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经临近傍晚,正在进行拆除工程的大楼被笼罩在黄昏的阴暗之中。一部分墙壁和地板已经拆除,让里面的空间看起来很宽敞,但杂乱堆积的废材却形成不少死角,在那阳光无法照耀的阴影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
面对可能存在的危机,站在外面尤莉丝却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为了保证接下来能够顺利参加‘凤凰星武祭’,必须将袭击自己的犯人找出来,而自己本身就是最适合的‘诱饵’。对于犯人是谁,尤莉丝已经有了大致的眉目,考虑到双方的实力差距,尤莉丝可不认为对方会对自己产生威胁。
就在尤莉丝刚踏进最深处区域时,废材从变成天花板的上层部分,瞄准尤莉丝坠落下来。面对足以将自己砸成重伤的废材,尤莉丝却头也不抬,以压抑情感的声音低喃道:“盛开吧!隔绝赤伞花。”同时出现保护尤莉丝般的五角形花瓣,犹如以火炎形成的伞一般,将所有坠落的废材如雨水般全部弹开。
“你不会以为这种雕虫小技对我会有用吧?劝你最好起快现身吧——塞拉斯?诺曼。”尤莉丝可不会傻到认为这是意外,对着视线无法穿透的阴影缓缓道出了犯人的名字。
“失敬失敬,连余兴节目都谈不上吗?”被弹开的强化钢骨插在地板上。坠落废材扬起的蒙蒙灰尘中,一名少年缓缓现身。瘦削的少年——塞拉斯低着头,一如往日跟在跟在雷士达身后那卑躬屈膝的模样。“不过真让人惊讶,想不到你竟然会发现我是犯人。”
“因为你昨天说溜了嘴。”
“昨天?哎呀,我哪里说溜了嘴?”
昨天,尤莉丝按照约定带着天雾绫斗参观市区,正好遇到了雷士达。雷士达本来是学园序列第五位,擅长活用体格的纯力量战斗,近距离战斗少有人能出其右。另一方面,对付‘魔女’或‘魔术师’等能力者却经常陷入苦战。去年的排位战,雷士达败给了当时排名十七的尤莉丝。虽然败了,但是却不是毫无胜算,于是雷士达后来在公式排名战向尤莉丝挑战过两次,结果全都惨败。按照公式排名战的规定,最多只能向同一对手,或是同一排名指定挑战两次。雷士达也失去了挑战的权利了,这也成为了他的心结,因此总是找机会想跟尤莉丝决斗以此来证明自己的实力,不过尤莉丝的目光显然不在他身上,无数次拒绝了他的决斗请求,这让前者非常恼火。“昨天在商业区碰面时,绫斗不是挑衅雷士达吗?当时你为了劝阻雷士达,脱口说出‘雷士达绝对不会卑鄙到趁别人决斗时偷袭’吧。”
“……那又怎么样?”
“么会知道袭击者是趁决斗时偷袭?最初的袭击——趁我和绫斗决斗时的偷袭,新闻根本没有报导呢。”
“第二次袭击不是有报出来吗?我的确有看到呀。”
“新闻的确有报导。但是所有新闻都只报导我击退了袭击者。不仅没有提到沙沙宫的名字,甚至没提到她当时在现场。能够知道当时在决斗的只有,我,沙沙宫以及——袭击者!
“……”塞拉斯以让人无法琢磨的眼神定定地看着尤莉丝。
“懂了没?新闻根本没有报导现场还有别人在的事实。所以能断言‘趁决斗时偷袭’的人,若不是亲眼目睹,就是有人告知现场的情况——无论如何,犯人一定就是你的伙伴。”
“哎呀呀……想不到我这么粗心大意。这么说,当时他挑衅雷士达也是故意的吗?”
“可能是吧。这点戏码他应该演得出来。”尤莉丝有些骄傲地挺起胸膛,好似夸奖的人是自己一般。
“嗯……这么说来,将袭击目标改成他果然是对的。要偷袭你的话,他的确很碍事。”
“什么!你……!”
“咯咯咯,我早就知道啦。你会特地跑到这里来,也是为了不让我得逞吧。”塞拉斯一脸从容地张开手臂,反观尤莉丝则被气得用力晈紧牙根,那是对因为自己的原因波及到周围人的不甘与自责。今天早上,尤莉丝在抽屉里找到一封信,信上写着‘接下来我要攻击你身边的人。不希望我动手的话,就来到下面指示的地点’。“有什么废话就快说吧。”
“哎哟,别那么着急嘛。对我而言,如果能和平沟通的话当然更好啊。特地找你出来也是希望能沟通呢。”
“你还要睁眼说瞎话多久,到这节骨眼还鬼扯什么?”
“不不不,我是说真的。我也极力避免与你正面冲突啊。”
“——我知道了,就听听你要说什么吧。”因为现在袭击者有三人,不排除还有其他人的可能性,尤莉丝准备先看看对方有什么动静。
“你应该知道吧,我的条件是你得放弃参加《凤凰星武祭》。另外你如果能作证,说我和这次袭击事件无关的话会更好。”
“我有什么好处?”
“保证你和天雾绫斗的安全还不够吗?”
“少痴人说梦了。”塞拉斯提出的条件让尤莉丝有种想笑的冲动,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出来的。“只要在这里击败你就不用废话那么多了。况且就算我闷不吭声,学生会应该也已经锁定你了。”
“那边我自有办法搞定。毕竟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是我做的。”
“真有自信。”
“这是事实。”
就在尤莉丝和塞拉斯两人在心中各自盘算的时候,一个低沉而充满怒气的声音打断了两人。“这究竟是怎么一圆事,塞拉斯!”使劲迈开大步走进来的魁梧男性,就是雷士达?马可菲尔,浑身散发着压迫感十足的气息。尤莉丝一瞬间准备迎战,不过雷士达的怒气明显是冲着塞拉斯而来。
“嗨,等你好久罗,雷士达同学。”现在的萨拉斯完全不像往日那般卑躬屈膝。
“我听说尤莉丝接受决斗才赶来……刚才的事情是真的吗?袭击尤莉丝的犯人真的就是你?”雷士达大声质问着,两人刚才的交谈完全被他听见了。
“是啊,没错,又怎样?”
“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事?!”
“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呢,我只能说是受人之托。”
“受人之托……?”雷士达的表情既惊讶又愤怒,同时还掺杂了混乱的神色。看到雷士达这个样子,尤莉丝开口解释道。“这小子不知道被哪所学园收买了,三番两次袭击参加‘凤凰星武祭’的有力学生。难道你不知道吗?”
“……!”听到尤莉丝的爆料,雷士达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对他而言,塞拉斯只是一个很听话的跟班,完全无法想象他竟然在暗地里做了这种事。
塞拉斯对雷士达露出嘲讽的眼神,同时耸了耸肩。“我和你可不一样,没有蠢到会三番两次和对手光明正大决斗。如果有更安全而聪明的赚钱手法,何乐而不为呢?”
“即使出卖同学园的伙伴也在所不惜?”
“伙伴?哈哈,别说笑了。”塞拉斯笑着摇了摇头。“聚集在这里的所有人,彼此全都是敌人吧?纵使偶尔会为了团队战和搭档战而暂时联手,除此之外不是想尽办法将对手踢下去吗?像你们这样上位排名的人应该很清楚吧?拚死拚活奋斗,流血流汗胜利,好不容易得到相应的地位,结果却变成他人觊觎的目标。我才不想过着这种提心吊胆的生活呢。既然能赚到同样多的钱,隐姓埋名,低调一点不是比较聪明吗?”
“……你说的也不无道理。纵使隶属同一间学园,彼此关系也没有好到能患难与共。只要能出人头地,用尽各种方法都在所不惜。”
“喂,尤莉丝……!”没想到尤莉丝竟然认同了塞拉斯的话,这让雷士达皱起眉头。
“但是——绝非只有你说的这样。”
“哎呀,真是意外。我还以为你会和我感同身受呢。”
“我也很意外呢,想不到会被你这种货色相提并论。”
“在揍扁你之前先问一句,为什么要特地找老子我出来?难道你以为老子我会和你一鼻孔出气吗?那我只能说,你是个笨蛋加三级了。”
面对着星导馆学园序列第五位和第九位的怒火,塞拉斯依旧一副从容的模样。“不不不,其实你是保险。如果我和尤莉丝谈判破裂的话,需要有人来扮演犯人啊。”
“……臭小子,你真的傻了吗?我怎么可能会答应你这种愚蠢的条件?”
“别担心,只要你们两人都开不了口,我再随便掰几个理由,就能蒙混过关啦。就是这样,你们两人决斗到最后,很有默契地两败俱伤。这个理由够完美吧?”
这句话似乎让雷士达的理智完全断裂。“好啊,如果你的弱小能力能堵住老子我的嘴,我倒想试试看你有多少斤两!”说着,雷士达取出煌式武装的发动体,亮出不输给他魁梧身材的狮子战斧,接着用力一蹬,瞬间缩短与塞拉斯的距离。巨大的光刃虎虎生风,朝向塞拉斯砍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