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垂地阔,大河之畔。
寒风呼啸着从树林间席卷穿过,又从枯树上带走了几根残枝败叶,却吹也吹不动地上的残雪。那雪只有浅浅的一层,浮在石上草间,似乎吹拂可落,但其粘着力却远比看上去的腰更为牢固,仿若在乱世中努力求存的生灵一样,任凭风吹日晒,却都不肯轻言放弃。
浮学倒映残阳,血红的光晕中微微泛白,更在这方苍凉的天地之间,添上了几分苍茫肃杀之气。仿佛被此间的肃杀之气所慑,奔腾不休的大河也迟疑的停下了飞奔的脚步,任由融化的冰雪将自己覆盖,奔腾不息的巨龙,变成闪闪发光的玉带。天地苍茫,四野寂寥空阔,除了不远处的草庐附近外,只有河面上有些动静。
草庐顶呈八角,全体主要以禾草,木料修建,四周房梁支柱皆雕龙画凤美不胜收,草庐设正中一正堂,俩边俩偏房,后搭厨房一类杂房,草庐四周统一使用篱笆划分保护草庐,防止山林间的豺狼虎豹前来骚扰,不管是从远观或是近看,仿佛一种缥缈的仙气从此戛然升起。
“喝!哼哈!杀!……”
此时,一位年约二十出头,身型消瘦,皮肤白皙,面容清秀,一双翡翠般翠绿的星目清澈见底,目光深邃,炯炯有神;两道剑眉倒立,眉宇间透露出阵阵英气;面似美玉,唇似涂朱,身上穿着一件漆黑如墨的练武紧身服,头裹赤布,手中一杆长长耍的虎虎生威,一刺、一扫、一撩、一挺……皆带有破风呼啸之势,少年四周隐隐约约一股淡淡的烧焦味在空气中慢慢传播。
“好!耍的好一套《霸王枪法》啊!”不知何时,不知其所动静,就这样好像凭空出现一样,一位两鬓斑白,,眉毛修长沿侧脸生长,颔下长长白须,一身雪白素衣,由上至下,仿佛天与山与地与其一白的皓首老儿出现再年轻少年面前。老头儿的出现使得少年为之一震,后少年不到一眨眼间便平静如水而答复曰:“师傅休得取笑锦儿,锦在师傅面前不过是关公面前舞大刀——充能人罢耳!不堪师傅夸赞。”
“关公?锦儿,不知这关公谓谁也?怎为师不曾听闻呢?”
皓首老儿闻言,一脸写了个大大的懵,对就是一个大大的懵(毙),看其年龄也六十接近七十左右,已达花甲、古稀之间,曾忆千年古时,十岁不愁、二十不悔、三十就立、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六十花甲、七十古稀、八十耄耋(màodié),一个都快七十高龄的人了,已经可以说是看遍人间烟火,阅历相当丰富的老江湖了,然而就因为少年的仅仅一句话,却让他如此懵毙,还真特么的造化弄人啊!
“呃呃呃……”
黑衣少年一时尴尬不知如何解释,心想“买噶的,此时的关公还没后世那么出名,也没有经过罗贯中大大的《三国演义》加以修饰‘神’化,被后人捧为‘武圣’,而且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当下该如何解释啊?”黑衣少年不知不觉中额头冒出丝丝细汉。
少顷,少年干咳几声含糊不清的堵塞道:“咳咳……请师父恕罪,锦无能,锦居然一时忘了那句叫啥来着了……”语罢,他还真怕皓首老儿对他惩罚,又急忙一副顿然醒悟的样子“哦对对对,想起了就是那个——鲁班门前弄大斧——自不量力,嗯,对!就这个!”
“额啊?!……”皓首老儿闻言一愣,然而瞬间便明悟了,指着黑衣少年便是一阵无奈的笑骂道:“哈哈哈……汝这黄口小儿……”
“呵呵……”黑衣少年也是尴尬的讪讪一笑,继而又道:“师父您就休再取笑锦儿了,就锦儿目前这皮毛武艺,扔到大街上都是这一类货色,岂敢受师傅夸奖呢?师傅切莫再取笑锦了……”
“呵呵……咳咳……”皓首老头轻笑一声,却是莫名其妙的引起一阵咳嗽,而且看样子仿佛愈来愈严重。黑衣少年大小便服侍在老头儿身旁,又是老头儿的关门弟子,自然也知道他这个师父的身体状况,连忙将手中木枪丢向一旁,匆匆跑向老头儿身旁,搀扶着老人家,为他拍拍后背顺顺气。
不过呢,那老头也是顽固爱硬撑,换了换气后依旧说着:“咳咳……谦虚是为人处世的基本要求,不过为师可却并非客套之词,《霸王枪法》相传乃是当年西楚霸王项羽所遗留的唯一一样宝物的残本,随仅留有上、中二策,但不得不说其中威力,汝不过才习此秘籍俩年,便已有当年项王之势,如此武艺,足矣笑傲沙场,傲视群雄何惧哉!”
“师父赞谬。”上官锦立马礼让道,但也并非做作,实则确实如此“还多亏师父慷慨相授,若非师父在锦年幼时便让锦锻炼体质,也绝非有如此武艺造就,师父才堪首功……”
“呵呵……那汝应该感谢那《太平要术》才是。”皓首老头儿轻言一笑,却不知如何,莫名叹息“唉……”叹息后便默默走向茅庐中去,此刻的他,背影如此凄凉,让人不仅为其感叹。
黑衣少年见状,纵然他身为老头儿的关门弟子,也不知老头儿这是如何,正欲询问后为其排忧解难之际,只听闻身后不远处,砰然一声,黑衣少年大惊,连忙看向身后,只见闻一皓首老头儿面朝黄土坠倒于地,黑衣少年顿时惊慌失措,手足无措。
他不顾一切的跑向老头儿身旁,兼而同时连忙朝茅庐之中大声叫唤喊道:“良晨……良辰……搭把手,师父昏厥落地了!赶紧将师父送回屋中休息!”
语罢,一位同意年约二十出头,黑亮垂直的发,斜飞的英挺剑眉,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的身材的少年,满脸挂着担忧,急匆匆的便从庐中冲出来,后才与另一位少年一同将皓首老人送回草庐中。
“唉……”良久,‘锦儿’一脸迷茫的从草庐中走出,这也不能怪他,要怪,也只能感叹——造化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