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英沿着沙滩失魂落魄地来回走着,郁闷的心情就像扑向沙滩的海浪阵阵涌来。她不停的问自己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向来自信满满的她难以相信自己的情感生活会遭到入侵。
山雨欲来风满楼,可这风她一点没有觉察到。夫妻吃在一桌,睡在一床。是因为自己不敏感吗?她摇摇头。是因为丈夫深藏不露的阴险自己一直没看穿吗?这么多年真心真意爱着的丈夫难道一直跟自己上演着人心隔肚皮的戏剧吗?如果真是这样,家继续存在下去还有什么意义?如果“开除”他,儿子在单亲家庭中将怎样成长?怎样和双方父母解释交待?还有一连串不可知的严重问题会造成怎样的不良后果……
情感挑衅来得太突然了,仿佛要摧毁掉林英的精神世界和快乐家园。究竟要怎么面对接下来的“战事”?林英心乱如麻,毫无头绪。
天气是如此的怪异,北边一团乌云又压过来,洒落着一阵细雨,西边却放射出了太阳的光芒。
游人很是兴奋,头顶细雨看日落,大家对这样的奇观喜闻乐见。
雨滴打在林英身上,没干的衣服又湿透了。林英呆呆地望着大海,心乱地怎么也理不清乱麻般的愁绪。
林英的头昏沉沉的,心情就像这日落一样光明远去。
天渐渐暗下去,热闹的海边,游玩的人有说有笑地相约离开。
海浪渐大,扑向沙滩的海浪浸湿了林英漂亮的鞋子。家将破裂,林英哪在意鞋子被海水浸坏。
天渐渐黑下来,腾凯勉强还能看到林英的身影——在长长的沙滩上来来回回不知走了多远的路程。
林英不时地望着大海,往日大海迷人的夜景此时很是瘆人,海浪滚滚咆哮着扑向沙滩,仿佛海啸即将来袭,要狂卷吞没掉所有的一切。
恨不得海啸来袭——这是林英从未有过的心境。
自从离开茶吧,林英的手机就不断地响着,她看不是爸妈和儿子的电话,任凭手机号一个又一个打进来,有领导、同事、学生和家长打过来的,更多的是腾凯的电话。
这些关心林英的人猜到林英故意不想接电话,可也只能再尝试拨打几次,因为他们想不出来该发怎样的信息给林英。与其他人不同,腾凯是不敢发,因为他知道现在说什么都于事无补,只会让事情更加糟糕。
林英当时愤怒的离开后,她的学生看到老师受了委屈当场就难过的掉下泪来,现在联系不上老师,担心牵挂的泪水擦干了又流下来。林英不接电话让关心她的人束手无策。
今天学生家长邀请学校领导、老师高高兴兴聚在一起为爱女提前被最高学府清华大学录取而庆祝,答谢他们三年来对孩子的培养、教育之恩。林老师突遭尴尬场景气愤离开,他们只简单喝了几杯茶,取消了晚餐。
天黑下来了,大部分游客早就离开,只有几个贪玩儿的游客还在海边玩耍。
林英心情沉重地往回走,腾凯惊恐的心降下来,看着妻子无精打采地走到路边。
离开海边,林英就被闷热的天气包围了,可此时心却依旧冰凉。等了好长时间她才坐上出租车离开。
腾凯的心又紧张起来,飞快地朝停车场跑去,他要跟住林英,知道林英的去向。他多么希望林英能回家。
腾凯远远地尾随在后面,看着林英坐的出租车在朝家的方向走,但腾凯不敢有一丝松懈,直到看到出租车拐进小区,才长长地松了口气。他不敢随林英上楼回家,只能拿出手机发了一条信息:对不起,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事情来的太突然我没有回避掉,我向你保证绝对没有下次。
短信在发出去的一刹那,腾凯后悔的泪水又流了下来。
林英刚进家门就听到了手机信息铃声,她知道是腾凯发来的,也知道他一直在远处看着她,看到自己进了家门才发来信息解释事情缘由。可不管腾凯的解释长也好短也罢,无论这感情浪潮来的措手不及还是潜伏已久,在林英看来都不重要,腾凯心动了才是致命的错。
林英进屋就把门关上,生怕邻居看到自己不安的神情。她脱掉鞋子,看到脚垫上腾凯的拖鞋,还没顾得上去穿自己的拖鞋,心情烦乱地抬脚朝腾凯的拖鞋踢去,腾凯的拖鞋立马飞了出去,有一只拖鞋重重地撞在墙上“嗙”地落下来,一只在地上翻转了几下没踢开多远,林英走过去补上一脚,这只拖鞋瞬间飞进了厨房。两只拖鞋在不同的地方,一个外扭着,一个翻着背,丑陋的姿势好似林英眼中让人厌恶的腾凯。
林英对腾凯的气恨哪是踢散了腾凯的拖鞋就能释放的?此刻她再也忍不住伤心地泪水,跌落在沙发上“呜、呜……”的哭起来。她没有开灯,小区的灯光反射到屋子,屋里并不黑暗,可此时林英的内心世界却是昏天黑地的。以后的生活怎么过?这个问题把林英的心缠绕的乱糟糟的,仰头闭眼任凭伤心的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林英克制不住自己的哭声,她只好去洗澡。哭声混杂在淋浴“哗、哗……”水声中。哭了好一阵子,心情趋缓过来,林英咬牙忍住了哭声,伤心的泪水还是流个不停。
眼角还淌着泪水,林英把换下的衣服洗干净,挂在晾衣架上。
站在阳台上,林英若有所思地看着附近的家庭灯火通明,其乐融融的家庭生活多么的幸福啊!她不住地问着自己以后的路该怎么走?往日温馨的三口之家是多么开心幸福,可现在夫妻关系亮起红灯,家即将面临破裂的局面。
林英此刻好像站到了悬崖边,强大的后背风强势袭来,似乎要把她推下悬崖,心不禁阵阵紧缩,脑海里不断上演可怕的画面,双手越攥越紧。
林英的心痛苦不堪,再留在家里她觉得呼吸就要窒息。走回卧室打开灯开始翻记事本,不知道想联系的人手机号变了没有。拨通了手机,“嘟、嘟……”好一会儿也没人接。就在林英有些失望时对方接听了电话,“您好!是林老师吗?”
“您好!张潇妈妈,我是林英,抱歉打扰到您。我有急事要去南昌,您能给我买张今晚的车票吗?”
“林老师,我尽力去办,然后我给您回话。”
“好,麻烦您了,谢谢!”林英客气答道。
张潇是林英的学生,妈妈在铁路工作,几年前考上了北京邮电大学,毕业后留在北京工作。结婚的喜帖他第一个发给了林老师,林英一家三口高兴地参加了张潇的婚礼。
张潇妈妈知道,如果不是情况紧急,林英是不会麻烦她的。暑期车票难买,张潇妈妈赶紧去想办法,跟同事、朋友沟通了好长时间,事情圆满解决了。
张潇妈妈来了电话,“林老师,我给您联系好了。有一趟车晚上二十三点四十路过秦皇岛开往南昌,我交代小李二十三点十五在检票口等您,他负责给您送上车,车上的列车长我也联系好了,上车后您找他安排卧铺。列车长的手机号我一会儿发到您手机上。”
“谢谢您,真的麻烦您了。我现在赶紧收拾行李准备出发。”林英很是感激。
“有事您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祝您一路顺安。”张潇妈妈说话简洁明了。
“谢谢,再见。”
“再见。”
通完电话,林英就收拾出行的东西,把一个大行李箱装的满满的,准备十点左右就出发。
临走前,林英回头心情复杂地环视着往日温馨的家。随后关灯,锁好家门,带着满腔失落的心情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