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不出手啊,你们到底打不打,不打小爷我回去喝奶了。”出声的是一位站在鹿背上的少年人。
“这个人谁啊!这场合还敢出声。”有人低声问身边的人。
被问者声音更小,俯身贴耳道:“他你都不认识,看到他脚下踩着的白鹿没,那可是大名鼎鼎的白雪龙鳞鹿,传说有龙族血脉。速度飞快,还能短时间滞空,日行千里不在话下。”
顿了顿,不等对方发问继续说道:“没想到是谁?那就是王氏部落的王宾,他父亲是族中长老。”
“原来是王宾,难怪敢出口调侃,有个结丹期的父亲确实有底气。”问话者了然,觉得对方此时开口也属理所当然。
“凝脉巅峰的小家伙?”秃子饶有兴趣的瞥了王宾一眼,“你有意见......你特娘的有意见滚回去喝奶。”
秃子可不是好相与,但从出场到现在一直强势的司徒老鬼却没有出声,忌惮的看向说话少年。
少年身高约一米八,长得清瘦,但骨架很大,面容白净还显得稚嫩,一袭黑白相间的裘袍更添了几分华贵。
显然,司徒老鬼认出了王宾身份,而秃子则面色不善的盯着王宾。
“呵!”王宾也不气恼,嗤笑轻呵一声,“你又是哪根大白菜,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管你特娘的是谁。”秃子继续出口成脏,“我又不喝你娘的奶。”
“你...找死!”王宾这下怒了,这人胆敢侮辱自己母亲,是可忍孰不可忍。“吃小爷一剑。”
“吃你妈玄牝,给老子死来。”秃子发威,神魔辟易,一股如威如狱的气势扑头盖脸压下。
竟真的有海浪凭空浮现,湛蓝色若晶莹宝石,流光溢彩间符文闪烁。
海浪一波接着一波,从秃子身后压来,挡在途中的众人,包括先前与秃子对峙的司徒老鬼也不敢触其锋芒,慌忙避散开来。
蓝色海浪流转荧光,其中虚影浮现,有百丈长的大鱼、有撑起天穹的玄龟、更有海底深渊似要将人吞进。
这还不算完,海浪上空,白云万顷仙气缭绕,云雾翻腾中,成片的宫殿宝阁此起彼伏、鳞次栉比,像是有仙人居住。
“碧海潮生连天阙,他是散人图垒......”
有人认出了秃子施展的异像,一口道出其身份。
“图垒?就是那假和尚?上次破瓜王家小姐后又把她卖到青楼去的那个猛人?”听到提醒的人当即想起前些天这片疆域发生的大事。
“什么?是他?”但多数人不知道是哪位能人胆大包天敢先奸后卖王家小姐。
图垒造成的轰动不止这些,最让这群人惊叹、忌惮的是,王家小姐的父亲也是一名结丹高手,约了两名结丹好友,三名结丹追杀图垒。
最终图垒成功逃脱并重伤一名结丹高手。
议论声不大,但也没有遮掩,话语落在王宾耳中,只见他面色剧变,有害怕,更多的是愤怒,一股气血上涌,竟喷薄出三丈之高,连发髻都被冲散,长发如怒龙飞舞,更合血气相得益彰,“图垒,原来是你这畜生。”
“哦!我想起来了。”图垒恍然大悟,“你就是王雪口中的宾哥哥。哈哈,幸会幸会,你未婚妻水真多。”
“草!”王兵怒发冲冠,眼中的火焰像是炼狱,即将冲出眼眶镇压图垒。
“霸王十三剑,起。”
王宾祭起兵器,就欲斩杀图垒。
只见一座阵盘被其抛出,迎风暴涨,不一会便囊括了百丈空间,十三把利剑闪烁寒光,纵横交错。
“居然是名器霸王十三剑,这可是阵器啊!”围观者有人惊叹。
“不,只是仿制品罢了,真正的霸王十三剑,可是遮天蔽日,剑阵一出百万里灰飞烟灭。”这才是真正的识货者。
图垒不屑,轻哼一声:“雕虫小技......”
背后海浪越发汹涌,隐隐有接上云层的趋势。
浪花中,无数细密的符文随着波涛此起彼伏,美轮美奂就如深海奇景。
“哗哗......”
声势浩大,浪声如潮,压迫人的气息自然散发,围观者不得不再次退出了千米远。
“给老子死!”
图垒大手一挥,小萝卜大的圆嘟嘟手指朝前一点。
海量顿时倾泻如注,一涌而出,铺天盖地,如同真正的海啸一般,摧枯拉朽的,沿途所有碎石皆被卷起,树木拦腰折断,一时间,山崩地裂宛若世界末日。
“召唤你的青鳞雀,走了。”一击过后,图垒拎起张阿久,急促道。
图垒手掌蜷曲成爪,一股吸力涌出,地上的皮纸卷落入手中,微不可见的乌光一闪,皮纸卷消失不见。
凌空虚渡,仅是两步便如缩地成寸般,落在青鳞雀背上。
直到此时张阿久才消化图垒说的话。
驱使着青鳞雀振翅飞走,趁着夜色,朝山涧对岸飞去。
张阿久抽空朝先前战斗的地方看去,海浪依旧有百丈高,势头十足,起码还能再坚持五十个呼吸时间。
“找个隐蔽的地方落下来,我要查看藏宝图。”图垒沉声说道。
张阿久闻言,不敢反抗。找到一处树木茂密的地方落下去。
这里里之前战斗场所只有三四里,对动则一两里的凝脉期高手来说这段距离有跟没有没什么区别。
但不知道图垒使了什么法诀,一道幽蓝的光罩将两人一兽照在其中。
便放心大胆的盘坐在地上,打开皮纸卷。
“小孩,你在这里多少天了?”图垒突然开口。
张阿久一愣,不知怎么回答。
但图垒也没等他答复便继续道:“你过来看一下这在什么地方。”
张阿久放下心来,来到图垒身侧,蹲下身子。
“原来这是一张地图。”张阿久如是想到,“看来时传说中的藏宝图。”
当即定下心来,要将这地图记在心中。
看着、看着,张阿久只觉得这地图越发眼熟,好像真的见到过。
“这不是之前和宇东叔他们落脚的山谷吗?这块石头平台......平台一侧朝下半丈的巨石下面就是......宝藏入口。”
张阿久心想,但面色不动,也没有出声,就这样安静的陪着图垒看图。
大概盏茶时间,光罩上,响起稀疏的破风声,原来是之前参与夺地图那些人发现图垒不见了,开始大范围寻找。
这幽蓝光罩着实了得,十几人从上面过去,居然没有一人或一兽发现。
图垒似乎不耐烦了,低声呵斥道:“小子,你看到现在,看出什么来了没有。”
“没有!”
见张阿久这样子,图垒气不打一处来,“那你还看得津津有味。”
“不是你让我看的嘛!”张旭偷偷瞄了图垒一眼,小声嘀咕,“自己让我看,还说我......”
“走!”图垒一把将张阿久从地上拉起,“废物......”
幽蓝色光罩顿时消失,两人跃上青鳞雀,背对着月亮飞去。
夜已经很深,再过两个时辰天就要亮了。
此刻,重峦叠嶂中,林海听涛,许多夜行妖兽开始活动,趁着短暂的夜色,进食填饱肚子。
“吼——”
狠厉的兽吼响起,必然伴随凄惨的嚎叫,那是生命最后一刻的痕迹。
站在青鳞雀背上,迎着猎猎劲风,很是惬意,但张阿久却不这么想,因为,他被图垒拎在手中。
“你能不能放我下来。”张阿久带着商量的语气道。
“好!”图垒很好说话的答应。
但下一刻张阿久就后悔了,他脚下是虚空,这近千丈的高度要是落下去,连个全尸都找不到。
“青鳞雀,救我。”稚嫩的童音,凄凄惨惨,充满慌张。
“唳——”
青鳞雀不用招呼,早已俯冲下来,图垒一把拽住张阿久:“还要放你下来吗?”
惊魂未定的张阿久,回想前一刻的高空坠落感,不敢多说,弱弱的摇头。
“爷不是不讲理的人。等获得宝藏就放你走,如果得到东西多还能给你点恩惠。”图垒龇着牙,仿佛已经看见了宝藏。
“不过,你小子这畜生真不错,可惜我买不起......”图垒感慨。
一般驯兽都是找商行或驯兽师购买,一只驯兽只能受一人控制,想到夺取他人驯兽根本不可能,当然就像图垒这样的“借用”还是可以的。
“贫穷”就是散人最大的悲哀,为了自由放弃加入氏族或各大势力的机会,虽然不受人掌控,但没有赚取资源的渠道。
有的散人行事作风不按常理,不拘泥于条条框框,从而堕入邪道,杀人夺宝一时爽快,但事后便要迎接各大势力联合围剿,活则大富大贵,死便一了百了。
图垒虽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是邪道中人,邪道中人每日都要提心吊胆,提防别人追杀,这是他不能忍的。
“其实你可以捉一只幼兽养熟,再买一张驯兽符宝。”张旭道,按他的想法,图垒不像穷人。
“驯兽符宝...”图垒轻呵,“有价无市,不比直接买驯兽便宜。”
张阿久不再说话,他不懂行情,说了也只是尬聊。
低下头,看着黑夜中的崇山峻岭,突然发现,这路线,好像就是去山谷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