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箩又一次脑袋糊里糊涂地转醒。但这次她记得昏迷前听到了丑八怪的声音,或许是错觉。有了上次的经验,她第一反应是先看自己的身体,果然一丝不挂。但是天云草不在枕边。
田箩往桌子看去,她记得昨天泡水前放在那里的。但是也没有。奇怪。被谁拿走了吗?田箩趴在那思索。
“你在找这个?”突然响起来的声音把田箩吓了一跳。
“嘶。”伤口被牵连地痛彻心扉,眼眶瞬间蓄满泪水,田箩无语地往声源看去,只见扶坤这个死变态,穿着鞋、捏着她的天云草,无声无息地蹲在床尾里侧!他真的跟鬼有得一拼!田箩愤恨不已,却敢怒不敢言。
“别哭啊,看到我这么感动吗?可惜人妖不可相恋,你要学会克制。喏,天云草给你。”说着,欠扁地把天云草随手扔到了田箩脸上。···是可忍孰不可忍!要不是这会田箩没力气动,她一定会不管不顾地跳起来暴打他一顿。
赏给扶坤一记大白眼后,田箩迅速“穿”上衣服。这才问道:“你救的我?”她理所当然地以为两次受伤都是扶坤救的她,毕竟上次“驱虫”也是扶坤这个臭道士帮她的,虽然此人人品有碍,技术倒是不可否认的强。
“废话,不是本大爷还能是谁。哼,你个小小精怪面子也真是大啊,三番五次让本大爷为了你浪费灵力,连泡个澡都能撕裂伤口。”扶坤不屑而鄙夷地睨了田箩一眼。私以为每次帮田箩顺经脉的他劳苦功高,大材小用。
而田箩想的却是她被这厮看光了啊!第一次还可能只看到个背,但这次她是在浴桶里被救上来的吧,这···这···怎么的都被看光了啊!被个疯子加变态的臭道士看光,田箩简直生无可恋。
“你以为我想吗?要不是房间进了人,我会紧张到撕裂伤口吗?还有,也就3次,没有5次。”田箩哀悼自己名节的同时,还是气不过某道士的得意样,于是一本正经地反驳,尤其是所谓的“三番五次”。
“哟呵,本大爷给你点颜色你就开染坊了是吧。这是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吗?要不是宁惟庸的面子,你以为我会救你吗?再说,不管有没有5次,我救了你可没问你要报酬呢,你这是想和我清算清算,也给本大爷报报恩?”扶坤从床尾挪到田箩脸前,俯下身子,威胁地看着田箩。
恶势力面前,田箩又萎了。强忍着痛苦,她立刻换上谄媚笑脸,讨饶道:“嘿嘿嘿嘿,扶坤道长,你大人有大量,我不会说话,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你有什么要求,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报答!”可是她会受伤还不是为了救宁惟庸?田箩腹诽。
“哼。这还差不多。给我报恩就算了,本大爷大人有大量,才不计较那些。再说,我是个最讲理的人,你这伤毕竟是为了救宁惟庸,帮帮你也算应该。但下次别让本大爷再看到你这态度,知道了吗?”
“是,是,谢谢道长,谢谢道长。那,道长,您能从我床上下去了吗?”眼睁睁看一双穿着鞋的男人脚在自己眼前蹂躏床铺的滋味绝对不好受!
“你···”扶坤又要发作,被宁惟庸的话给打断了:“你们在干什么?”
只见宁惟庸一身利落武服,头发为了动作便利束在头顶,棱角分明的五官在背光下越加立体,整个人散发着一种运动后的轻松和朝气,田箩看痴了。她觉得她可能在凡人中间待太久了,不然怎么也像那些无知凡人一样越来越觉得宁惟庸长得”惨绝人寰“呢,真是俊美的惨绝人寰,让她总是难以控制自己的心跳。
“她没什么大碍了,不用你大早上就巴巴赶来瞧。”
田箩仿佛听出了某变态道长话里的酸味,鸡皮疙瘩不禁纷纷起立。
不过他说的也对,虽然她很开心能看到丑八怪,但这么大早上就看到晨练后的丑八怪,好像还真是第一次呢,不知为什么想想又是一阵激动。
等等,门外似乎有个人?田箩疑惑地抬头张望,奇怪得不得了。因为实话说她的感知能力在受伤前就经常失灵,受伤后就更不用说了,简直就是弃她而去了,她一直以为要等她伤好才能恢复,可这会她却又能感觉到门外有个人?到底是她的感知里出问题?还是门外那个人特殊?田箩搞不清楚了。
“进来吧。”果然宁惟庸走进房间后对着门外招呼了一声,陈暮言的身形出现在门口。田箩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她猜了所有人,唯独没想到会是陈暮言。
陈暮言冲田箩露出了一个超级笑脸,衬着那整齐的白牙,简直比阳光还耀眼。田箩默默看了眼已经稳稳落地的某变态道长,突然发现这三个人真是风格迥异、各有千秋。
她家丑八怪自不用说,她现在觉得他真是帅到地下无天上也无,独一无二、无人能及。但是陈暮言某种程度上说似乎只是输了她家丑八怪一丢丢,因为他的笑脸总能让她心情瞬间明媚。至于某道长,田箩不想多予评价,反正就是苍白得像鬼,还是那种会吃人的恶鬼,因为他的嘴唇实在艳红的过分。
怎么同样是凡人,差别就那么大?田箩暗暗同情了一下某道长。
“陈暮言,你怎么来了?”田箩惊喜地问这个被她救过的新朋友。
“挂念你了就来看看你,咱们是朋友啊。”
“可惜我受伤了,没法和你一起玩。不然咱们可以做你上次说的那个能飞上天的···叫什么···哦,纸鸢,修儿和阿四肯定也喜欢。”
“你都受伤了还惦记玩,真是死性不改。”陈暮言自如地坐到了田箩床边,两人一时间忽略了还围观中的宁惟庸和扶坤,聊得火热朝天。
扶坤听了一会,觉得无趣,给宁惟庸使了个眼色后悄悄遁走。独留下宁惟庸一本正经地坐在桌边,边把玩着茶杯,边津津有味地听着两人毫无营养的谈天,仿佛他们说的是什么金科玉律,他认真地有些奇怪。
在两人又约定日后要一起去哪个湖边玩的时候,宁惟庸终于发声:“陈三公子,田箩受伤,精力不济,不如你我移步前厅一叙,她该休息了。”
天,明明是大早上,她一个昏睡了一整夜的螺怎么可能要休息。难得来个陈暮言陪她聊聊外面的世界,这个丑八怪却还要抢人,田箩无语。抢就抢吧,居然还要“移步前厅”?那她又得什么时候才能看见他这个忙人大将军啊?!有什么事情不能在这说吗?
田箩心情不由低落下来,可她面上没有显现。但陈暮言很敏感,他仿佛知道她此时的失落,安抚地给了田箩一个眼神,这才跟着说走就走的宁大将军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