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谁?放开他,放开他!”
哥哥握着黑色的手枪,手臂、身体不住的颤抖,快步的向两人靠近,很明显他并不擅长自己手上的东西,当然这不排除是因为冰凉的海水与早晨的气温让他不适应。
“别激动,别激动。”海鬼立刻举起了双手,紧张的看着漆黑的枪口牙齿打架。这样的局面也算独独第一次了。
千城看着青年却笑了,因为要在水中找东西,青年大概觉得麻烦已经将墨镜摘掉了。
“你们是谁?为什么动我弟弟?”青年大声的吼叫,掩饰自己的恐惧,弟弟歪躺在千城和海鬼的身边,手脚被粗糙的麻绳捆住了。
“你叫什么名字?”千城问。
青年不知道怎么回答,在这样的情况下不应该是恐惧吗?就在他思绪脱离的这一秒,千城大喊:“趴下!”
所有人的眼睛都在这一瞬间里化作了黑暗,炽烈的光芒绽放出来,海滩上像是突然亮起了一盏近距离的天灯,“砰!”枪声响了,震耳欲聋的声音飘荡在海风中。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光芒散去,千城趴在地SH鬼像只受到惊吓的鸵鸟,脑袋埋在沙地里,屁股冲天。那个弟弟歪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紧闭着双眼,只有哥哥在沙地上翻滚,口中痛苦的嚎叫,双手捂住眼睛。
这时千城第一的反应先是捡起地上的枪,潮湿的钢铁触感握在手中让他终于感觉安定下来,他问:“海鬼,你没事吧?”
“没,没事。”海鬼缓慢的抬起头,好似身上的力气都在刚刚一刻消耗殆尽。
刚刚那一枪应该是打空了,将手枪微缩戴在手上,千城一把扯住哥哥的手臂,轻声说:“别紧张,只是强光刺激下的短暂失明而已。”
“我……”当看到青年的面容,千城脑中响起一阵嗡鸣,就好似刚刚的剧烈的枪声才刚刚钻进他的耳中,顺着鼓膜神经在脑中炸裂。
中午艳阳时分,公寓内。
海鬼已经带着《赤鸟》去交付任务了,只是不曾想到那两个青年竟然也在这房间之中。
其中的哥哥手上捧一罐啤酒,百无聊赖在房间里四处走动,眼睛红肿像个小丑。
“二哥,那是能力么?”弟弟先打破沉默,但是这句话却是冲着沙发对面的千城去的。
“嗯。”千城答。同时又扬头向另个青年问:“他是?”
“不难看出来,我哥哥。”
“你找到家人了?”千城惊讶的说,这样的表演很是浮夸,不过真的,他在尽力挽救房间里压抑的气氛。
“嗯。”弟弟配合的认真点头,脸上挂着温暖的笑。
“你是警察?”哥哥突然转过身子问。
千城无奈笑笑说:“如果我是警察你们就不会在这里了,你好,千城,目前是一名私家侦探。”
“嗯,挺古老、神秘的职业,何长,二声长。”
“何一伟。”千城轻声沉吟,脸上同时挂着笑说:“很酷的名字。”
万古,千城,百鸣,十叶,一伟,几个一辈子也无法忘记的名字。那个瘦弱的弟弟就是与他从小生活在孤儿院中的兄弟,最小的弟弟一伟,其实说是最小也不过相差几个月而已,万古和一伟的年龄就只相差了一年零三个月,这是老院长推算出来的日子,万古的生日是六月一日,千城是八月一日,百鸣是九月一日,十叶是十月一日,一伟同样是九月一日,不过他的年却是几人后面的第二年。
谁也没有想到多年的分离之后,再次见面却是在这样的局面下,也同样的没人提出刚才的事件。
“那百鸣呢?”
“在我找到家人的那天晚上三哥就一个人偷偷跑了,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听到一伟的话,千城拼命皱紧了眉头,咬紧了牙关,这些年在外面幸得有白简的觉醒,那个警察老大的照顾,但是他真真切切的明白生活的不易,百鸣一个人无依无靠,甚至可以说是连一个可靠的技能都没有,他现在会过着怎样的生活?
“你见过大哥和四姐没有?”一伟问。
千城缓缓摇头,脸上绷紧的肌肉快速松弛下来,重新挂上笑容,他们两个应该会过的很好吧?斩月与波澜会成为他们的惊喜吧?
“奶奶去世的时候,我回去看过了,她很幸福。”一伟再次笑着说,还有没有说出来的部分,他看到了万古和十叶,他们穿着精致的衣服哭成了泪人,撕心裂肺。
“我在那天晚上离开的。”千城同样笑着说。
两人笑得就像一个傻子,在这一刻他们心有灵犀的表情,不让自己看起来悲伤。
“呵!”旁边的何长轻嗤一声迈步走进阳台,倚靠在透明玻璃的护栏上,悠闲舒适。
沉默良久,一伟说:“时间不早了,我们先走了。”话这样说,但是他却丝毫没有挪动身体。
“嗯。”千城点头应道,他眼睛紧紧盯着一伟看,这么长时间两人的视线才第一次交汇,他认真的说:“别动《赤鸟》了。”
“好。”
“哥,我们走吧。”一伟站起来对阳台方向喊。
“聊完了?”何长的口气中显出诧异,他还以为两人会那样促膝长谈到一整晚。
“哎,你的东西。”两人已经走到门边,千城好像才反应过来,从手指上摘下来铁环扔过去。
“砰!”
在千城惊恐过的眼中,何长一把抓过铁环释放出来,握着手枪二话不说对准脑袋打了一枪,时间好似凝滞,千城口微张开,手臂还放在半空。
预想中的鲜血横飞并没有出现,一伟听到声响转过头来,开心的笑解释说:“没子弹的。”
何长也笑嘻嘻的看着千城,露出犹如水晶般的白色牙齿,挤眉弄眼两下跟着一伟出了房间。
瘫倒在沙发上,千城蜷缩着身体,一伟干瘦的身体在他脑海中时时回放,其中还夹杂着百鸣在孤儿院时候的样子,恍如一梦,好像现在是躺在孤儿院里自己的小床上,耳边也响起小屋外嘿嘿哈嘿的热血的劈砍声。
奶奶就坐在中央的木床边上,缝补着他们的衣服,嘴上还哼唱了古旧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