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处处有惊喜,有意外,伏笔无处不在。得过且过的黄洁懵懵懂懂慌慌张张的就坐上了回四川的火车。
火车开动,车厢也安静下来,她犹如死人样躺在窄窄的床铺上,没有要回家的憧憬,她是车到山前才找路的人,根本无需想下一步。瞪着双眼,思绪万千:就这样走了,话都来不及说一声,跟何文的朝夕相处,还有她能感觉到黄志对自己如父兄的关爱,也许这一辈子无缘再见了,这没有一句话的别离的愁绪憋在她心里,憋得她越来越难受,好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大吼几声,无奈在这狭小的空间只有一声一声的唉声叹气。
终于回来了。一下车,周围都是熟悉的乡音,顿感亲切,终于不用卷起舌头说川普了。车上的愁绪一扫而过。黄洁有时候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个薄情寡义,自私冷漠的人。
因为扔掉了所有的破衣烂鞋,黄洁只背着简单的行囊,呆呆的在火车北站的广场上站了很久,她要好好理一理自己的思路。
想给欧阳打个电话,看看车站的大钟,太早了,何文还大着肚子呢,不方便这么早打搅。
拦了一辆出租车“师傅,去梁家巷吗?”
出租车师傅是个中年男人,态度热情“去梁家巷呀,60块。”
“啊?不打表吗?”
“早车,谁打表,再说打表也是差不多的。”
黄洁犹豫了,晕车就晕车,为了节约,还是做公交车好了。
“哎呀,小妹儿,你们挣钱那么好挣的,还计较这点把点啊”出租车师傅还在游说。
黄洁愣了一下“啥子叫那么好挣?”
师傅嬉皮笑脸“我长期在这里摆车,每天都要遇到从外地回来的妹儿,个比个的。。。都懂得起瑟。”
黄洁从上到下看了看自己的穿衣打扮,就一身旧牛仔装,就这样子都可以被人看做是小姐?难道自己自身带有小姐气质?“几十岁的人了,不要乱说话,要不挨打都不晓得为什么。”
说完,也不管那个人什么反应,直接走到排在他后面的出租车旁,价钱都没问,拉开车门说了句“去梁家巷。”
坐在回家的车上,全是本乡本土的口音,心跳莫名加快,扫了一眼车上的人,还好,没有人认识的。用长发遮住脸,卷缩在座位上睡觉,生怕路上又熟人上车认识她。
在镇上下了车,看看这熟悉又陌上的地方,真是感慨万千:几年怎么变化这么大?处处新楼,还有新道街。低着头,长发遮脸,找找卖丧葬用品的商铺,还在老地方。
走进店铺,小声的说“老板,买点香蜡纸钱。”
老板娘应声走过来,她怔了一下“你是黄家的二女吧?好久没看到你了,这次回来祭拜你妈妈呀?”
“嗯”老板娘认识她也不奇怪,自己家没少跟她家打交道。
老板娘本想多说几句,但看黄洁一脸憔悴疲惫,根本不想说话的样子,也就不在多说什么,客客气气目送拎着一大袋东西的黄洁走出店门。
踏着沉重的步伐,走在乡间的水泥路上,一路都有人认出她“二妹,你回来了”
好熟悉的声音,只有生她养她的地方才听得到,有点体会到为什么落叶要归根了,听到这一声声“二妹'令她惶惶焦灼不安的心踏实了许多。
远远看到自己原来的家,已经变了样,现在是正房一座两层小楼,然后是三面琉璃瓦房围成的四合院,在这一片显得特别招摇。
是谁修的?黄洁就站在那里看了很久很久,自己原来那个家是真没有了,自己回来居然没有立足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