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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初下江南

广袤无边的天空,一望无垠的草原……

“林一潇,你来追我啊!呵呵……”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绿葱葱的草原之上。

“别以为你骑了我的旋风,我就追你不上!驾!”

两个少年正在草原上策马奔腾。女孩儿在前骑着一匹高头白马,男孩儿骑的是匹黑马,紧追在后。两人都是十七八岁年纪,一身蒙古人装扮,女孩儿说的蒙语,男孩儿说的却是汉语。

两匹马跑了十几里,黑马渐渐不支,白马却依然神骏非凡,二人距离越来越远……女孩儿勒马停住,得意地掉转头看着赶来的男孩儿,“怎么样?还不认输?”

男孩儿笑笑,“你骑的马是我的,却来叫我认输?天下有这个道理没有?”

女孩儿秀眉一竖,脸孔一板,“你不是自诩骑术高超吗?咱们比的是骑术,不管马的优劣。林一潇,愿赌服输,我们蒙古儿女向来守信重义,你们汉人就是这般耍赖的么?”

林一潇依旧只淡淡一笑,侧头看着那蒙古女孩儿,“草原上谁不知道,咱们阿依娜的骑术之精,无人可比!我早就佩服的紧了。这次你骑着我的旋风跟我比赛,岂不是明着欺负我么?”

阿依娜扑哧一笑,白了他一眼,“你知道就好,即使没有旋风,我一样赢你!”

两人并行,一人说蒙语,一人说汉语,缓缓走着。

“阿依娜!阿依娜!”远处一匹马飞快地跑来,马上一个蒙古姑娘一边叫着阿依娜,一边向他们挥手,驰到他们面前,勒马停下。

“辛慕,什么事?”阿依娜问。

“那面来了个汉人姑娘,说是来找林兄弟的。”

阿依娜侧脸瞅着林一潇,“你什么时候认识了汉人姑娘?别是你们订过什么娃娃亲,人家现在找你来娶她过门了。我先回去帮你看看,是怎样一个姑娘,要是生得太丑,我就把她轰了去,免得你烦心!”说罢,一声吆喝,疾驰而去。

林一潇知道拦不住她,也急忙和辛慕跟了回去。

旋风是匹千里名驹,通体白毛,异常神骏,堪比赤兔。阿依娜很快就回到帐子,下了马,便跑到林一潇的帐子里,她知辛慕必会把那姑娘领到这里。一掀帐门,便见一个身着淡蓝色长衫、身形修长纤细的女子站在帐中。那女子听见有人进账,一阵欢喜,回过身来,却愣了一下,只见一个身穿蒙古服装的姑娘站在面前,皮肤略黑,瓜子脸,一双眼睛乌黑明亮,笑起来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齿。

阿依娜见这姑娘相貌出众,装束素雅,透着一股子清新自然的气质,既十分喜欢,又有点妒意。“你是来找林一潇的?”

那姑娘回过神来,点了点头。阿依娜还要再问,林一潇掀开帐子,走了进来。那姑娘一见林一潇便高兴的叫了声“大哥!”

“你是……?”林一潇问。

“我是紫妍啊!”那姑娘满怀期待与欣喜地看着林一潇,见他一身蒙古人装扮,剑眉星目,气度非凡,只皮肤略显粗糙,想是在大漠生活吹惯了风沙所致。

林一潇想了想,“哦,我记得,义父跟我提过,你是义妹,你叫……君……紫妍?”

阿依娜瞪了一眼林一潇,“别瞧着人家漂亮就认什么义妹。你几时见过她了?怎知她不是骗你的?”

“我有义父的亲笔信函。”君紫妍急道。

这一答让阿依娜和林一潇同时大吃一惊,之前阿依娜初进帐子问她话时说的是汉语,这时与林一潇说的却是蒙语了。

林一潇问:“你懂蒙语?”

君紫妍含笑点点头,“义父跟我说,你自小生长在大漠,周围的人说的都是蒙语,要我也学说蒙语,免得以后跟着你不方便。”

阿依娜冷冷地道:“你义父想的倒很周到,倒不像是收义女,好似给你找个漂亮媳妇一般。”

君紫妍听了这话,脸红过了耳根,低下头去。

林一潇却哈哈一笑,“任谁再漂亮,也比不过咱们草原一枝花呀。谁不知阿依娜是蒙古大草原上最漂亮的姑娘,哪个敢在你面前自称貌美呀?”

阿依娜啐了一口,“少来拍我马屁!姑娘我不稀罕!什么相貌美,骑术精,事实怎样便是怎样,就算你说出花来,也改变不了。你这妹子是比我好看,也没什么不敢承认的。我喜欢她作你义妹,总比找个丑八怪来跟着你的好。”说着,走过去拉着君紫妍的手,甚是亲昵。

林一潇见她不再生气,便转头问君紫妍:“义父要你来找我,可有什么要紧事?”

君紫妍此刻才得他正面相瞧,不禁脸上又是一红,点点头,从包袱里拿出一封信函,“这是义父嘱我交给你的。他说要你按照上面所说去做,让我……让我跟着你……”说到后来,声音越来越低,几不可闻。

阿依娜见她如此羞羞答答,和她们草原上的姑娘完全不一样,只道中原女子皆是如此,便拉着她的手,“走吧,你初来蒙古,让我带你去见见草原风光!”也没等君紫妍答应,就拉着她走出帐子。君紫妍回头望了一眼林一潇,便被拉出了帐子。

二人骑马并排而行,君紫妍的骑术虽不不比阿依娜,但也算得上精湛。二人疾驰一段后慢慢前行,阿依娜不停地讲述着这儿的风土人情。君紫妍也听得甚是起劲,她知道阿依娜和林一潇从小一起长大,所以总是询问她关于他们二人小时候的事情,好像这十多年来她错过了好多,颇有相见恨晚之感。两人边说边行,直到晚上才回到帐子。林一潇早已备好了饭菜等候她们。

吃过了饭,君紫妍问起义父的安排,林一潇说:“义父要我下江南。”

君紫妍点点头,“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林一潇微微摇头,“义父要你先去山东走一趟。”

君紫妍大急,“义父不是说要我以后都跟着你吗?为什么又说让你去江南,而要我去山东?义父要你去江南做什么?”话一出口,便即后悔。她知道义父不喜旁人过问他的事。她临行前,义父还交代过要她凡事都听大哥安排,她自知不该问太多,只因刚才一着急便脱口而出了。

但林一潇毕竟不是他们义父,只淡淡地回答:“这是义父的安排,我也不是很清楚,他信中这样写,我就这样跟你说罢了。你跟义父的时间比我久,想来或许你能明白义父所想。”

林一潇父母早亡,自小便被他义父送来蒙古与人抚养。他被带来之日正是阿依娜出生之日,所以他俩从小一起长大,亲密无间。但林一潇甚少见到义父,一年中只几次,义父来看他,考查他的功课,教他武功。他年幼时,义父来的次数还多些,指点他练武,待到他长大,武功达到一定境界后,义父来的次数更少了,每次来停留的时间也短了,只给他留下记载武功的书籍,让他自己参悟,偶尔点拨而已。所以他想君紫妍在义父身边时间较久,事实上,君紫妍与义父相处时间固然比林一潇要长,但总的来说也并不是很长。

君紫妍情急之下问这些已经后悔,见林一潇如此回答,也不再追问,答允便了。她听话听惯了的,从前义父说什么便是什么,现在大哥说什么便是什么。

林一潇把下江南的事告诉阿依娜,阿依娜便为他装备行李,依旧有说有笑,不见丝毫舍不得。君紫妍本以为她会和林一潇同行,但她却只备了林一潇一人的行李,并无同往之意,只是交代说要把看见的江南风光,遇到的好玩的事物回来一一说给她听。

翌日,林一潇与君紫妍一同出发。阿依娜因才与君紫妍相识还颇有不舍之情,嘱咐他们日后一定一同回来。

同行数日,君紫妍到得山东便与林一潇分道扬镳了。林一潇独自南行。林一潇原本是南京人,但从小长在蒙古,从未涉足中原,更别说故乡南京了。此次,义父让他回到中原,见识下中原的风土人情,让他首先回南京走走。一路南下,林一潇见到中原不同于大漠的风光、人情,既觉新鲜有趣,又感亲切激动。

这一日,到得南京,已是晚上,捡了个干净的客栈便住下了。赶了这么多天路,颇觉疲惫,林一潇便倒头睡下了,想着明天再去爹娘坟前祭拜。

第二天林一潇早早便起来了,到街上买了些东西,便骑着旋风来到城外。按照义父给的路线图,兜转了大半天才终于找到爹娘的墓。这么多年,都是义父帮忙照看的,想起缺失了十几年的亲情,林一潇顿时泪流满面。他小心谨慎地将买来的东西一一摆开,一边跟从未谋面的爹娘聊着天,说了约莫一刻钟的时间,终于觉得没什么好说的了。原本以为自己初次祭拜,会有说不完的话,可是此刻他才发现,这样近在咫尺的距离却是如此遥不可及。十八年,义父终于允许他回来看望爹娘,也意味着他可以手刃仇人了。想到此,不禁攥紧了拳头。

林一潇又小坐了一会,看时辰不早了,便给父母磕了三个响头,道:“爹娘,等孩儿给你们报了仇再来看你们,到时候,我就搬回来住,就可以时常来看你们了。”

林一潇回到城里时已是晚上,只是正值初夏,街上还十分热闹,林一潇吃了点东西便又出去逛逛。

明太祖朱元璋建朝之初,建都南京,是为应天府,直至明成祖朱棣发动“靖难之役”后,于永乐十九年迁都北平。所以南京繁华,是其它地方不能与之相比的。

林一潇直从街头走到街尾,直到夜幕降临,街上行人都已散去,他还意犹未尽。想到这曾是自己父母生活的地方,就觉得能感受到自己父母的气息,与他们更近了一层。林一潇自懂事起就生活在蒙古大漠草原,只是听义父讲起关于父母的少许事情。他出生不久,父母便被强盗杀害。他幸得义父所救,带到大漠,长大成人。他虽生性豁达,又久居蒙古,更随了蒙古人的爽朗大气,但于没能见过自己亲生父母一节难免心存遗憾。义父总说待他长大,有足够能力报仇了,才会让他回中原的家乡,祭奠父母。所以,这一天,他自是既高兴又感伤,在这里,感到既陌生又熟悉。

天上繁星点缀,街上已几乎无甚行人。林一潇穿过一个巷子,正准备回客栈去,突见前面高墙内跳出一个黑影,背负一袋,急速地往城外跑去。林一潇心下起疑,展开轻功,不远不近地跟在那人身后。只听身后那高墙内人声嘈杂,原本漆黑的院子里也突然间被照的通亮,想是发现了有贼人入室。林一潇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只跟着那黑衣人,忽听得那袋内发出一声呻吟,才知原来那袋内竟装了一人,这人竟是前来掳人的匪盗。他父母为强盗所害,他对匪盗实是痛恨至极。于是,加快脚步,大喝一声:“站住!”跟着向前一跃,伸手搭上那人肩膀。谁知那人也突然加快了脚步,林一潇这一搭便没能碰到那人。林一潇待再要上前,那人转身把布袋向林一潇猛力掷了过来,林一潇接下布袋,原地打了转,卸了这掷来的力道,心知这黑衣人武功不弱。待得站稳,早已不见那黑衣人踪影。

林一潇走到一处墙边,打开布袋。一张雪白的脸庞露了出来,映着皎洁的月光,实有娇花照月之美。林一潇将这姑娘从袋中抱出来,扶她倚在墙边坐下。但见她不过十五六岁,一身雪白衣裙,人亦肤白胜雪,吹弹可破,脸上没有什么血色,显得异常娇弱。林一潇轻轻掐了下她的人中,那姑娘眼珠微动,带动长长的睫毛也微微颤动,随即缓缓睁开眼来。

“你醒了?你还好吧?”林一潇轻声问,仿佛声音大点就容易把她这个瓷娃娃的一样的小姑娘震碎一般。

那姑娘轻轻“嗯”了一声,便不再言语,只睁着水样的眼睛看着林一潇,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林一潇只觉她吹气如兰,不自禁的后退了一点,“在下林一潇,敢问姑娘芳名,家住何处?我好送你回去……”

那姑娘语速缓慢、有气无力地说:“我叫方婷。”便又不再说话,缓缓低下头去,停了停,又忽然抬起头,望着林一潇,眼睛清澈明亮。“我没有家。”虽然声音微弱,但语气却十分坚定。

林一潇不明她话中之意,但却没有再问,伸手将她扶起,“那……姑娘若不介意,我先带你回客栈,如何?”

方婷点点头,跟着站起,脚步踉跄,复又跌倒。

林一潇急忙揽住她的腰,只觉她身子柔弱无骨。没有多说,林一潇将她负在背上,走回客栈。将她放在床边,转过身来,静静地看着她雪白的脸孔。

“我想沐浴。”方婷轻轻说。

林一潇点点头,出去吩咐店小二搬来浴桶,烧好热水,准备齐全后,便掩好房门,独自来到一楼,要了一壶酒。不知为什么,虽然初次见面,但对这个小姑娘的一切要求,他似乎都不会拒绝,而且会全力完成。她说话轻柔无比,但对他来说却是极重要的命令。

过了近半个时辰,方婷才从房里走出来,在林一潇的对面的坐下,看着他。

两个人静默了一阵,林一潇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摆弄着手里的酒杯。

“林大哥,”方婷轻唤一声,“你带我走好么?”

林一潇抬起头看着方婷,微弱的烛光照在她的脸上,使她的美有了一层朦胧的感觉。依旧是那身白衫,湿漉漉的头发披在身后,更增她的楚楚可怜。

“无论你去哪,我都跟着你,只要你别丢下我。”方婷续道。

林一潇好像身在梦中,不十分清醒,只点了点头。他觉得眼前的这个少女好像不真实一般,万万想不到这样纤弱的女子会用这样坚定的语气说出这样的话来。虽然他明知她是从那个高墙里被掳出来的,却不愿多问个中原因,只想顺从地答应她。

第二天,林一潇去集市上买了一些干粮,方婷嘱他为她买几套衣服,只要白色的。君紫妍带给林一潇的信中,义父让他去过南京后到杭州与君紫妍会和,于是二人便转去杭州。

方婷格外喜好干净,不喜睡在荒郊野外,所以若是夜间没有赶到城镇,林一潇就带着她连夜赶路,所幸旋风神骏,脚力甚好,驮着两人连赶几日的路也不算什么。

这一日连夜赶路到了杭州还是早上,两人牵着旋风走在集市上,虽然疲惫,但终于到达目的地,也很开心,看着川流不息的人群,更觉高兴。

方婷脸上也挂了一丝喜悦,“原来杭州是这个样子的。”

林一潇侧了头看着她被初阳照亮的雪白脸庞,带了点疑惑,“你好像很喜欢这里?”相处这几日,他二人也渐渐熟络。林一潇是第一次到中原,对中原的风土人情固然不熟,而方婷则好像是隐居世外的仙女,对外界更显得陌生而好奇。

方婷轻轻地说道:“当时读柳永的《望海潮》,觉得杭州繁华、景色秀美,终于今天得见。”

林一潇不懂文墨,问:“柳永的《望海潮》?”

方婷略略点头,“你不知道?”

林一潇笑了笑,“我是粗人一个,只认得些许字罢了,什么诗词歌赋,可就一窍不通了。”

“那我背与你听?”

难得方婷有这样的兴致,林一潇很少看见她这样的笑容,自然欣然答允。

只听方婷徐徐背道:“东南形胜,三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云树绕堤沙,怒涛卷霜雪,天堑无涯。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

重湖叠巘清嘉,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嬉嬉钓叟莲娃。千骑拥高牙,乘醉听萧鼓,吟赏烟霞。异日图将好景,归去凤池夸。”

林一潇喝彩道:“好!”

方婷略微疑惑:“你也喜欢这词?你觉得哪里好?”

林一潇颇觉尴尬,“我只觉得你念的好,至于词中所写,我只懂个大概。”

方婷不禁失笑,“那我解释给你听。”说着便一字一句地详细解释出来。解释之后,又说道:“据说当年金人侵宋便是因为读了柳永的这首词,向往江南繁华,欲占为己有。”

林一潇听她越说声音越是低沉,转头看她时,见她眉宇间颇有凄苦之色,想自己从小生在蒙古,对这些国家仇恨从不曾放在心上,她一柔弱女子却似有忧国忧民的情怀,不禁心下有了一层敬佩。

只听方婷低声续道:“其实又何必呢?他人之物再好,强行霸占便不见得有多好了……”

林一潇见她如此,不禁怜惜,忙岔开话题:“连夜赶路,你也累了吧?我们先找家客栈住下如何?让你沐浴休息。”

方婷嘴角微扬,温柔而感激地注视着林一潇,略略点头。二人虽认识不久,但这几日朝夕相处,彼此也都有了一定了解。方婷每天必要沐浴,每次都有小半个时辰,这几日赶路,只要到一处客栈,必定先安排沐浴。林一潇心想她是大家小姐,自然喜好干净,再者怜她体弱,处处依她。

等方婷沐浴完毕,二人吃了东西,便各自回房休息,下午才又出来。距和君紫妍会面的日子还有两天,依着方婷,林一潇便带她去西湖泛舟。杭州西湖,江南胜景,天下驰名。初夏的午后,略微有点热,林一潇租了一艘小舟,命船家滑到湖中停住不动,二人便在舟中欣赏着湖边的风景。林一潇怕日头大晒到方婷,为她撑了一把伞。方婷静静地坐在他旁边,像一个孩子一样好奇地看着周围的一切。

“林大哥,这西湖真美!‘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方婷突然轻轻地说,好像是在叫林一潇,又好像在自言自语。

林一潇一愣,“欲……?”

方婷微微一笑,“这是北宋词人苏东坡的名句,写的就是这西湖之景,美不胜收。”说着把诗吟了一遍,又细细解释了一遍。“今日得见,真是名不虚传。”

“西施很美么,在我看来,未必及得上你。”

方婷怔了一下,抬头注视着林一潇,脸上微泛红晕。

林一潇自然没听过西施的故事,方才那一句脱口而出,虽是真心,但也觉得有点冒失,只是看她双颊微红,趁着她雪白的肌肤,实是更增艳丽。

突然小舟猛的一晃,二人都不免吓了一跳,双双扶住舟边。那船家持着桨,忙连连道歉:“真是对不住,惊扰二位了,我刚刚只……只……愣了下神……”二人瞧他支支吾吾,不免相视一笑,想是这船家也被方婷的绝色容颜惊艳到了吧,只是二人一个身居闺中,一个久居大漠,均不识水性,刚刚这一晃也确让他们受了一惊。

林一潇看着平静的湖面,“方姑娘……”

方婷打断他的话,“以前娘都叫我‘婷婷’,你也这样叫我,好么?”

林一潇看着她的眼眸,“婷婷……”

方婷淡淡一笑,转过头去,继续看着湖边的方向。

“你读的书这么多,知道的也这么多……”林一潇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说什么,想说自己很佩服她么?还是很欣赏她?他不懂诗词,又何来欣赏呢?

方婷接过话去,“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只是——我现在真的好想四处去看看,看看书里写的到底是不是真的,看看现实到底是怎样的一个样子。”

“你想去哪里,我都陪着你。”

方婷想了想,“嗯……那你陪我去四川,去看巴山夜雨,然后我们……‘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说完,忍不住嘴角扬起一个美丽的弧度。

林一潇不懂这句诗的意思,见方婷也没有解释的意思,只一口答应道:“好,去四川。”

方婷见他答应得认真而坚定,心中甚暖,眼睛也有些湿润了,却难掩溢出的笑意。

直呆到傍晚,二人才返回客栈。第二天吃过早点,二人又出来逛集市。大包小包的买了不少东西,正欲找家饭馆歇歇脚,却发现巷口尽头一处大户人家格外热闹,门庭若市,人来人往。

林一潇这时对江南兴趣正浓,有热闹可是正合他意,于是携着方婷前去看个究竟。走的近些,才发现,这里的人都是手执兵刃、劲装短束的江湖人,看来武功都还不弱。这样一来,林一潇更加好奇,遂询问一位正欲进门的年轻汉子。原来这里是铁拳孟家,今天在这要推举新一届的江南九省的绿林盟主。居然是一群强盗要选个强盗头子!林一潇对土匪强盗本是厌恶至极的,但既然是选绿林盟主这样的盛会,他就万不能错过。一来,见识一下众人的武艺,二来,说不定这里便有他的仇家。便商量方婷,想进去瞧个热闹。方婷对此本无兴趣,但见他如此坚决,想着左右无事,去见识一下也无不可,于是欣然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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