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回来了......呜呜......”镇上的百姓见蓝依等人去而复返,有些胆小的竟尖叫出声,惊的站在他身旁的人忙捂住他的嘴巴,不让他说下去。
甘宁镇,是最近几十年才兴起的镇子,镇上的百姓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从镇口到镇尾算起来也有百余户人家。
蓝依等人明显感觉到,那些百姓故意避着他们快速走过,虽然神情带着警惕与不喜,却是无一人开口。要是真的不欢迎他们,可以明说,这样场景,让蓝依他们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我的儿啊,你要是有个好歹,让娘亲怎么办啊。”不远处一个中年女子抬头看着被困在树梢上的孩童,嚎啕大哭。
“李家婶子,这是怎么回事,柱哥儿怎么在树上呢。”她这么一嚎啕,让在附近的人们一下围了过来。原来,幼子贪玩,树上结了些果子,便趁李家婶子不注意,从二楼窗户往外探,一个不小心滑了出去,也是这孩子命大,被枝桠挡住,小命是保住了,就是困在了树上。
那孩童自是又惊又怕,紧紧抱着树杈不肯松手,泪珠跟不要钱样的往外蹦,可毕竟还是个孩子,气力不够,抱着树杈的双手渐渐无力,看着让人揪心。
有几个壮年见此,忙着去拿梯子打算上去救人,可去了没多久,这孩子便坚持不住了,眼看着即将发生的惨剧,李家婶子尖叫一声,差点昏厥过去,有几个不忍的别过眼睛,不想去看。
一阵寂静,并未听见孩童落地的声音,众人这才发现,那孩童正被风莫瑾抱在怀里,安然无恙。有些人亲眼目睹,风莫瑾借力使力,直接旋身于半空之中,利落的接住了掉下来的柱哥儿。发生了那么一个插曲,镇上的百姓总算没有再冷脸对待他们,连忙道谢。
天色也渐渐黯淡下来,蓝依谢绝了热情的镇民邀请,在镇上的客栈落了脚。
白日里发生的事情,蓝依仍然耿耿于怀。坐在客栈大厅她边吃着晚饭,边开口:“阿瑾,小夏子,你们说今天发生的事情是不是太诡异了。”
“就是,那姑娘最后的眼神,看得我直发颤,依我看来,这镇子也是有些奇怪,依依,我们还是赶紧走吧。”凌沐夏连连赞同,说到后面声音越发压低,还机警的看了看周围,生怕别人将他的话给听了去。
“走?不行,没有搞清楚事情真相怎么能走。”蓝依立刻反对,她的心中充满了疑惑,若是不将情况弄清楚,就算走了,她也会时刻惦记着的。
风莫瑾慢条斯理的夹着菜,听蓝依说完,这才放下碗筷,发表自己的意见:“我赞同,留下来弄清真相。”
见风莫瑾与她站在同一阵营,蓝依一脸得意:“小夏子,二比一,你输了。”
“你们,真是,诶,好奇心害死猫啊。”凌沐夏语塞,却又说不过蓝依,叹了口气,似乎又想起之前那情景,猛然摇头想要将那景象从脑海中挥散出去。
风莫瑾自有自的打算,那个女子如何疯的,他不感兴趣,他唯一感兴趣的,便是那突如其来的笛音。他有种直觉,那并不是普通的笛音,而是一种偏远的音律,只是一时他说不上来......
这个镇上很少有过路人在此住宿,好不容易有了三位客人上门,客栈老板自是脸上一片笑容。
听见蓝依他们在说着今日的事情,不由悄悄走过来,想要提醒几句。
“三位客官,不是老朽多嘴,今日的事情,你们最好还是忘掉,不然的话,怕是会引来危险啊。这里也不是你们久留的地方,明日还是趁早走吧。”
作为镇上唯一的一家客栈,客栈老板是个年过五旬的老者,姓李,今早被风莫瑾相救的孩童,便是他的外孙。因此,对着他们三人,李老不由带上了些许真诚,发自内心的劝告着他们。
听李老那么一说,蓝依更是好奇,几番追问下,李老才将这镇上发生的怪事告知他们。这,是甘宁镇的禁忌。
甘宁镇,之前只是一个落于官道附近的一个小村落,默默无名,村里也就数十户人家,一直就这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着。日子尽管是有些艰辛,但是一家温饱也是足够的。
直到四五年前,村里突然来了好几十户人家,拖家带口的,说是家园被毁,想要在此落地生根。村民见他们出手不菲,便答应了留下。慢慢的,甘宁村就越来越壮大,渐渐的便形成了如今这规模,村长一合计,干脆便将甘宁村改成了甘宁镇。
大家的生活过的也是越来越好,但好景不长,一年前镇上发生了一件怪事。镇上的一些大户人家的小姐,在晚上竟突然失踪,就在大伙准备报案时,第二日,却又安然回来,除了神情有些恍惚,倒无大碍。而问及昨晚之事,却始终问不出个所以然。
一开始,人们只当是有采花贼作祟,还连着好几日的彻夜巡逻,却始终不得结果。过了一段日子,众人以为事情已经过去,怪事便又发生了,那些之前失踪过的女子竟一夜之间都变得癫狂,像中了邪一样,整日说着胡话,过不了多久便全都自尽身亡。而且死相诡异,有些是自己沉湖而死,有些是将自己关在房间燃起大火而死,在死前留下的一句,都是说自己有罪。
镇子又闹翻了天,一连出了那么多条人命,个个人心惶惶,加上又有女子失踪,有些人便萌生了逃跑之意,这个镇子不详之说渐渐传了出来。
“李爷爷,后来呢?”蓝依见李老收住话,开口。
“后来,后来离去的人家第二日都横死在镇门口,再也没有人说要离开的话了。只是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女娃消失,搞得人心惶惶,人们都说这是被鬼仙给谋了命。今日那顾家女娃也是可怜,又一条性命啊。诶,真是作孽啊。”李老似乎回想起当日惨景,一张布满皱纹的脸有些悲凉。
“那为何当时镇上众人对我们充满敌意。”风莫瑾开口,问出自己的困惑。
李老对风莫瑾倒是充满感激之意,回道:“他们都是一片好意,知道这镇子不安全,又不敢去提这事,这才冷漠对待,想要让你们知难而退罢了,孩子,你可不要怨恨了他们,他们也都是可怜人啊。老朽已是半条命迈进棺材了,倒是无所谓了。“
蓝依听罢,多少有些清楚了始末,对那残害了那么多条性命的凶手气愤之极:“什么鬼仙,我看就是有人在作怪。李爷爷,为什么你们不去官府报案,让官府做主,反而隐瞒真相,缄口不言。”蓝衣很是不解。
“我们何尝没有去过,可官府的人却觉得是无稽之谈,反倒将我们赶走,毕竟那些女娃都是自杀的,我们也无话可说。”李老叹息道。
“真是可气,要是让我抓到他,非要把他大卸八块不可。”蓝依一脸怒意。
“使不得,使不得,老朽今日与你们说起,可不是让你们去送死的,那鬼仙神出鬼没,又行事诡异,过了今晚,你们便走吧,这镇子可不能久留啊。”听蓝依这么一说,李老有些着急,生怕她一冲动,反而受到伤害。
“依儿,稍安勿躁,坐下。”风莫瑾幽幽开口,见差点要掀翻天的蓝依,一脸无奈。
若是凌沐夏这般跟她说,她必定毫不留情的顶回去,可惜开口的是风莫瑾,蓝依只好偃旗息鼓,别扭的坐了下来。蓝依可不会承认她是欺软怕硬,只是风莫瑾身上独有的气场,让她每次望进他的眼神,都不由自主的败下阵来。
“多谢老人家善意相劝,我们心中有数了,天色不早了,我们便上楼歇息了,您也早些休息。”风莫瑾朝李老开口,对于这位年迈充满善意的老者,他说话的语气也有些放缓。
“好好,老朽就不打扰各位休息了,先走一步了。”李老点点头,慢慢站起身来,颤颤巍巍的向后院走去。
“阿瑾,我好害怕,我决定了,今晚我要与你一间房。”凌沐夏一改沉默,突然坐到风莫瑾身边,紧紧挨着他,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
风莫瑾一阵无语,硬生生压下想要揍人的冲动,挪了挪位置,并不搭理他。蓝依一脸嫌弃的看着凌沐夏:“小夏子,要有危险,也轮不上你啊,你是姑娘家吗,就算你想要被抓,人家还不想要呢。”
“你,你,依依,你怎么那么没良心,居然诅咒我。”凌沐夏被蓝依的言语气的两手一颤一颤,若他有胡子,恐怕早就气的翘上天了。
本来只是句笑言,谁知后来凌沐夏还真的失踪被抓,倒引出不少事情,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行了,你们两就别斗气了,今晚,我们最好一间房,依儿,你睡床,我同沐夏打个地铺便好。既然知晓情况了,那便不得不防了。“风莫瑾思考后向他们说道。
“好,我举双手同意,只要阿瑾你在就好。”凌沐夏此刻完全把风莫瑾看成了救命稻草,只要能同他一起,做什么都行,何况只是打地铺呢。
蓝依点点头,这间客栈此时只有他们三人入住,若是分开,真要出什么事情,还真是让人有些担忧。
一夜光景,几家欢喜几家愁。黑夜中掠过一道黑影,朝镇长家府邸而去。新的一轮,又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