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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拿小刀的蚂蚁

光柱之中的墨羽被光柱散发的强光刺的双眼都没法睁开,他感觉到的身体被莫名的力量牵引着一直在上升。随着不断的上升,他的身体也开始变得轻飘飘,渐渐的,他已感觉不到自身的存在。

从他被光柱笼罩到此刻的整个过程,墨羽觉得自己仿佛强大的力量将他从原来的世界渐渐扯出,他一直挣扎,也在反抗。可自己胡乱舞动的四肢能触碰到的只有一片虚无。他扇动的双翅也似泥牛入海,纵然还有一点力量,却被莫名其妙的化解,散的的一干二净。

他再次尝试着睁开眼睛时,刺眼的强光已经被一望无际的白色代替,他所处的世界真就是白茫茫的一片,而且是不带一丝杂质的白。

变化的不仅是墨羽随处的世界,就连他自己也变成了一个黑光浮动的小人悬浮在空中,小人背生双翅,黑色的眼睛忽闪忽闪的,倒是为这苍白的世界增加了些许灵动。

黑色小人额头上渐渐浮现出一个金光闪闪的亮点,亮点虽然不大,但发出的金光却是极为强盛,小黑人周围都被小金点照耀的金光灿灿。

化成黑色小人的墨羽低头时却吓得不由长大了嘴巴,因为他在自己的脚下看见了另一个自己,之前那个伤痕累累的自己,脚下的自己很自然的双腿盘坐在白色的地面上,双眼紧闭,似乎是进入了入定的状态。

“看来现在的自己只是由精神所化,和之前进入自己的丹田之中并无两样,只不过这次却是被莫名的力量扯离了身体,存在于身体之外了。”震惊至于黑色小人的墨羽也弄清楚了目前的状况。

“可自己之前明明实在黑羽族古地的,怎么又被弄到这里来了啊!我这一天天的啥都没干,尽顾着找自己的位置了,到头来却越找越迷糊。”一直被莫名其妙的力量牵着鼻子到处跑的墨羽只能无奈得自嘲一番。

“真的是涅槃神凤啊!”白衣女子仔细观察白色光柱上的符文后最终得出了结论。

涅槃神凤作为黑羽族至高无上的传承,它是自己去选择修炼之人的。

修炼这种无上秘法的要求自然也是极高的,修炼之人无论天赋、毅力、运气都是得好到极品,才有可能修炼成功。

黑羽族最近一万年的历史中还没有修炼成功的族人,据族中古典记载,在黑羽族无尽岁月的历史年代中只有寥寥无几的天之骄子成功修炼涅槃神凤,那些成功之人也会带着整个黑羽族扶摇直上,立于时代之巅。

不过黑羽族无论在当初的时代有多么的辉煌,也无法抵挡盛衰轮回的天地大道。

千年之前的黑羽族虽然无人能将涅槃神凤修炼成功,族中却也出了一位万年难遇的不世天才,正是出现在墨羽面前的白衣女子:芷梦。

芷梦在十八岁时已经达到了第三大境界中的第一小境界无谷境,这种逆天的天赋让她在十八岁生日时被涅槃神凤选中,族中举行盛大的仪式,在禁地之中催动阵法让芷梦传承涅槃神凤。

可谁曾想就在仪式开始的同时,突然有一道巨大的法旨自苍穹而来浮在黑羽族的天空,一个飘渺苍劲的声音从法旨中传出:“涅槃神凤秘法有违天道,不是异域生灵所能修炼的,而黑羽族从远古至今一直有族人修炼,以致整个部族罪孽深重,自动交出秘法,尚可饶过所有族人,如若不从的话便是逆天的行径,黑羽族就会遭到天道的惩罚。”

虽然那威胁甚是强势和凌厉,可当时的黑羽族人高手无数,整个部族的实力也如日中天。所以根本就没人去理会那莫名其妙的法旨。

然而,就在黑羽族按计划为芷梦开启传承仪式不久,空域之中无数道虹光急逝而来,虹光落在黑羽族领地上化为一个个奇形怪状的生灵,它们不由分说,就对黑羽族展开了毁灭性的屠杀,那些生灵虽然种类各异,有人、有兽、飞禽,它们却有一个最大的共同点:强大。

黑羽族族中高手尽出,和那些奇异的生灵展开了一场撼天动地的战斗,各种功法光彩夺目,取人性命的同时也将黑羽族的建筑、草木毁坏殆尽,黑羽族瞬间化为了惨烈的人间地狱。虽然黑羽族勇士击毙了无数的侵略者,可最终还是被源源不断增援的神秘敌人覆灭,黑羽族人几乎全部殒命,族中高手自无谷境以上全部战死。只有很小一部分妇女儿童在族中高手的浴血保护下才得以逃脱。

黑羽族覆灭后有更加强大的生灵降临,用强悍的神识对残破不堪的黑羽族领地进行了地毯式的搜索,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可最终却是一无所获,最后,他们以合力发动土遁之术,一阵地动山摇后整个黑羽族被打进地面,从此在异域大陆上消失。

进行传承仪式的芷梦被涅槃神凤封印,进入族中禁地幸免于难,可她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一睡竟是千年,原来的黑羽族也早就不复存在,甚至连重生的黑羽族也难逃覆灭的厄运,这难道真的就是黑羽族的宿命吗?

千年之后再见涅槃神凤秘法的芷梦悲痛交加,当初黑羽族覆灭的根本原因虽然至今不详,可根据当时的情况来看,就是她进行秘法传承导致了那所谓的天道降下大劫。

“或许当初那所谓的天道根本就是一些神秘势力为了得到这涅槃神凤而托寄的借口罢了。此刻这秘法再次发动,难道是选中了那个孩子吗,可小墨羽看起来不过五六岁,也只有聚潜境的修为,怎么能承受的住强劲霸道的涅槃神凤那。不过既然秘法已开始发动,那也只能听天由命,看他的造化了。”芷梦看着光柱之中悬浮盘坐的小墨羽,只能无奈的摇摇头自言自语。

芷梦清楚的记得她传承涅槃神凤是遭受的痛苦,虽然仪式在开始的瞬间就被打断,自己也随即被封印,可就是一瞬间的痛苦却是她永生难忘的。所以她断定眼前这个可爱的小孩今天肯定是在劫难逃了。

尽管芷梦自己都觉得毫无希望,她还是忍不住抱着幻象的心态将墨羽面临的情况告诉了他:“小鬼头墨羽,你现在被我黑羽族的无上秘法涅槃神凤选中,已经开启了传承仪式,这个仪式是非常艰难的,你一定要挺住,坚守自己的意识,如果失去意识的话你就会有身命危险的,不过只要你挺住的话,你得到的好处也是不可估量的。”

正在盯着另一个自己发呆的黑色小人墨羽被芷梦的声音惊动,不过当他听见“涅槃神凤”几个字时心里抽动了几下,脸色也冰冷了下来,因为他依稀还记得袭击黑羽族的红袍人就是为了寻找涅槃神凤才大开杀戒,让整个黑羽族惨遭覆灭的。

想起之前的种种惨剧都是有这秘法引起,墨羽不由的火大,他冲着芷梦声音传来的方向喊叫:“什么烂秘法,我才不稀罕它那,都是因为它才让爸妈和族人生死不明,这种害人的东西我打死都不会学的,你快点让它停止吧。“

听见命悬一线的墨羽还有心思抱怨,芷梦觉得又好笑又好气,不过最多的还是心疼,这个天真的孩子才闯过生不如死的灾难,如今却再次无辜的面临生死考验,而生的机会几乎是没有的。

“你这小鬼头,怎么那么笨那,就算你说的那些人是为了寻找这秘法而屠害你爸妈和族人的,可这也不是秘法的错啊,你为何不接受秘法的传承,让自己变得强大,再去替亲人和族人报仇,这不是更好吗?”芷梦无奈、心疼之余只能开导开导他,这或许对小墨羽没有一点的作用,可至她能做的却也仅限于此。

“仇我一定会报的,可是我不用学它也一样会变的强大,我要靠自己、、、”本来打算狡辩的墨羽一句话都没有说完,他所在的苍白空间就开始发生剧烈的变化。

原本平静的空间内突然电闪雷鸣、狂风肆虐、高处的白色变成滚滚黑云肆意翻腾,空间的低处一条条黑色河流从远处奔腾而出,河流表面黑炎闪动,时而有闪电劈在河流之上,激起的数丈高的黑炎将空气炸的滋滋作响。

一道道符文所化的链条从四面八方涌出,将黑色小墨羽身体的各个部位都包裹,墨羽精神所化的小黑人最终被符文链条禁锢在巨大的空间中央,如一片枯叶在狂风骤雨中飘荡。下方的另一个墨羽也被翻腾而过的河流淹没,所有的河流都在他的身体周围汇合,最终化为一道黑虹灌入他的身体。

黑虹入体的那一刻,上方的黑色小墨羽感觉自己的魂魄轰的一下炸开,他的脑子像是被凌厉的闪电击中,胀痛的感觉让他近乎昏死过去。可此时他却顾不上大脑传来的胀痛,因为从下方身体传来的剧痛让他更加的生不如死。

一条条的河流汇成黑虹灌入他的身体后瞬间就扩散到了身体的每一个部位,开始时墨羽觉得黑虹所至之处就犹如千万只蚂蚁在身体内穿梭,他很想伸手去挠,可下方的身体根本不受精神控制,精神所化的黑色小人也被符文链条禁锢,动弹不得半分,那酥麻感已经让他疯狂,开始大吼大叫。那道黑虹却不曾减小,甚至越来越强盛,黑虹之中夹杂的黑炎甚至渗透到了身体的外部,让整个身体都开始燃烧。

已经发疯的墨羽觉得之前那些四处乱窜的蚂蚁在狂奔之余又拿出了无数锋利的小刀,开始划他的每一寸肌肤,每一寸骨节。尽管之前的墨羽已经经历了生死劫难,可此刻的痛快让他第一次有了恨不得早点死掉的绝望,假如这会他的手脚能动的话他肯定会毫不犹豫的结束自己的生命,自身的保护系统让他的意识开始模糊,以自欺欺人的方式来逃避这侵骨噬魂的痛苦。

“小鬼头墨羽,你可一定要停住啊,无论如何都要守住自己的意识的,要不你就真的是死路一条了,想想你得亲人和族人吧。”看见光柱中的墨羽被黑炎吞噬,渐渐的输去了生机,芷梦也开始着急,不甘的向里面大喊。

“亲人,族人、、、”意识模糊的墨羽听见了芷梦的呼喊,他被这几个字刺激,意识稍微清醒了几分,感受的痛苦也更加剧烈了。

“我现在可不能死,爸妈和族人都下落不明,我一定要为他们报仇,我的人生也还没有开始,还有很多好玩的东西我都没有见过那,我怎么能想着死那,真是没出息,说不定爸爸妈妈已经好了,正在家等着我回去那。”被唤醒的墨羽想起了小石屋的温暖,爸爸妈妈的慈爱,小玩伴的被自己欺负时的吹胡子瞪眼,他因为疼痛扭曲变形的脸上艰难的挤出一丝笑意,墨羽感觉有了家人和小玩伴的出现,自己原本已经奔溃的魂魄在一股暖流的滋润下开始慢慢修复。

墨羽用在那股暖流支撑下越来越清醒的意识对抗撕心裂肺的痛苦,他相信自己一定能抗的过去,这痛苦总是会消散的。

苦苦鏖战的黑涩小墨羽看着下方的身体终于在烈烈黑炎中化为灰烬被滚滚河流冲散,痛苦也随之消失,此时黑色小墨羽并没有放弃,因为他觉得既然涅槃神凤选择给他传承,就决不会只是为了要自己的命而已,他静静的等待。

看着光柱中的墨羽最终化为缕缕青烟,芷梦不由的眼眶一热,巨大的泪滴落在了黑羽族的古地上,她望着飘散在空中的青烟发呆,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去做点什么。

黑色小墨羽下方的河流短暂的平静之后又开始沸腾,原本流逝的黑色河水竟然开始倒退,化为灰烬的身体也在倒退的河流中缓慢重组。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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