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韩山刚死没多久,就有一小厮赶来跟安庆侯禀报这件事。
安庆侯一听韩山被安雨烟给杀了,心中大喜,忙召集众人回殿,好让大伙看看这安雨烟是怎样一个“过河拆桥”的人。
待到众将领回到大殿中时,早已不见了安雨烟的身影,只有那被抹了脖子的韩山躺在地上,纹丝不动。
“韩山,韩山哪!你怎么就这样走了,让我如何向你那亲姐姐交代啊!”
南军统帅抱着韩山的尸身,不禁失声痛哭。安庆侯见状,把手搭在他肩膀上,故作悲痛地说,
“贤弟,都是愚兄的错,若不是我把大家都带出去,也不至于发生这样的事。”
“千万不要这么说,这件事与萧兄毫无关系。现在,我只想知道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我这内弟怎么突然就这样死了?”
于是,安庆侯将那小厮叫到跟前,让他当着众人的面将实情娓娓道来。
那小厮这样跟他们说:“事情是这样的,各位将军走后不久,郡主便把韩副将叫到跟前问话,韩副将因喝了点酒言辞上或多或少对郡主有些许不敬,于是,郡主一怒之下就把韩副将给杀了。”
说完南军统帅顿时满面涨红,怒目圆睁,咬牙道,
“我背叛自己追随多年的主君,助她手刃仇人,为她父亲汝明王平反,她居然……居然……”
“贤弟,稳住,稳住。”安庆侯这回把手搭到他臂膀上,并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冲动。
“这小厮满口胡言,郡主绝不会滥杀无辜,就算真是郡主所杀,也定是这韩山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一旁的叶宁戌终于忍不住为安雨烟辩解。
然而这话并未起到任何效果,南军统帅听到他这番话,反而觉得他这是在诋毁韩山,若不是安庆侯拦着,恐怕这叶宁戌少不得挨一顿揍。
这时候,叶子贡出来说话了。
“事实究竟是不是这样,让郡主出来解释解释就能弄得明白。叶某相信郡主既是汝明王的女儿,也一定是一个敢做敢当的人。”
言罢,叶子贡又转头吩咐叶宁戌说:“宁戌,你去找郡主,找到后请她过来一趟。”
“是。”
…………
叶宁戌还未找到安雨烟,天忽然下起了雨。开始还只是毛毛细雨,碍不着什么事,他也就没在意。可雨渐渐地大了起来,雨滴要打湿他的衣服,他这才叫人给他拿一把伞。
“郡主今晚是否有路过这儿。”他撑着伞问站在他面前的守卫兵。
“郡主在上面。”这高墙底下面相憨厚的守卫兵用手指了指上方。
叶宁戌遂快步踏上旁边的阶梯,沿着栏杆上去了。
她果然在这儿。叶宁戌看见她孤零零的站在雨中,任由雨水淋湿她的衣裳,怜惜之情油然而生。
他缓缓地走了过去,拿着伞为她挡雨,没有说话。
…………
过了一会,安雨烟突然惨笑着说:“我原以为我迟早有一天,能像我父王一样声名远播,受人敬重……”
可没想到真让安雨烟的师父李瑞仁说中了,这天下男子大多不看重女子。连一个不知名的虾将都敢轻薄她,想要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简直是难上加难。
“郡主,这又是何苦?功名利禄乃是过往云烟。如今郡主家仇已报,当无憾也。”
“是啊,一切终将逝去,与其和那些人勾心斗角,争权夺势,不如和自己爱的人生活在一起,无忧无虑,逍遥自在。”
安雨烟细想过后,已然猜到这件事很有可能是安庆侯在背后操纵,不觉心累。
“郡主,那韩山是怎么回事?”叶宁戌想起叔父还等着,这才回到正题。
“这韩山趁你们走后,妄图轻薄我,我让滚他不肯,我只好把他就地解决了。他这是自寻死路,不必为他感到可惜。你这么快就来找我,估计有安庆侯的一份功劳吧。”安雨烟略带嘲讽地说道。
“我猜也是这样,这个安庆侯真是可恶之极。”
“他与南军统帅有旧交情,现在我又杀了韩山,我若是继续选择和安庆侯斗下去,恐怕讨不了好。”
“那现在该怎么做?”
“今日报了灭门之仇,本应是让人高兴的,可现在被韩山那淫贼这么一闹,甚是不痛快。不过,这也让我彻底明白我心里到底想要的是什么。不是权力,也不是名声,我想要的其实只是一个温暖的家。所以,我现在要做的就是跟安庆侯表明立场,然后远离这里。”
“那郡主今后要去哪儿?是去找李师父还是…………”相处的时间虽然不长,但听到她要离开,叶宁戌心中还是有些不舍。
“或许吧。”虽然林煜升曾对她许下过诺言,但林业的态度以及林瑜的死始终让她觉得自己离林煜升太远,远的她不敢轻易靠近。
“听闻李师父博闻强识,诗词歌赋也都无不精通,宁戌也想跟着李师父学到点什么,郡主若是不嫌弃,能否带上宁戌一行离开。”
“可是你叔父不会.......”
“虽然他是宁戌的生父,但他早已将我过继给他人,所以我无论去哪他也是干涉不了的。”
“那好,再过几日叶副将就随我一同离开。”
随后,两人便一起回到大殿,她亲自向大家讲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纵使没有实实在在的证据证明她说的才是真的。期间,安雨烟还有意无意地将矛头指向安庆侯,那安庆侯虽死不认帐,但至少让南军统帅对安庆侯有了一丝戒备。过后,众人全数散去,只剩下叶子贡、叶宁戌和她三个人。
“在这件事上,老夫绝对相信郡主。韩山这淫贼死有余辜,若是那家伙想报复你,郡主尽管找我,我一定不会让郡主受到欺负。”
”雨烟在此谢过叶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