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陈天鹏醒来的时候,竟然发现自己还活着,颇觉意外,更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守在陈天鹏病床边的人,正是他那个中介朋友。
那朋友告诉了他后来的经过。
原来,许大官派人去接陈天鹏,没想到陈天鹏并未按照约定在家等候,恼怒之下,又重新找了另外一位风水师。
当许大官亲自带着那风水师前去祖坟的时候,那风水师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倒地抽搐,口中叨念不断,像是中煞了一般。
许大官家里人登时慌了神,连忙把风水师抬回了家里。
中午的时候,许大官正跟家人商量着怎么处理这件事情,忽然犯困,竟然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许大官做了个很奇怪的梦,梦里他很小,约摸七八岁,身在一栋别墅里面,满是不曾见过面的亲人。
没过多久,听得人声鼎沸:“家主回来了!”
一大家子人一齐涌出去迎接,许大官也被夹杂在了人群之中。
只见一位老人携着一个年轻人的手,在众人的拥簇之下,走进了客厅。
当老人说了一句:“陈天鹏陈大风水师已经为咱们许家找到了一处风水宝地!”众人无不激动,当即围着那个叫做陈天鹏的风水师,感激不已。
许大官心想:“陈天鹏?不就是那个不在家的风水师么?他怎么会出现在我的梦里?”
心念未转,那个被大家称为家主的老人朝他走了过来。
“孩子,你的心思,我已明白,你的孝心,我已受领,只不过前几个风水师都是骗子,被我给打发了!这个陈大风水师是个高人,已经为咱们许家找到了一块风水宝地,你就不应该再找别人!”老人说道。
许大官幡然醒悟,敢情眼前这个老人就是他的先祖,慌得他连忙磕头。
接着,老人又告诉许大官风水宝地的具体位置,教许大官赶紧发坟迁棺,可别害了陈天鹏的性命。
许大官一觉醒来,梦中情形清晰在目,心里觉得颇是奇怪,不敢稍微迟疑,一边派人查勘风水宝地的位置,一边命人发掘祖坟。
掘墓发棺,这可不得了,前几个风水师都被封在了棺材里面,早已死透了气,而陈天鹏单独睡在一个檀木棺材里面,跟许家一位民国时期的先祖同棺而卧。
但见陈天鹏双目紧闭,脸色苍白,胸口尚有一丝余热,许大官赶忙将陈天鹏送进医院抢救,这才捡回了陈天鹏的性命。
从此以后,初出茅庐的陈天鹏声名大噪。
这个故事的真假如何,都只有陈天鹏的片面之词,或有黄婆卖瓜的嫌疑,但我们也不好拂了陈天鹏的兴致,连声赞叹。
将近九点,天色已然昏暗,天外一轮明月。
“黄桑,今天晚上,睡觉怎么安排呢?”胖子问我道。
聊了这么久,终于提及到了住宿的问题,萧燚暗中向我使了个眼色。
我立即会意,轻咳了一声,道:“我家有三个房间,一间主卧,两间次卧,我和林馨予已经分别住了一间,现在天鹏兄来了,最后这一间屋自然是就给他的!”
我一边说着,眼角余光偷偷打量着胖子的神情。
胖子似乎不觉我的意图,笑道:“黄桑,其实你完全可以省出一间屋子,给萧大爷住!”
胖子朝我挤眉弄眼,笑得有点诡异,污得很。
我当即反应了过来,只觉脸颊微烫。
“胖子,你找死!”我提高了几分嗓门,大声道,“我的意思是说,今天不能留你住了!”
胖子拍了拍沙发,一脸无辜的神色,道:“客厅里不是还有沙发么?”
“沙发已经被我包了!”萧燚道。
“客厅……”
我打断他的话,笑道:“那是个煞位,可能有不干净的东西,你可想清楚了!”
经过几天的相处,我对胖子也有了一定的了解,别看他煮熟的鸭子嘴壳硬,其实胆儿没有他的体型那么大,听我一说,又想起了陈天鹏刚才的话,顿时打消了睡在书房的念头,毕竟他没有萧燚那般的本领。
胖子也感觉到了我和萧燚故意针对他,目中闪掠过一抹隐隐的怒气,刚要发作,却又忍耐住了。
“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没关系,反正聪爷今晚也没打算赖在这里!”胖子站起身,叹道,“唉,金窝银窝,都比不上自家的狗窝!”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黄桑,告辞了!”说完,胖子朝着客厅外面走去。
陈天鹏面有不忿之色,嗫嚅着嘴唇,似乎想跟胖子抱打不平,却见萧燚向他暗暗摇头,这才淡定了下来。
胖子以为我会挽留,因此五步一回头,谁知我和萧燚、林馨予谈笑风生,根本没把他放在心上,大为恚怒,快步出了屋子,将院门摔得咣当一声响。
“你个死胖子!”
我心疼我那铁门,别给胖子弄坏了,忍不住跳将起来,就要往外冲出去,训斥胖子一顿。
谁知萧燚一把拉住我,淡淡地道:“胖子是在故意逼你出去的!”
我恍然大悟,胖子这个二皮脸,既然当着大家的面摔了门,不好意思再回转来,尤其是陈天鹏在场,让外人看到他这般没志气,恐怕心生鄙夷。
只要我现在冲出去的话,就上了他的当,他肯定溜着我,我心肠软,说不定就被他策反了。
想到这里,我也立即止住了脚步,坐回沙发。
果然,过了一会儿,胖子骂咧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无非是说我不够哥们义气之类的。
静夜之中,声音越来越远,想来胖子见我们都不理睬他,便回家去了。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陈天鹏不明就里,问道。
“这件事跟风水无关,今晚你好生休息便是了!”萧燚道。
陈天鹏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萧燚心思谨慎,琢磨着胖子已经走远了,这才与我交换了一个眼神,道:“黄帝,走!”
我看着林馨予,犹疑了一下。
萧燚似乎明白我的心思,道:“人多事杂,我们两个人就够了!”
我一点头,便跟着萧燚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