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昏暗之际,林煜升孤身一人悄悄地前往树林,寻找父亲。
幸好这树林不是很大,林煜升找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就找到了躺在丛中还未清醒的父亲。
他边俯身边从身上拿出之前安雨烟给他的解药,给父亲服下。
少顷,林业醒了过来。
“爹,你醒了。”
“儿子,我怎么会在这儿。我明明记得……”
“爹,我们先离开这儿。日后孩儿再跟你细细解释。”
说着林煜升就将父亲扶起来,由于此时林业还未完全恢复神志,又头晕体乏,林煜升只得背着他走。
背到城外通往其他地方的路上,他停了下来。
在他前方不远处停了一辆马车,马车上的人估计是听到了动静,黑夜里只见那人往林煜升这边走了过来。
“二叔,快帮我把我爹扶到马车上去。”林煜升这一路上几乎把力气耗尽了,这才求助他二叔。
于是,林兴帮着把他兄长扶上马车。
“那我们走了,煜升。”
“路上小心。”
林煜升目送着他们离开,直到马车远去。
转身就要走,一回头却发现林珏站在他面前。
“二弟,你怎么没走。”
“大哥,我不放心你,让我跟你一块吧。”
马车已走远,再想把林珏送走也不可能了,林煜升只得点头答应。
…………
两兄弟回城后,发现城中又多了一支军队,就驻扎在将军府附近。
“大哥,这不是淮南军吗?”林珏看到这些士兵手上皆戴着象征着淮南军的黑布条,眼睛瞪得老大。
“看来我们得另作打算了。”林煜升自知北军不是淮南军与安庆侯所带的九阳军的对手。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去军营。”
半晌后,兄弟两人就赶到北军军营。
“少将军。”
守卫兵见到林煜升两兄弟,赶忙让道。
“去,传我命令,全部人都到训练场集合,马上!”
“是。”
长期以来,北军在林业的带领下,个个训练有素,手脚麻利,没一会全体士兵就直立地站在训练场上,等待号令。
自打将军府被包围后,安庆侯便让林钊通知北军上下林业已经暴毙身亡,暂时由林钊担任北军统帅。由于之前林业对侄子林钊多有偏爱,曾经在军中说过他快赶上自己,不久恐怕就要替代自己这话。不免让人觉得林钊才是未来的北军统帅,而不是林业的长子林煜升,因而北军众将士对林钊当北军统帅毫无异议。
可林钊今天下午才通知他们这件事,林煜升兄弟俩晚上又把他们召在一起,心中都在想难道林煜升不满林钊当统帅,想要与林钊争这个位置?
大伙正感到有些疑惑时,叶宁戌又带着林钊赶了过来。
没想到林钊这么快就来了,林煜升感到有些惊讶。
“钊弟,大哥知道你只是一时有些糊涂,才会帮那贼人办事。可现在是关键时刻,你不能是非不分啊!”
林煜升虽然对林钊所做的事不解甚至是愤怒,但毕竟是自家兄弟,仍然好言相劝。
然林钊已被安庆侯这位“慈父”打动,对其说的话深信不疑。
“是非不分的是你们,不是我。”
“林钊,你……”
林珏气不过,正想教训他,却被林煜升一手挡住。
事实上,林煜升只要把父亲带到众将士面前,问题马上就能得到解决。可是把父亲带来的话,岂不是会让安雨烟受到安庆侯的质疑,让她难做。安雨烟好意放走他爹,林煜升又岂能干这种过河拆桥的事。
况且,这城里肯定有安庆侯的眼线盯着他,想要将父亲安全带来,难度也不小。
这个时候,林煜升只能赌一赌了。只见他转身面向众将士,大声说道,
“众位将士,身为一个军人,我们决不能眼睁睁看着国家陷入动荡而置之不理,甚至助纣为虐。”
“胡说八道,为汝明王平反岂是助纣为虐!”
叶宁戌当即大声反驳道。
为了能尽快解决此事,林珏提建议道,
“不如这样,众将士,想要跟着我大哥林煜升走的,站在右边,不想走的站左边。”
撇开林煜升是统帅亲儿子的身份不说,就平日里林煜升待人温厚的形象,也为他加分不少。
少顷,北军一分为二,一半站在右边,一半站在左边。
虽然只有半数,林煜升还是感到很欣慰。
紧接着,林煜升就带着这半数人悄悄离开了。
然而,林钊和叶宁戌两人都没有马上派人禀报安庆侯等人,拦截他们的去路。只因两人都不想让林煜升等人为此送命,对林钊而言,林煜升是多年的兄弟,对叶宁戌而言,林煜升是郡主的情人。
待明日一早,林钊才告诉安庆侯北军只剩下一半了。安庆侯对此感到甚是生气,但为了在林钊面前继续保持慈父的模样,他忍了下来。
但林钊一走,安庆侯马上就去找安雨烟。
“郡主,林煜升昨夜带着半数北军人马悄悄离开了,这事你知道吧。”
面对安庆侯的质问,安雨烟毫不畏惧,淡定地说道,
“我知道,叶副将刚刚已经把这事告诉我了。我想,应该是有人向林煜升透露了林业死亡的消息,要不然,他不会翻脸翻得这么快。”
安庆侯倒也认同安雨烟的说法,可一想到北军半数人马不能为他所用,又叹道,
“唉!早知道这样,就应该一刀把他杀了。
他现在肯定去找援兵,只盼他去找南军,不要去找镇东军和镇西军。”
“侯爷不必如此担忧,镇东军和镇西军这两支军队在两个只知道争宠的废物的带领下,战斗力大大减弱,不会是我们的对手。”
“话虽如此,我们也不能因此掉以轻心。本侯认为,我们应该尽快前往京城,在他们没有防备的情况下一举攻下。”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