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境城踞于藏剑山脉,地处南留国东,半依海半傍山,这所近年内兴起的城池却透露着一种稳重,行人稳步,商家平和,一派安静而欣欣向荣的局面。
作为星境城核心的星境府,掌握着周边六城的运作,凡府中所出之人行于东六城,出言掷地有声,布令呼风唤雨。所辖之地影响威慑之力比之帝都也不遑多让,多有士子称之为东六城经政之都,亦有心怀叵测之辈谑称为东帝都。
星境城素来车马往来频繁,尤其是近来两天,东六城纷纷有人抵至星境,有华盖盘龙的雄伟香车迤迤而行,亦有苦行千里的独行修者踽踽独行,官道上风尘飞扬,吆喝斥骂缕缕不绝。
路途的商家路贩乐开了花,到处询问,才知道是府内御三家之二苏粟两年游历归来,这一路游历斩却沙砾数般阴魔道修者,挑战各路正邪宗门如恒河沙数,一路斩旍旗破坚甲,载誉而归。而游历之前御三家之三柳绺便立下战书,战时正是过后几日,所以各路修者纷纷入城希望一瞻御三家风采,整日的车水马龙连带城禁也严了许多。
城内有着一处挂着杏花旗的酒家,给舟车劳顿的行者提供了歇脚的地方,酒家老板的高堂曾在星境府做劳役,出府之后开了酒家,虽未听闻再和府内有所联系,但各路泼皮宵小也不再敢来造次,倒也使酒家颇为喧闹熙攘,酒家老板也不多贪,没有作过扩张新开这些事,守着酒家过日子倒也颇有些自得其乐的怡然。
“说起这两位剑术大家,也是讲个三天三夜没个完啊”酒楼厅肆里讲书老人唾沫飞扬。“打小在星境城的都知道,御三家中这两位两年前共同铸剑养剑,而两年前这御三家之二苏粟却拿无数把心血剑斩问剑涯,一把把名剑就这样崩刃破意,变成了破铜烂铁。气的这御三家之三柳绺立下战约,而这个时候府主也有意无意让苏粟出门游历,也是到今日才归,使这场剑术大家的对决拖到了这几日。”
桌上各家听的聚精会神,有人扯着嗓子喊起来;“老头,这苏大家为啥要毁剑。”
老头每次讲这里都会被问一遍,无奈道:“这小老儿我就不知道了。”
大家闻言一阵起哄,老头饮了口茶润润嗓子,又讲了几件趣事,看天色亦渐沉,便拱手回去后院。后院桂花树前站着一袭白衣,衣袂随风翩飞,长发如雪缱绻暮光,眸似秋水顾盼生辉,转眼过来莞尔一笑,竟使桂花也失去颜色。
“徐老,拿我的故事赚钱是不是该分红啊。”白衣腰间配有两剑,出口莺啼雀鸣般动听。
被称为徐老的老人赧然:“苏苏别见怪了,我这小老头就靠讲点故事支持营生了。刚回来不先回府,到怎么忽然到我这来了。“
原来这正是游历刚归的苏粟,她犹豫一下,解开一把腰间的剑递给老人。“徐老这把剑存你这,日后会来取,要是不来,就当送你了。”
徐老凛然:“难道这番回去还有别的变故横生。”
苏粟摇摇头:“希望是杞人忧天罢了,我就回府了。”言罢一点足,白衣翩跹出了庭院。
徐老捧着剑鞘,喃喃道:“星境府啊,真是毁人不倦。”
落日夕薄,余晖渐延,秋意也略显出萌头。
而终日温煦的府上,哪位颜丽身修的女儿没被苏粟调笑过,温柔多才的徐絮,一起陪伴度过未成剑的艰难时光。还有只有她才能使唤的小七,每天一起笑谈修意。而苏粟曾当着一众府生说,喜欢的很多,但心里只有一个她。
这个她,就是柳绺。曾一同铸剑养剑百十数,亦铸养成她们之间的错节盘绻情。
是日,苏粟归府,府上张灯结彩,莺言雀语声声缕缕,唯独少了柳绺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