满脸堆笑,前次不是,这次换约之后,就是了。

消息自然跑的比风还快。旧事重提,总会让人唏嘘。荣亲王遥想当年,八里桥之前,他羽扇纶巾,风流潇洒,堪称王族第一青年才俊。事关荏苒,35年过去了,小青年变成了小老头。自己的大儿子已经加冕称帝,已经又一个二十岁的青年才俊了。叶赫想起来,当年自己出嫁未久,死了老公,靠着跟荣亲王一系勾结,拿了女王的位子,为此自己的妹妹叶赭委身嫁给汪杰,这些年来,叶家和汪家各种恩怨情仇。

沈佐医和李三鲈在喝酒。按照南洋公司奔雷快船接力传递的消息,这次换约来势汹汹,目前正在南洋鼻涕岛聚集,按照聚集的速度,差不多再有两个月,就能聚齐来战了。

“快船递回来的消息,这次3国为首,共17国参加。现已经聚集一等舰1艘,二等舰8艘,三等舰17艘,陆战兵约3万。我南洋仅有老旧二等舰4艘,杂船虽有三百,怕是无法力敌。”

“东洋这两年为了修园子,扔进去大把的钱,上次在参国损失大舰七艘,现在就两艘二等舰撑场面,一等舰齐郡号已经5年未开动了,虽说维修在即,打起来胜负未知啊。康师傅这两年只知道从开府公司要钱,不知道添钱。水师倒是有船,但我观之有重大缺陷,恐不堪大任。”

以康天隽为首的朝廷,将这次动员彻底交给了康士林。康士林集团聚集起来,定下的办法是先由水师节节抵抗,然后陆上集结拳民,聚而歼之,最后反攻南洋。东洋和南洋的船,在康士林看来,老爷船,开动都难,还想海战?

于是重金游说范壁光,请其担任舰队副提督。范壁光到任五天,辞职走了,找到袁奏凯,好说歹说求见李三鲈。在李三鲈的太公庐前跪了一天一夜,之后,李三鲈终于见了范壁光。当然范壁光是抬进来的——就算范壁光厨子出身,有些积累,跪一天一夜也瘫了。

“范游击,范大人!当年你困顿于雷电学堂之外,是老夫看你可怜,准许你入学。你也争气,效仿先贤,凿壁偷光,学了一身本身。老夫不忍人才废于市井,以你旁听的身份,补了哲学家号的厨师长。本以为磨一下性子,还有大用。你是把哲学家号给我带回来了,把奏凯给我接回来了。然后呢?趁着哲学家号维修,跑到乐浪去打仗。看来你范大人水路双雄啊!怎么又肯回我这东洋小庙?副提督啊,你可知老夫开府之前,不过提督,范大人提拔速度真是快啊!”

范壁光听见李三鲈肯骂他,就知道这事还有戏,李三鲈只会骂自己人。当然人瘫在地上,还是起不来。袁奏凯听见李三鲈骂完,就安排人进来给范壁光舒筋活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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