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是镇住了,不过恐怕只是暂时的。看着血虱虫虽然止步不前,但还如潮水一般蠢蠢欲动,我大喊道:“老头!趁现在!”说着从包里掏出了军工铲和Alice并肩站在一起。老头的动作也是少有的麻利,估计也是被血虱虫给逼的。三下五除二在石壁上固定好了爆破器,大喊了一句“跑”就脚底抹油了。
“砰!”
在我们刚跑出不到十米的时候,老头引爆了装置,一声巨响伴着爆炸后的气流差点把我给掀飞出去。回头一看吓了我一跳,没想到这爆破器威力这么大,竟然把墓道彻底炸塌了。老头在安装的时候特意把爆点都放在了墓道顶,被炸碎的石板正好把墓道截断,堵了个严严实实。
墓道虽然被堵住了,但却只截住了一部分血虱虫。还有不少早在老头引爆装置时就已经冲过了封锁线,这些虫子体积小重量轻,被爆炸的气浪吹飞到了我脚下,也不知道是被炸晕了还是炸死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偶尔有几个还在挣扎的,此时都被小王一脚一个踩了个稀巴烂,青石板上被血虱虫的血染的像是一块一块的红斑。
“哎呦,这回总算安全了吧?累死我了!”老头揉着小腿肚倚着墙根抱怨道:“我这老胳膊老腿再这么折腾两回非得散架子不可!”
我正想开口安慰两句,没想到Alice却直勾勾的看着前方用一种低沉的语调说道:“刘先生,不用折腾了。已经到了!”
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在我们脚下的不远处赫然有一个横在墓道间的凹槽。抬头一看凹槽的上已经没有了石壁和墓顶,有的只是刺眼的红光,让人看不清里面藏着什么。我心里明白,大概这就是这个斗的地宫了。
此时我很难形容自己的心情,大概是既恐惧又有些期待。恐惧的还没进地宫我们就几经涉险,天知道地宫里会有什么等着我们。期待的是不管怎么说,这才是此行的目的,总算没白来一趟。
“这红光是打哪儿来的?”小王这家伙向来一根筋,更不会有什么无聊的感慨,能让他注意到的无非也就是这些光怪陆奇。
“进去看看就知道了。”Alice拿着手电筒往前走了几步照着地面上的那个凹槽说:“这里原本应该是地宫门的,看来已经被老岳打开了。”
老岳……也不知道现在他怎么样了?其实我对他并不了解,甚至直到现在也分不清他说的话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但我并不希望他有任何危险,即便他曾经想要置我们于死地。
就在我晃神的功夫,Alice和小王已经先一步进了地宫。老头像是在等我,一个人慢悠悠的往地宫走着,看着他的背影我却莫名的感觉到到的脚步十分沉重与踌躇。毕竟是上了岁数,无论体力和耐力都比不了年轻人,又在这个斗里折腾了大半天,累也是难免的。
老头……他这是图啥呢?
要吃有吃,要喝有喝,有房子有存款,日子过的算不上大富大贵,可绝对说得上衣食无忧。都这把年纪了还想要什么?只是这话只能在心里说说,毕竟这是人家自己的选择,任何人都没权利说三道四,哪怕是亲爷爷也只能理解万岁。
“我靠,这儿……真他妈大啊!”站在地宫里的小王突然叫道。
“穷叫唤什么?”老头鄙夷的说:“年轻人就是见识少,这再大能大的过秦始皇陵去?”
小王表情明显一愣,惊喜的问道:“老爷子你说啥?你去过秦始皇陵?”
“别听他吹牛X,他要去过秦始皇陵还能在这混?随便掏出点东西都够他出国当个庄园主了!”我毫不留情的拆穿道。
老头对我的刻薄显得并不在意,直到他跨进了地宫却突然变了脸,喃喃道:“这儿……还真他妈大啊!”
此时我也站在了地宫里,心里的震惊也是无以言表。着眼望去我们四周是一片一眼望不到边的开阔地,奇怪的是如此宽敞的地方却什么都没有,既没有阻隔,也没有我想象中的危险,就像是被蝗虫掠过的千里平原,空荡荡的让人心慌。怪不得小王和老头只能用“大”来形容此处,因为除了“大”以外真的什么都没有。如果非要说有的话,那就是从前方远远的一道血红色的光像太阳一样笼罩在整个地宫。
“老头,咱这是下斗吗?我怎么感觉这是到了太阳上了?”刺眼的红光使我不得不眯缝着眼睛说道。
“啧啧,张修要是有本事把太阳都弄到他这阴宅里,那我还真得好好看看他是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走吧!”说完迎着红光往前走去。
还没走几步,也不知什么原因迎面而来的红光越来越暗淡,渐渐地我们前方也越来越清晰。睁大了眼一看,竟有一座石拱桥赫然立在我们眼前,桥的左右两边是河干,而桥底下是一条看不见头,已经干涸了的河道。
“我靠,真是大手笔啊!”我惊叹道。传说中秦始皇陵里有江河湖海,难道说这个斗还真是按照秦始皇的坟来修的?啥叫土豪?这就叫土豪!有钱就是任性!
“大爷你看!这有个石碑!”
我心中一震,这坟里修桥造河已经够匪夷所思了,怎么还给桥立石碑?石碑上工工整整的刻着一种不知名的方块字,一看就知道和之前入谷时所遇见的“卦字”有很大的不同,像是隶书,但我却又不认识。
我不认识无所谓,可老头却是这方面的专家。还没等我说,他早就戴上眼镜辨认起来。
“老头,这上面写的是啥?”
“认得的只有一部分,这个碑上的字很怪,小篆中又带着隶书的形意,要想全部翻译过来需要些时间!”老头摘下了老花镜说道。
“算了,你先捡你认识的说吧!”我说。
“嗯,这碑文应该是造墓者所立,上面写的大多是张修生平事迹,和传说的没有太大的出入。”老头顿了顿接着说道:“但奇怪的是,这个替张修建阴宅的人可能是张修的亲属。”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张修死于战争,算是暴毙身亡吧,死后家属后代安葬他有什么不妥?”我好奇问道。
“你说的没错。”说到这老头一脸疑惑的表情。“怪就怪在碑文里张修的这个亲属称呼他为“逆子”,而且建造这个阴宅的人在石碑中留下了他的名字,张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