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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隆隆的列车就要载着林英到达南昌了,林英在心里强烈地质问着腾凯:“腾凯,你说爱我经得起考验。难道你就是这样接受考验的吗?你把当初的誓言一股脑全抛到九霄云外了吗?!”

这时林英手机响了,有短信进来,是子豪发来的“妈妈,我和外公、外婆在南昌火车站出站口等您。”林英看完短信后把手机屏幕关上,狠狠的把眼睛闭上,眼睛入心,似乎想把烦心事关在外面。林英不想让父母和儿子看出自己的苦恼、忧虑的心,她甩甩头试图让惆怅的思绪飞远一点,稍后又长出一口气定定神,极力平息着复杂心情。

腾凯靠在床头,沉浸在相遇、结识、追求林英的甜蜜回忆中,这份美好的回忆在窗外晦涩的夜色下变得越加遥远,腾凯很怕以后再也没有这样甜蜜的机会了,原本自己想对林英一生一世至真至纯的爱到如今却换来如此痛彻心扉的结局,腾凯陷入深深的自责中,悔恨的泪涌在眼眶。他的举动对林英伤害究竟有多深?能否愈合?腾凯不敢想象,他越想越心疼林英,也就越痛恨自己。腾凯的心痛上加痛,眼泪早已忍不住涌了出来,任泪水流淌着,继续沉浸在深深的回忆中……

一曲《出嫁》唱出了林英爱的情怀,在朋友们祝福的掌声中,腾凯牵着林英的手先告辞了。

俩人牵手走出饭店,外面的夜景深色如隧,天上的星星闪耀亮眼,在情人眼里,眼前的一切景色都美如画卷,心里甜的要流出蜜来。

找个安静的环境独处,好好聊一聊,是分别这段时间以来两个人内心最渴望的事。

还是那间茶吧。

林英的爱情如叮咚的泉水般流向腾凯的心海,腾凯的爱情似火山喷发着滚滚炽岩,融入林英爱情的清泉,沸腾滚烫。

在腾凯的爱情前,林英没有了退路,可内心还有些沉甸甸的——没有经过热恋的时光,直接来到谈婚论嫁的关口,彼此沟通、了解的课程不能省略。在林英看来——我愿意和你结婚是因为我喜欢你原本的样子,想和你一起品味人生的酸甜苦辣。万般无奈的林英不得不就有些话题和腾凯说说谈谈,对腾凯的真性情做个准确测评,看自己是否真能接受、包容他的不足之处。

林英深呼吸,微微一笑调侃道:“腾凯,你别以为我当教师喜欢给人上课,说教别人。”

腾凯就像认真听课的学生,点点头说:“我知道你有所忧虑,也知道课堂外的你很喜欢静静的读书,大脑在放松之余会想好多事情。”

林英不解的问腾凯:“你怎么知道?”

腾凯自信的说:“从第一次见到你心动的那一刻就感觉到了。”

林英摇头,心里暗笑——第六感准确的一般都是女生吧?继而顿了顿说:“看来即使我不想走近你,也没有办法把你从我的生活中淡忘。因为有你我想的更多,现在才真正明白‘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这句话的含义。”腾凯从这句话听出来了林英心里有他,笑的像个孩子一样开心。林英用手捂住腾凯的嘴说:“不许笑得那么开心。我马上就要切入正题了。”

腾凯开心的笑容依然挂在脸上,故作严肃道:“是。请林老师开讲,学生腾凯聚精会神领教。”

林英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轻轻叹了口气,说:“天气变幻莫测,人生有很多未知数。我真的不知道我们要生活在一起未来的路会怎样。从相识到走向婚姻殿堂应该是有很长一段路要我们走的,可是咱俩的爱情没有这个过程。缺少这个过程会错过很多看清彼此的机会,你我之间也会潜伏下很多未知隐患,你难道就不担心结婚后发生不愉快的事情吗?”

对林英这点担忧,腾凯一点也不意外,这些天他早就想到了,率真地说:“林英,在没有遇到你之前我不相信有一见钟情的爱情。从千里之外来到这里工作,没有亲人、没有朋友的日子我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孤单和寂寞,我看了好多书,书伴随我度过了孤单和寂寞的时光。我努力工作得到了领导认可,同事关系也很融洽,但这些丝毫不能减弱我内心的孤独和寂寞,直到见到你的那一刻,之前所有的不愉快突然间烟消云散了,生命中的因与果原来是这样。随之而来的寝食难安都是因为你。随着进一步接触,越发觉得爱你胜过了自己的生命。”

听着腾凯说着心里话,林英的心跳在加速,她喝了一口茶,稳稳自己的心情,平静的对腾凯说:“腾凯,我相信你说的话。但这个世界分秒都在变,人心有最大的变数。一见钟情也好,一见如故也罢。所谓的爱情,也许只是一时的欢情,不宜过早下定论。要是真有分道扬镳的那一天,那个你曾经爱过或者爱过你的人会彼此怨恨吗?”林英这一问直达腾凯初恋的最痛处,腾凯又一次领教了林英的厉害。

虽然痛,但这痛只属于曾经,在遇到林英后连疤痕都没留下。腾凯想把真实想法告诉林英,不隐瞒、不躲避是对对方最大的尊重,是两个人建立信任的过程。

腾凯有感而发,“有人说分手了还能做朋友的人就证明当初没有真正爱过,所以只要真心爱过,失恋后多少都有恨的。如果还怀念过去,说明当下的生活并不如意。当你遇到更好的人带你走出情感困惑的时候,恨意会自然而然消失殆尽,把曾经的痛苦变为记忆封存,就当作成长路上付出的代价吧。现在的我满足于你给我的幸福。我承认我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平凡人,没有你超凡脱俗的内在素养,也没有你知人见己的极高悟性。但我有自己的原则,绝对不会随波逐流,不管曾经经历过什么,在我的爱情字典里,我很自信我是真心爱你的,我也感知到了我真心爱的人也在爱我。”

腾凯这么大胆的表白还是超出林英的承受能力。但林英不会忘记这次谈话的目的,她略带严肃的说道:“自信也要有度量的,过了头就是自以为是啦。听你这么说,看来我是勾起了你不太好的回忆甚至可以说是痛处吧?你倒是挺会说,把失去的宝贵东西美其名曰成长的代价,把强人所难变得这么理直气壮,用‘能言善辩’、‘巧舌如簧’来形容都不为过,这让我都怀疑你爱的含金量了。”

林英是如此聪明,一语戳中腾凯的软肋。腾凯低下头惭愧地像做错事的学生,好一会儿才抬头,真诚的说:“林英,你真聪明,从我表露的一分意思你就猜中了十分真相。但请你相信我,我对你的爱是心纯、爱真。”

林英从来没有否定过腾凯的爱,但她也有自己的原则。林英想给腾凯出道题,她说:“真爱是要知心的,因为只有知心爱人才能一生不离不弃地守护。恋爱中的男女常常把爱挂在嘴边,甜蜜的情话充满了耳朵,有了生命的延续,可相当一部分男人不等孩子出生就另觅新欢。对这样的男人,腾凯你怎样看?”

腾凯知道林英在考问他,回答道:“说好听点叫太随意,更准确地说是太随性,这个‘性’可不是指性格,是性别。说出的爱只是为达到**的目的。”这样的回答对的上林英直白的问话。腾凯也很聪明,他知道这道题是林英对原则性问题的考问,容不得半点隐晦、迟疑,甚至是模棱两可。

林英没想到腾凯说得这么深刻,继续追问道:“还有这样的丈夫,孩子出生后妻子的精力集中在孩子身上,丈夫有种受冷落的感觉。你觉得这样的丈夫真的很可怜吗?”

林英好像谈判桌上不温不火、咄咄逼人的政治家,一道道冷箭让腾凯小心翼翼的招架着。腾凯冷静地领受林英的智慧提问,说出了自己的真言:“虽然有句话叫‘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怜的界限难以界定。但在我看来算不上可怜,这样的人既然有这种心理,连做父亲的责任感都没有,哪有可怜可言?既不是称职的丈夫也不是称职的父亲。”

林英虽然心里觉得满意,但没有写在脸上,婚姻当中还有至关重要的一题,就是“七年之痒”。她想知道腾凯对七年之痒的理解,“都说婚姻有七年之痒一说。你到时候会‘痒’吗?”

这个问题涉及到多年以后,腾凯不能回答的过于草率,想了一会儿说道:“恋爱要有道德,爱情要有责任,婚姻要有担当。之所以出现七年之痒是因为婚姻没有了爱情滋养。如果分开的原因是因为生活方式不能继续融合,那么这样的分开对谁都是解脱;但如果是因为一方道德方面出现问题导致家庭破裂,那才是最可悲的。我想,这两种人我都不是。”

林英对腾凯的人品向来认可,既然谈到此点,她也要表明自己的态度,“如果没有孩子,离婚对于男女双方来说不是可怕的事情。夫妻之间不能包容、是非对错吵不清楚,与其继续下去反目成仇,还不如潇洒地放爱一条生路,谁离开了谁都能活。但是有了孩子就不一样了,家庭所指的不单单是两个人的婚姻,更包含对孩子的责任。对于有孩子的家庭,父母的婚姻破裂了,最不幸甚至受伤最深的是孩子。往往这些孩子在成长路上缺少父母的关爱和指点,导致成长阶段人格缺失,在走入社会后不能以正常心态处理各种事情,很容易不合群甚至是做出偏激事情。即使孩子长大后有所作为,品行善良、德行优秀,那他一定付出了比正常家庭长大的孩子千百倍的努力。所以,婚姻不是两个人的游戏,而是对生命的尊重和对后辈的责任。”林英的一段话解释了婚姻的本质。

腾凯对于林英的观点总是不禁赞同,他有感而发:“如果一对对热恋的情侣都能发自内心的爱对方,并且对婚姻有深层次的思考,就不会有不幸的婚姻,很多家庭悲剧也可以避免,这个社会也会安定、和谐很多。”

“不能彼此真实又诚恳地认同、接受,男生为了获得对方好感,盲目的投其所好,掩饰最真实的自己,等过了甜蜜期,一般都会出现不良后果。腾凯,你说这样虚伪的男生是不是很可怕?”

腾凯自信的笑了,抬手一挥,说道:“林老师,你放心,这个预防针我不打没问题的,因为我骨子里生来有极强的免疫力。再说了,这种道德品质不好的男人也走不到你的社交圈子!”既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也顺带真心实意的飘扬了自己的女朋友。腾凯的这招,情真又高明。

林英也不是吃素的,笑了笑调侃道:“你这是在夸我呢还是在炫耀自己呢?”

腾凯假装沉思了一下,认真地说:“都有,都有。”

林英忍着不让自己笑出声来,心窗在向腾凯慢慢打开。腾凯的脸上写满了对林英的爱,笑的好甜蜜。

腾凯知道林英的拷问代表着她心里深深的忧虑,这让腾凯百感交集——在爱情的波折中,林英所受的煎熬远远比自己多得多。腾凯真想把林英拥入怀里,用爱的心率消除心爱人的疑惑。

林英没有回避腾凯爱的目光,她拿起茶杯碰了一下腾凯的杯子,“初试及格,准备复试啦。”

“林老师,我一定认真听讲,诚实回答您每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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