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常穿梭于北京和法兰克福之间,10个小时的飞行对蓝来讲已经不算什么。其实离开北京也还不到1年,但过去的事情像象是已经过去很久了,一直还保持联系的就是在北京最好的女友凤和一个生意伙伴老王了。
凤是蓝大学毕业后第一份工作,一家5星级酒店销售部的同事,其实在一起的时间不长,蓝就去德国了,而X也在半年后去了英国伦敦留学。凤说当时是受了蓝出国留学的感召才去的英国。蓝在英国作交换学生时去伦敦看过凤,连看看这个老牌资本主义国家的首都,欧洲的金融中心。当时凤也是平时上上学,假期打打工,和一个中国男孩同居。在留学生中同居的现象很普遍,倒不是大家都很幸运的找到了爱情,更多的是人在异乡,常会有孤独感,找个人做伴。另外,很重要的一点,可以省下一个人的房租。要知道,房租是在国外是很大的一笔开销。凤说挺喜欢在伦敦的生活的,没有什么压力,因为没几个人认识你,生活简简单单,也不需要和谁攀比什么,晚上睡觉前来点红酒,睡得稳稳的。
凤在蓝回国后半年多也回国了,中间换了不少工作,蓝给她算了一下,估计平均每半年换一个新工作。回来后在英国的男友也就吹了,回国后又交过几个,有中有洋,处的最深的应该是一个叫John的加籍香港人。他们好像是在一个party上认识的,John自己开公司,开了个涉外幼儿园,还有其他合作办学的项目。钱应该不是很多,但还说的过去。和老婆离婚了,还有一儿一女,都在加拿大。
凤和John在相识后不久就同居了,蓝慢慢的感觉到一直飘忽不定的凤变成了贤妻良母,有的时候会在下班后一起逛街,吃小火锅。凤同志的兴趣不知什么时候从服饰转到了家居,今天买个花瓶,明天买个锅的。凤对John是一心一意的,希望什么时候能和John去加拿大看看他的一双儿女,说和John在一起有一种踏实的快乐。其实蓝没觉得John有多好,大了凤十几岁也不懂得对她好点,一次凤生病,John还是去了国贸打冰球。中间两个人还是为了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吵吵闹闹。经过几次分分合合,最终还是分了。凤似乎挺伤心,至今读她的网上日记,提起John还是充满了留恋之情。
经过一连串的换工作,甚至有一段时间在家待业后,凤终于到了现在这家公关公司,是一家美国的公司。这次像是进对了门,工作热情很高,常常会加班到夜里10点钟,没有什么抱怨,倒是多了几分充实感和成就感。现在和一个比她小6岁的清华大学的实习生在一起,呆着吧,用凤的话说。
老王是通过工作关系认识的。叫他老王,也不知道为什么,实际也是同龄人。老王自己开公司,认识他的时候,他的事业已经比较稳定了,在北京建外soho买了个160多平米的房子当办公室,麾下也有了20多名员工。刚认识老王时,颇有好感,喜欢有闯劲的男人。老王实际上就是个农村娃,上了大学后来到北京,在公司作了几年后就自己开公司了。老王最大的梦想就是要成为亿万富翁,蓝觉得这个目标对他而言并不是虚无缥缈的。现在公司的营业额已经好几百万欧元,业务还在不断往管理咨询方面扩大。招了一批以前在国际咨询公司做过的高智商的打工仔为他打工。其实没觉得老王真的有多聪明,属于敢干的那种,有的时候为拿下个合同要先投几十万打理关系,他也敢先把资投下去。老王比较懂得人情世故,重要客户公司的领导同志来,他都会亲自车接车送,鞍前马后。和老王在一起常想着怎么发财,虽然大多数事情是有始无终,但这种梦想也经常让蓝热血沸腾的。不知道其他城市怎么样,在北京,上海这类城市,到处都充满着这种对追逐金钱的气息。中国人是穷怕了,不想再穷了,不想放过每个可能发财的机会。总觉得一切都有可能的。老王总念叨着说想找个女人生几个孩子,但却没有固定的女朋友。说像蓝和凤这样的女孩不敢要,太飘,而太安分的女孩又觉得没意思。
凤自从进了公关公司就忙的跟什么似的,蓝回来匆匆见了一下,和几个朋友一起吃吃饭。似乎也不稀罕蓝。老王说是因为你比人家过的好,所以不愿意理你。真的吗?蓝自问。
怎么就比别人过的好呢?生活总是处于一种非正常状,总是在寻寻觅觅,犹犹豫豫,总是感觉现状不是自己想要的。一段没有希望的恋情,一个没有前途的工作,这能叫好吗?但表面看上去却是蛮光鲜的,30不到,在国外留学,现在又有了一份体面的工作。能在德国工作,确实曾经是蓝的向往。老王倒是表现不错,这次回来又接机,又送机。
找时间去了趟出国前曾经工作的地方,原来的同事还在,两个未婚的女孩,一个比蓝小2,3岁,地道的北京人,一个是同龄人,也曾经在德国留学。两个人都在集中精力把自己嫁出去。小2,3岁的那个,也不求有什么大发展,就想和那个宣称就要离婚的已婚男人赶快结婚,生孩子,过小日子。而那个同龄人,更有意思。听说在征婚,说是现在有两个候选人,一个大十一二岁,能马上和她结婚,就想生个孩子。似乎对她也没什么特殊感情。而她对他就更没感觉了,在他那过了一夜,天还没亮就想跑。但又舍不得放弃,觉得别的方面还不错,可以和她结婚。所以努力想培养,很勉强自己。另一个大了17岁,但倒是挺来电。只是人家离了一次婚就再也不想结婚,也不想要孩子。问蓝该怎么办。那个下午和她们一会儿说说话,一会儿干点自己的事情,忽然想起以前上班时就是这样的,顿生许多留恋。当时是蓝和自己当时的老板一起建起了这个公司。从买家具,办公用品,到后来招人,开展业务,蓝也算是元老级的人物了。当时天天忙忙碌碌,时间都是不够用的,虽然有的时候叫苦叫累,但还是小有成就感的。但慢慢的也醒过味来,自己已经和这家公司没有任何关系了。公司的业务在继续,在发展,而自己已经成了帮观者了。想着这些就多了几分失落。
飞机是凌晨的。安静的夜,电视搜索了一遍又一遍,没什么好节目。还有时间要打发,然后老王会来接蓝去机场。这个让蓝白天和夜晚无数次思念的城市,终于回来,却觉得陌生了。觉得北京和自己的联系变淡了。大家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忙着挣钱,买房子,买车,培养下一代。自己就像是在看一出戏,无论戏的内容是否精彩,毕竟是事不关己的。想想也是,很自然,自己的工作,小窝和那些和自己亲近的人都在亚欧大陆的另一端了,除了父母好像这里好像没什么人让蓝牵挂了。
在那一刻很想JOSEF,JOSEF是情人,又是亲人,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可以永远依靠的人。想想自己不久就要步入30岁的了。30而立,整个社会对这个年龄都有太多太高的期待。蓝不知道自己对自己的期待是什么,父母对自己的期待是什么。不愿想这些事情,想着都有压力。谁说30岁就一定要怎样怎样。人就是自己把自己套进去了。
时间不早了,老王到了,让蓝下楼出发了。每次和父母告别,都不敢过于隆重,怕控制不住自己会潸然泪下,也惹得父母伤心。但这次要容易很多。因为过不了几天,爸爸妈妈就会飞往法兰克福和蓝小聚。本来蓝这次回国是想带着父母一起回法兰的。但因为蓝的机票提前就买好了,想再给父母买同一航班居然没座位了。不知道多少人都在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