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好几日,蓝依总是与紫榕说不上几句话,她便又要去与那宫中的嬷嬷学习礼仪,蓝依一人都快要将这院落翻个底朝天,来打磨时光。
“好无聊啊!好无聊啊!”蓝依双手托着脸颊,盯着面前的红木圆桌发呆,一双眼睛差点把这桌子瞪穿。
外面天色愈发晴朗,蓝依的心都快飘到外面去了,从小到大,她总是闲不住,紫榕刺绣时,她偷溜出去玩;紫榕看书时,她偷溜出去玩;紫榕作画时,她偷溜出去玩......
可是,她答应过紫榕要乖乖呆在房内等她的,绝对不闯祸,但如果真的要从早上等到晚上,怕是她都郁闷坏了。突然蓝依眼眸一亮,生出了一计,姐姐说过,她回来恐怕已经是傍晚时分了,那她在姐姐回来之前回来不就好了,只要没人知道,来个瞒天过海。
她越想越觉得这个方法可行,原本耷拉的苦瓜脸又笑开了,蓝色的眼眸星光深邃灵动。蓝依吩咐守在门口的侍女,让她不要打扰自己,说是自己乏了,要是有事情,会叫她的。
看到侍女应下,蓝依啪的将门关上,换了一身便装,又在自己脸上用眉笔点了几个小黑点,看着镜中的自己,蓝依自己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谁让这城中百姓有些见过姐姐的样子了,自己总不能顶着跟姐姐一样的脸在外乱逛,不然生了事端可不好。
蓝依尽管性子欢脱,有时说话做事总是不经大脑,但有些事情她还是知道的,在这京城,她一旦惹上了事,到最后为难的还是紫榕。蓝依偷偷的从窗户爬了出去,避开守在前院的侍女,悄悄出了院子。
也幸亏昨日因为好奇,将这院子逛了个遍,这不,今日就派上用场了,蓝依走到了一个较为偏僻的地方,看了看四周,没有一人,便悄悄的从墙头翻了出去。
“呼!终于出来了,还好平时练的多,区区一堵墙还拦不住我。”蓝依得意的笑着,以前在漠城,娘老是管着她,不让她出门,但每次都能被她找到各种方法逃掉,翻墙都成了家常便饭了。
昨日,心里有心事压着都没好好在这阳城逛过,今日,总算可以如愿了。看着满街的繁华,蓝依一阵兴奋,果然,这外面的精彩跟呆在院子里面是无法比的。蓝依从街头逛到街尾,不一会儿,手上就拿满了稀奇古怪的小玩意。
逛了许久,蓝依也有些累了,看了看手上提的东西,不禁汗颜,她都不知道自己居然会买那么多东西。不远处,正好是个茶楼,蓝依便往前走去,是该找个地方歇会了。
这个茶楼有个很文雅的名字,茗语轩,正如它的名字一样,来这的都是一些文人墨客,附庸风雅之人,一进去,蓝依就觉得自己好像是进错地方了,里面的人三四成群,出口成章,谈论诗词歌赋,民风政事。
想了片刻,蓝依还是悄悄溜了进去,选了个偏僻的角落坐下,一旁的小二虽有些诧异,但还是走了过去,询问蓝依需要点什么。蓝依要了杯水,坐着歇息。就算已经坐着那么偏远,还是能听到那些人的谈话。本来蓝依十分厌烦这些咬文嚼字,但却听他们说起紫榕与那穆王爷,不由提了神,竖起耳朵听着。
“昨日京城之中的大事,想必你们都知道了吧,穆王爷携准王妃进京。”一名身着米白华服的男子说道,手上拿着一把折扇,不时的轻轻转动。
坐在他身边的男子也开口:“王兄,这事何止我们知道,这全城的百姓何人不知呢。”
“这放在台面上的事,我自然不会说,可是,你们可知道这背后代表什么。”男子越说声音越低,像是怕被别人听到。“哦?难道还有其他原因。”另一男子好奇问道。
王仲朗看到他一脸好奇,脸上露出高人一等的笑意:“刚巧我知道一些事情,若不是与柳兄投缘,这话可不会向外传。”
听他那么一说,柳峰彦愈发好奇,虽知道这话只是拿乔,但也忍下,毕竟他也是好奇,这皇族秘事。“王兄,你就别打趣小弟了,小弟为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事,除了你知我知,绝对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哈哈,我当然相信柳兄为人。”王仲朗也便不在卖关子了,附在他耳边,说着:“这事可是皇宫秘事,被旁人知道,可是要掉脑袋的大罪,要不是我父亲是荣贵妃的哥哥,恐怕都不可能知道此事。听说,当朝国师预言,帝女星已出世,而且此女子与常人不同,都说得帝女星得天下,这些皇子前些日子全都出了城,而昨日穆王带回这穆王妃,这双眸可是......想来便是......”
蓝依在旁听着正好奇,但这谈话声愈发变小,到最后便完全听不清了。但之前说的什么帝女星,什么天下,蓝依似有所思,却又抓不住什么,只是心里泛起一种莫名的感觉。
正当蓝依暗自思索时,突然一间厢房内传出躁动,一阵女子的哭喊和男子的怒喝声引起了众人的注意。突然间,厢房门打了开,一个衣着有些凌乱的女子冲了出来,恰好到了王仲朗这一桌,跪在地上:“公子,求你帮帮小女,救救姐姐。”
王仲朗见此情景,一时不好推脱,只得将她扶起:“姑娘快请起,有话好好说。”
那厢房中又走了出来两位侍从装扮的男子,一脸凶神恶煞,看着刚才那位出来的女子,走了过来,作势将她带走。
那女子脸色一白,躲在王仲朗身后,全身发抖,一言不发。王仲朗上前一步,将二人拦下:“二位,这光天化日之下,欺负一个弱女子,算什么君子,今日有我在,你们最好收敛一点。”一旁的众人都应和着,十分赞同他说的话。
“哦!我道是谁说这大话,原来是王尚书的公子啊,我竟然不知道你何时如此伸张正义,倒是与你那父亲有所不同啊。本少年教训自家下人,不知道王公子有何见教。”厢房内传出一声嗤笑,那声音的主人走了出来,满脸阴霾,他全身带着一股暴戾的气息,一身黑衣更带给人一股不安的感觉。
“不,我不是的,我不是。”女子拼命摇头,无力地说道。自从他出现后,本来义正言辞的众人就像失了声一样,沉默不语,而王仲朗更是一脸惨白,怎么就惹上了这个瘟神呢,但话说出口是收不回了,如今也只能哂笑:“傅公子,真是凑巧,居然会在这遇到你,不巧,家中还有要事,在下便先走一步了,刚刚都是误会,误会。”
“哼,既然你有自知之明,那自然很好,赶紧给我滚。”傅君歌见到王仲朗的示好,却不领情,反而语气更加恶劣,但王仲朗却仍是一脸笑意,赶紧离开了这是非之地,一旁已看怔住的柳峰彦也回过神来,跟在他身后离开。
那女子见众人一脸惶恐,心下顿时凉了几分,看来今日,自己是躲不过了,她绝望的闭上双眼,泪水滑过。姐姐,恐怕是辜负了你一片苦心了。
傅君歌看着面如死灰的女子,吩咐手下:“还愣着干嘛,赶紧将这丫头带进来。”“是,公子。”那两名侍从上前将那女子擒住,防止她再逃跑,经过之前一闹,她也不反抗,整个人如同木偶一般。
若是以花喻人,此刻那女子便像失去颜色的鲜花,固有花的身姿,却失了花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