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拳脚,单单这防弹玻璃你以为像劈砖就能劈开啊——等等,有情况。”
“什么?!”我大惊。
“怎么可能呢?我感觉到有魔界气息的人马在迅速接近,速度很快,大概有二十个,朝我们这个方向过来了。”
“这么多,是朝‘神皮’来的吗?”
“不清楚,但对方似乎不像纯种的......”
话音未落,一阵枪声划破了博物馆的寂静,接着是楼下传来不绝于耳的惊叫声与断断续续的枪声。遇到抢劫了么?现在乱跑那绝对是找死,虽然命不久矣,但是面对病死和他杀,我还是宁愿选择前者,所以立刻下意识地蹲在“神皮”展台下面偷偷望着楼下发生的状况。
“不想死的全趴下!”貌似劫匪已经控制了整栋建筑,一阵怒吼打断了三楼大部分人仍迷茫与疑惑的思索,乱糟糟地跟楼下情况一样,之后密集的枪声响起,惊叫声逐渐被压了下去,人群逐渐恢复了秩序,被匪徒驱赶到一边蹲着集中。我想:估计保安都被杀光了吧,毕竟连警铃的声音都没听到。
只见五个穿着迷彩装戴着黑色面罩的彪形大汉拿着乌兹冲锋枪占领了博物馆的主要出入口,地板上横七竖八躺着许多满身弹孔的人,其中包括几个保安,大理石地面一大滩血迹印着歹徒制式靴子的鞋印,估计那些可怜虫是当时想要逃跑或抵抗被击毙的吧,楼下几层的情况估计都是有这杀鸡儆猴的情况。
美式枪战片么?一般来说这种场景人质的生还率基本可以和落到恐怖分子手里的战俘等同。我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心里难免有些喘不上气,虽然我是个动作片爱好者,但也只限于岛国的。
“咱们都看开点吧。”小涵挺无奈说道。
“一直想问你为啥要救我?”我索性抛出了一直积压在心头的问题。
“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虽然我是咱们前世演化出来的个体,但我也有自己的思想和意识,一直想借你的身体找个机会重生,可惜主魂实力太强,刚开始想夺舍三番五次都被赶了回去。
“所以我之后退而求其次,想通过你的身体逐渐孵化,最后依靠你找到一个合适的躯体复活,所以你不能死,你一死也许你还可以重归轮回,而我自我意识在全面觉醒后就已经完全跟你的灵魂脱钩了,无法再跟随主魂进入轮回,只能永远消失在天地中,我可不想这样浑浑噩噩的挂掉。”
虽然听了前半段深感对小涵这个定时炸弹在我前半生吊在身边感到些许恶寒,不过有小涵跟我这么掏心掏肺的插科打诨,我现在倒也不紧张了,毕竟同是天涯沦落人,迟多十分钟还是提前十分钟去地府报道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切,还以为魔兵有三头六臂呢?果然杂兵的造型也就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样子。”我挖了挖鼻孔百无聊赖嘲笑道,把有些尴尬的对话转移了。
“从气息上看,我感觉到的的确是低阶魔兵,但当年除了魔将以上级别具有幻化能力以外,没见过普通士兵是以人类形态出现的啊。”
“估计这一千多年从毛人进化了吧。”其实进没进化管我鸟事,我一向对图鉴收集没啥兴趣。
这时大厅的整座博物馆的扩音器响起来了,估计是歹徒已经干掉了全部保安,控制了整座博物馆,整个监控系统已经落在他们手中。
“所有人给我听好了,我们只是求财,老老实实的给我蹲好就没事。”一阵威吓声从扩音器里响起来,不管这是不是匪徒的把戏,大多数人还是松了口气。
此时我跟其他人一样也是蹲在角落。就在这时,三楼所有的玻璃罩全部缓缓打开,露出里面的展品,可惜望着到嘴的肥肉我只能望洋兴叹,如果怀里有烟我真想冒死抽一根。
可惜小涵跟我临死前还在研究这些魔兵的举动,我真怀疑我前世的前世是不是当年春秋战国到处搞自我营销的那群老头的其中一个......
这时候,上来三楼的一个匪徒跟驻守在楼梯的匪徒悄悄耳语了几句,比了一个手刀的动作,我心想要坏,应该是要灭口了,这时估计外面还是一片正常。博物馆虽处在闹市区,但毕竟冲锋枪的声音很小,匪徒控场的速度又快,这也造成根本没来得及没引起警方的注意。
正在这时,似乎有个块石头从外面直接破窗扔了进来,但匪徒也许真是魔兵吧,其中一个靠窗的匪徒不屑地冷哼了一下,似乎准备用招“降龙摆尾”把石块踢出去。然而我定睛一看,这并非什么石块,而是一个手雷一般的东西。但是我还是猜错了,兹的一声,整个世界瞬间笼罩在白色之中。
只听到“队长,三楼有情况,请求支援。”的台词,搞不清状况的还以为你们是特警呢。也的确由于搞不清状况,也许匪徒怕投鼠忌器,生怕误伤自己人,所以也不敢太大动作,剩下的人质还以为警察来了,情绪有点激动,场面有些乱糟糟的,几声突突之后,传来了“给老子老实点。”的低吼。而这时,小涵在说:“好机会,就是现在!”
我明白小涵在说什么,立马一个箭步以迅雷掩耳不及之势抓过站台上的面具,刚触碰面具的时候,有一个穿红衣服的女人从我脑海里闪了过去,还没看得及她的模样,接下来一秒,似乎有着漩涡一般的力量把我整个人包围起来,某些流质型气体不断钻入我的七孔,人生的酸甜苦辣在我眼前一幕幕闪过,我似乎感觉到,我的灵魂撕裂的地方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痂,难道这就是修真说的内视?
又一个瞬间,万物归于平静,什么女人、漩涡、灵魂统统在我眼前消失。这个过程其实不超过三秒,但在我看来却有恍如隔世之感。我愣愣地在地面上坐了一会才回过神来,然后顺带着把面具塞进内衣里。
此时烟幕弹已快散去,也没见施放烟幕弹的人采取了什么行动。旁边的一个戴绿色头套的匪徒看我离人质圈尚有一段距离,冲我恶狠狠举起了冲锋枪,“别开枪,我投降。”我像狗一样地钻进人质圈里,见我老实巴交的,匪徒也不忍心浪费子弹。哎,又捡回一条命。
“嘿,小涵,刚刚发生什么事了。”我在心里喊了一遍。
“额…唔......”小涵一副刚醒的样子,“咦,奇迹啊,跟我说说怎么做到的。你的灵魂竟然修复的七七八八了。”
“我去,你刚才真TM在睡觉啊。”于是我没好气把刚才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了它。
“刚刚你一碰到那面具,有团墨汁一样的东西就把我死死裹了起来,然后我就啥也不知道了,这面具挺诡异的,不过以我的天眼术实在看不清这究竟是什么东西,在我没完全弄懂它之前你不要随意接触它。”
“可我已经贴身放着啦,难不成在这里还让我当着大伙再翻出来?”一想到那个红衣女人我就有点胆寒,我也不知刚刚怎么有勇气把“神皮”藏在怀里。
“目前先脱险再说吧。”小涵似乎也没啥好办法,不过我们似乎都重新萌生了求生的欲望。
烟幕已完全散去,这是人质传来一阵尖叫。大家循着尖叫声望去,人质中一个女孩指着她对面的一面墙壁,离地一米高的墙面上,直挺挺的挂着一个人,说是挂,倒不如说是被钉着,仔细一看,的确是有一支类似弩箭的东西贯穿他的眉心直接把他钉在墙上,几滴鲜血一直顺着他的面庞滑落地面。这个人正是那个刚刚想耍帅踢飞烟幕弹的匪徒。
“敌袭,隐蔽!”三楼所有匪徒几乎同一时间在弩箭可能射来方向寻找躲避物隐藏,留下一个人持冲锋枪监视人质,剩下三个匪徒全部换成AK,战斗经验可谓非同一般,只见离我最近的绿帽匪徒还对着耳麦说道:“三楼遇敌,敌情不明,兔子阵亡,让弟兄们远离窗台。”“拉下窗帘,迅速清货,带上兔子,撤!”
我正纳闷我的听力怎么变得跟兔子一样敏锐了(不是指前面那只耍帅的死兔子啊)。这时那个刚拿冲锋枪准备射我的绿帽匪徒端起AK指着我:“你,去把我那哥们的尸体拖回来。”
我哭丧着脸道:“这里这么多人,为啥偏选我啊?”刚从从狼窝走出又入虎穴。
“你刚刚不是挺能耐想跑么,爷现在给你个机会,趴累了让你活动下身体。”
“大哥,能换个人么?我还是个孩子。”我还是恬不知耻跟他讨价还价。
“那小孩子是不是该听大人的话?”绿帽顺带拉了下枪栓,想不到反倒被他占了便宜。
“别贫了,惹毛了他说不定真在你身上开几个孔,让你投胎从小孩做起。”小涵懒洋洋道。
我只能畏畏缩缩在众人慌乱的眼神中乖乖地从展柜后面出来,举着双手,一步一步慢慢挪到那只死“兔子”面前。看着这货死相还真惨,眼珠瞪得大大的,我把眼光转移到那把弩箭上,摸上去似乎是不锈钢的,有一根拇指那么粗,“这是弩箭吗?怎么那么粗。”
我还是用了九牛二虎的力气将弩箭拔了出来,当然死“兔子”的鲜血和一些不知名白色的东西也溅了我一身,“兔子”软绵绵地瘫倒在地上,新鲜的血腥味让我有一阵身在鱼市的感觉,还好小时候身在海边看宰鱼和吃鱼比较多,寻常人遇到这种情况早晕厥或干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