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言等未料道这仙风道骨之人,竟然是皇族后裔,一番叙礼后,夏言问:“这白莲教的妖法为何狗血不能破,却被世子以琴音所破?”朱载堉含笑解释:“这李福达所习乃无生之法,所谓妖法皆为幻像,你以实形之物去降无形之法,岂能破之?”
夏言接着问:“世子所奏为何曲?”
“此曲名为玄波幻音,是我专门为破白莲教妖法所创,今日恰好你领兵至此,方得一用!”
“幸得世子相助,否则后果不堪预料!”
此时俞大猷回马急报:“报….青羊山匪寇往马武寨逃窜。”夏言朗声令道:“众将一鼓作气,再征青羊山。”朱载堉一旁道:“此间事已了,夏给事军务繁忙,我就不再叨饶了。”夏言为其准备了金银细软,由部下奉上,朱载堉哈哈一笑,揽袖踏步而行。世外高人,不为俗物羁绊,众人皆服。
且说青羊山的陈来本来跟随白莲教,想大破官军后,从此山寨高枕无忧,不想这大好形势,转瞬即变。所幸队伍靠后,当看到前方白莲教众一触即溃,互相踩踏惨叫连连之时,陈来调转马首,急忙后撤。俞大猷于高处望见青羊山旗帜飘荡,带领本部一千人马紧追其后。那些脚力稍慢的,便为官军所擒,陈来一阵仓皇败逃,到马武寨中只剩四五千人,没者七八。
在将白莲教一干头领与一众教徒拘押妥当后,夏言所率大军将青羊山团团围住。马武寨中,陈卿看着寨中人马只有三万不到,心下凄然,问向陈来:“如今大势已去,不若降了官军?”陈来却怂恿道:“如今官军胜券在握,就算我等投降,恐怕也难逃一死,不如死守数日,令官军吃点苦头,再放出消息愿意投诚,你我与山寨兄弟或能保全。”
“你说的这个道理,我明白,但如今山寨人手短缺,恐怕难以维持。”
”只要我们死守,这寨子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就算他猛将如云,也难奈我何。“
“那你带着王氏兄弟,先坚守几日,这寨中的事现在都交给你来管吧。”
静谧的山寨中,三三两两的义军靠着墙头,有轻伤的包扎着伤口,也有重伤的躺在屋中痛苦地呻吟。陈卿看着原本兴旺热闹的山寨,如今死气沉沉,先前的热血和抱负也付诸东流,站在高台之上仰望月空,一声长叹。
夏言令俞大猷,李成梁等人轮流带兵去攻马武寨,不想一日一夜下来,毫无进展,那看似简陋的山寨在被这铁桶般包围后好像爆发出了最强劲的力量。依靠着地利,义军固守防御,即便勇如俞大猷、李成梁,也难破这马武寨分毫。
几个月的战与休,眼见这成功就在眼前,却就是破不了这个小山寨。夏言心中越加烦躁,很多事情就是这样,越是焦躁越是难成。夏言收拾好心情,走上望楼观马武寨前布置,只见寨前路窄且险,山寨虽然布置简陋,但箭楼就有三个,似如今这般强攻只会徒增己方伤亡。走下望楼,夏言召集主要将领一起商议对策。
翟鹏道:“围他个几个月,这些人不战自降!”
李成梁道:“总督大人妙计,这个破山寨没多少粮草,我们围而不攻,他们便会自动投降。”
夏言问向俞大猷和沈炼:”你们怎么看?“
沈炼回道:”若无他法,也只能如此耗着,将对方粮草耗尽!“
俞大猷道:”如此将空耗数月粮草,朝廷即使不言,这百姓何辜,徒增负担。若依我之见,今夜你们于寨前轮流鼓噪,吸引其注意,我带人从阱脑山上绕至马武寨后突袭,或可一战而定。“
李成梁连忙道:”这个法子好,俞将军,我陪你一同去!“
”大家怎么看?“夏言问,翟鹏与沈炼也都点头同意。夏言于营中来回踱了几步,然后道:”俞大猷,李成梁!“二人欣然上前:"到!”
”你二人率五百精兵,于马武寨后埋伏,等山前火起,方可杀入!“
“末将领命!”
“沈炼,牛銮!”
“到!”
“你二人即刻到山下购五百只山羊,一千只蜡烛,五百挂鞭炮,不得有误!”沈炼二人一愣,不明所以,但也立刻回:“属下领命!”
四人走后,翟鹏问道:“夏大人莫非要效仿田单火牛计?”夏言一笑,“翟总督久经沙场,夏某雕虫小技逃不过总督法眼啊!“
“只是这地界很少看到农家养牛,这以羊代牛,就不知这效果如何了?”
”这里山险路窄,能到寨前的恐怕剩不了几头了,山羊反而更适合这里1“
”这么说来,夏大人成竹在胸了?“
”今夜子时,你我二人就在这望楼之上,静等佳音吧。“
至傍晚时分,夏言便令牛銮率人在马武寨前挑衅骂战,不断靠近,等山寨放箭后,便又撤回,几次三番,折腾到半夜。马武寨中的义军被闹腾的精疲力竭,不胜其烦,等到午夜时分,也不太管官军的鼓噪了。
沈炼等人依夏言之计,以布蒙住羊的眼睛,于羊角之上绑缚利刃与蜡烛,羊尾持鞭炮。子时,乘马武寨中人困马乏,点燃蜡烛鞭炮,突袭,寨破!沈炼,牛銮二人率兵一路杀至马武寨中。见到火起,俞大猷与李成梁二人从后山包抄上来,将义军悉数包围,王仲杞兄弟二人战死,陈卿,陈来二人被俘。(公元1528年,兵科给事中夏言以"火牛火箭“之计大破青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