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好静的夜~”
此时唯一能听的到的,便是那徐徐风声和聒噪的蛐蛐儿鸣叫之声。
江亦然看了看远处夜幕笼罩下的六层阁楼,薄雾披纱之下,此时显得分外神秘。
自己的脚步,似是受到某种神秘力量的指引,朝向神秘塔的方向,径直走去。回想起白天那片凭空而降的枯黄叶子,叶子上的文字“亥时,洗魂潭”,尽管对此并没有太大兴趣,还是拗不过天生的好奇心重,更是气于某几位师兄的不屑,江亦然终于决定,还是要去探个究竟。
夜里走路,总是会感觉速度明显快于白天,不多时便行至六层楼阁前。
尽管是夜月色并不是那么清朗,但是还是能隐隐约约看的见楼阁上的牌匾题字——“点墨阁”。而楼阁之前还竖有一支巨大的石笔,石笔点于地面之处,泼墨勾勒,轮廓清晰,赫然一幅天然山水画卷。
江亦然走到石笔近前,伸出手甫触及石笔之杆——
“唰!唰!唰!唰!唰!”
只见点墨阁前地面之上,以石笔之处为心,依次亮起了十二道光环,瞬间点亮了楼阁前的大部分范围。
“啊!”
江亦然一惊,以为是触动了什么机关阵,登时跳离了点亮的地面范围。之后江亦然躲在某个未被光照到的黑暗角落,瞅了一会儿,发现并没有啥人出来,而点亮的十二道光环也逐渐依次熄灭。
“呼——”
江亦然长吁一口气,快步跑离这个奇怪的“点墨阁”,几秒钟的时间,已是百米开外。
“呼—呼—呼—呼—”
江亦然大声喘了几口粗气,额头也沁出几滴汗珠,总算是跑出点墨阁范围,再观前方,是难以捉摸的黑暗。
“不管那么多了,都到了这儿了,看来是老天指引我去所谓的‘洗魂潭’,那就大胆地走吧!”
江亦然一沉心,脚步慢慢沉稳而坚定了,只是出门时忘记带着“墨血”,总感觉身边少了点什么护卫。
不知不觉,走到了一千米处,左转,突然出现了一片矮树丛。树林枝干之上,似是经历了一场急雨的洗礼,附着着一层薄薄的水膜,刚好能够反射着微弱的夜光,使得江亦然能够更顺利地通过前方的这片贸然出现的树丛。
“沙,沙,沙!”
大概用了一刻钟,江亦然总算是穿过了这片阻隔,身上的衣衫已被这露水打湿,江亦然回神间脱下了上半身短衫,使劲地抖了抖,同一时间却发现周围大亮了起来。
江亦然定睛前方奇景,竟是一片泛着明亮白光的百米清潭。
“奇怪,今夜并不是很清朗,这片水潭怎么会如此明亮,难道是潭中有什么特殊的东西自己会发光?”
正诧异间,江亦然突然间身体怔住了,他看到了平生所未见之诡异画面——
百米清潭之中,竟然看不见月亮的倒影!?
“不应该啊,潭水周边有高山有树丛,为何水中一点倒影都没有,真是怪事……”
江亦然顺手捡起脚边的一块石头,朝着潭心扔去,然而石头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没入潭水之中,未能激起任何水花和涟漪。江亦然接连投了几次石块至水潭之中,石块一如从前地被粘稠的潭水包裹,慢慢沉入其中。
正暗自纳闷之余,忽闻潭心处传来一个沧桑的声音。
“亦然——”
“哎呀!”江亦然心中一阵咯噔,这杳无人烟的诡异夜色下的诡异怪潭之中,还会有人的声音,莫非这清潭成精了不成?
“你……你是谁?你……你不会就是……是这清潭吧!”江亦然显得是吓到了,这次是真的被吓到了。
“臭小子连你师尊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潭心中瞬现一苍老身影,是——墨虚子。
“师……师尊!?这大晚上了,你怎么在这里?刚才我都被吓得六神无主了!”
“没想到你这娃娃,神无长物,胆子却不小,还真的找到这里了!”说话间,墨虚子已飘至江亦然身旁。
“怎么,难道白天的那片枯黄叶片是您老人家给我的密信??”
“那你还以为是谁?说实话,你来这水墨山河时日尚短,但这次龙吟谷历练却选中了你,自有我之考量。首先,此次机会难得,与你随行的其他优秀弟子,无论是剑道、铸剑道、医道都有很多值得你修习之处,而此行更是你向他们请教的绝佳机会;其次,龙吟谷中必然少不了灵兽谷余孽,你可在此行之中得到实打实的临场锻炼,莫要丢了性命;再次,我也不蛮你了,你仅仅掌握了墨剑道入门心法,更别提什么高深的剑道修为,但是你自身功体特殊,往往能于关键时刻激发潜力,至于你的功体如何才能恰如其分地融合剑道,还需你在今后的剑道之途中慢慢领悟。”
“什么?功体特殊?我这凡人之躯,还有特殊的功体?!哈哈,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呢!”
“咳咳,别这么快就得意忘形,世间具有奇异功体者多如星薮,然而很多人修习剑道不得其法,或步入异端,走火入魔,或居高自傲,终老功败垂成。武学修途何其漫漫,汝之剑道,一半由天定,一半由己定,…………………………,人生快意,不失初心,切记,切记啊!”
墨虚子足足讲了一刻钟的时间,这一番发于肺腑、通彻心灵的话语,让这个本来对剑道一片模糊的少年,有了较为清晰又审慎的理解。
“师尊,徒儿知晓了!”
“嗯,知晓不是说在口上,还要长存心底。你看面前这片水潭,波澜不惊却又神秘异常,其名曰‘洗魂潭‘”。
“‘洗魂潭‘?”
“嗯,‘洗魂潭‘,顾名思义,便是洗涤众生魂元之潭。这清澈潭水曾经洗过很多修道之人的灵魂,有善魂,有恶魂。洗魂潭,每日仅有亥时到子时之间,仅仅一个时辰,才会呈现如你肉眼所能看到的白亮之色,而其他十一个时候都是满布黑气。也就是一个时辰的时间内,寻常武者可以入此潭,涤清有碍武学精进的杂乱魂元,留得纯净武魂,当然,洗掉的魂元并不会凭空消失,而是慢慢与这潭水融于一体。”
“因此,这潭水就变得一天比一天粘稠,因为潭水之中积攒了太多的魂元,魂元不得释放,便于此水之中得永生。后来之修道之士,渐渐发现深入此潭后难以自拔,但是为得武学精进还是贸然入潭。最终,很多修为尚潜之人,超出一个时辰后还未能脱离潭水,便被这混沌魂元吞噬殆尽,命丧当场,因此这潭水的怨气也越来越重。所以,此处慢慢被禁止再入,便成为一处禁地,而你之所以一路畅行无阻,都是源于本尊提前打开了禁制。”
“师尊,您的意思是让我入潭洗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