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灾难’?哦,您那边将五月发生的那个事件称为‘大灾难’啊,大地人只是单纯称为‘革命’或是‘五月事件’,但我称之为第三次‘森罗变化’。额,想不到您连这个词都知道,按道理这只是我自己取得名字,不知道您是怎么知道的?”李?耿恩原本眯着的眼睛陡然睁开,露出透着锐意的目光,身上散发着淡淡的威压。与刚刚讨喜的模样完全是天壤之别,或许这才是米莱雷克的贤者的真正姿态。
但是莱特不为所动,依旧在那专心品味着杯中散发着淡淡清新的茶水,看到莱特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李?耿恩也收起自身的气势,又恢复到哪讨喜的模样,故作苦恼地绕了绕头。“这就难办了,我这边看来没有什么可以用来交换的情报了。”
“不用试探了。对于前面两次的‘森罗变化’,我也只限于了解大致的经过。距今约三百五十年前,因为嫉妒艾祖族的强大,人类联合其他的种族将艾祖族给灭国。”讲到这里的时候,莱特话语中带着相当明显的嘲讽,无论在哪个世界,这种事情都很常见呢。“在之后,有六位幸存的艾祖族公主发动了复仇。由于出身于王族而没被处刑,同时因为过于美丽而被视为宝石宠爱。当时各国的王族、望族或统治者们,把她们抓来当成禁脔,分别饲养在六个国家,但她们没有以奴隶而终,被后世称为‘六倾姬’的她们彼此并不认识也没有共谋,却在同一时刻发动了对人类社会的复仇。有人使用魔力,有人率领同为奴隶的艾祖族人民,有人笼络王族暗中统治社会,对全体人类扬起反击的旗帜。”
“就在‘六倾姬’成功搅乱社会,让大陆深陷战火的时候,她们自身也陷入绝境,身为艾祖族的他们繁殖力低落,导致人口稀少。即使躲在自相残杀的幕后,一被发现就很脆弱。‘六倾姬’即将遇害的时候,利用了艾祖族的高阶仪式魔法,发动了第一次‘神罗变化’,然后——亚人族出现在世界上了。”
“之后就是钢之时代,地精、兽人这些亚人种族在世界各处不断蚕食人类的领地。人类拼命拟定反抗作战工作,首先着手的就是使用艾祖族秘法创造新战士,进行名为‘人类补强计划’的大规模实验,创造出现在的猫人族、狼牙族、狐尾族、法仪族。之后更进一步以信仰之力让古代种诞生。但是就算如此,人类也陷入了绝望,那些亚人类即使被打倒了,也会不断地转生,数量根本不会减少,而人类却在不断地减少。然后在距今两百四十年前,第二次‘森罗变化’发动了。在人类最绝望的时候,动员人族、精灵族、矮人族与许多法仪族使用神圣召唤术,冒险者因而出现。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真是让人吃惊啊,没想到莱特大人竟然这么博闻多识,要知道这些资料在大地人之中了解的人也不多哦”李?耿恩表面依旧一副从容地模样,但是他那有些错乱的手指叩击动作显示他的内心并不像表面那样从容。“这是难办了,我这边可以提供的情报看来很少了。”
“那么就再加上‘魂魄理论’的研究资料吧。”莱特帮他补充道。“这样我就会提供这次‘大灾难’的情报。”‘魂魄理论’也是历代米莱雷克的贤者的重要研究课题。依照其理论,‘魂’是驱动精神的能量,人类的精神位于魂,魂愈强就代表内心愈坚强,也会影响魔法的威力,MP是魂的力量显现。‘魄’是驱动身体的能量,人类身体的强韧程度大幅取决于魄,魄愈强不只代表肉体愈强韧,肉体拥有的灵能量也会愈强。战士之类的武器攻击职业,将这种能量运用在战斗之中,魄的力量一部分显现于HP,不过最主要显现于‘气’。
人失去战斗能力时,首先身体会无法动弹,这时候精神依然健在,但身体与精神切离,感应外界光线的肉体与魄,停止将情报传送给意识所在的魂,使得精神因禁于黑暗之中。
接着魄开始扩散,如同前面所述,魄是肉体的根源能量——‘气’,因此强健或是高等级的肉体,扩散时间会比较久,低等级或虚弱的魄几分钟就会完全扩散,但强韧的魄会扩散将近半天,这段过程名为‘落魄’。治疗师使用的‘复活魔法’,就是用在这种状态的尸体,方法是将扩散到周围空气的魄聚集起来,重新构筑之后送回肉体。
重新构筑时不够的‘气’,是由治疗术士自己的气来弥补,重新构筑所需的情报,是从眼前尸体遗留的记录逆向计算而得,计算时的误差,会使得复活者失去经验值,这是无法避免的情报劣化。要是没使用‘复活魔法’导致魄完全扩散,身体就无法维持原状,以物理观点就是开始腐坏,大地人在这个阶段确定死亡……是的,复活魔法对大地人也有效,前提是要在死后立刻使用。
另一方面,冒险者落魄结束时,或是冒险者于死后自愿如此时,肉体会连同装备分解为粒子,利用魂的力量传送到大神殿,自动重新构筑肉体,再以大神殿充斥的‘气之力’修复魄,修复完成的肉体还会和魂再度结合‘自行复活’。这种近乎奇迹的能力,必须将魂与魄的力量消耗到极限,导致情报劣化而失去部分经验值——但冒险者会‘死而复生’,事实上是不死之身。这就是异世界的死亡机制,以及冒险者的复活机制。
但是这种复活机制也有着代价,精神的居所是魂,亚人族或冒险者的魂永远不灭,精神、人格、性情等情报,储存在魂里,而且记忆也是,至少大部分的记忆储存在魂里。但是另一方面,记忆也储存在肉体名为‘脑’的器官,无须强调,肉体是魄的领域,换句话说,记忆是并存于魂魄两侧的连续情报体,既然这样,在落魄或重新构筑魄的时候,记忆难免受损,事实上也确认是这种状况,记忆会随着死亡而出现缺陷并劣化。
“……可以。”短暂地沉默之后,李?耿恩同意了。“没想到莱特大人竟然了解的这么多。那么能跟我讲一下这次的‘大灾难’吗?”
“可以。按照你的‘魂魄理论’,之前我们冒险者的魂和魄其实是分开的,我们的魄并不在这个世界之中,但是却操作着这个世界中的魂。但是因为未知的原因,在‘大灾难’之后,我们冒险者的魂和魄才真正结合在一起。”
“原来如此,这样也就解释了冒险者之中会有人造种族的原因了,之前只是单纯的操作着魂吗?”李?耿恩低头沉思着,他一下子就接受了莱特的说法。
“至于原因,我个人有些推测,但是恐怕事实的真相是你无法接受的哦,你确定要了解吗?”莱特就这样定定地看着李?耿恩,等待着他的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