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身影在棕色的栅栏前踌躇许久,天已经大亮,院中养的小草小花挂满了留下来的晨露。白瑾深呼一口气,按下了冰冷的门铃,金属的触感让人不想再触碰一次。
寂静无声——
房子中无人回应,甚至连一丁点动静都没有。晨风掠过头顶,带起一些碎发,遮住了视线。
十分钟——
白瑾轻轻按了按有些冻僵的腿,不顾半麻的手臂,再次举起手,按响门铃。这次按了两次,清响的铃声在万籁俱寂的早晨显得格外突兀。有些瘦弱的身影在一家门前勾勒出有些凄清的图景。白瑾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身子已经渐渐的麻木,偶尔过路的晨跑者投来的诧异目光也不得不使她再次惊醒。
最后一次。
最后一次,白瑾想。
一种突如而来的无力感占满了她的内心,逐渐充斥着,膨胀着,好像要从中撕裂。这是她十六年人生唯一一次宛如流浪般的站在自己“家”的门前。曾经看过的电视剧,那种特别狗血的伦理剧,里面的男人总会对女人大喊着,没有我,你什么也不是。当年看的时候,总和闺蜜嗤之以鼻,认为这种三观不正的人,怎么这么讨厌。
现在,她突然意识到,她的确一无所有。
甚至自由——
她没有拥有自由的权利,千里之堤在一瞬轰然倒下。
她曾以为,离家出走便可以摆脱一切,却没有想到一夜都那么的艰难无比。
陌生的国度,陌生的人,陌生的家庭,和这个对自己紧闭着门的家。构成了她现在的所有世界。一年前,她还是个有些吊儿郎当无忧无虑的高中生,殷实的家境,姣好的面容,让她无忧无虑的度过了十六年,在现在看来,却像梦幻的泡影般可望不可及。
“呵……”看来,门是不想给我开了。
全身彻底麻木,指尖的温度渐渐的由微冷变成了冰凉。眼前的景象渐渐模糊,视野白色的盲区渐渐蔓延。
这是要被冻死在街头了,白瑾在最后一秒想到,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的笑。
这样也好——这样……
倏然失去意识,身体不由自主的倒下。
“就可以告别人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