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森布拉家族的城堡建立在深邃的森林之中。被各种高大树木簇拥的暗色建筑,透着它的神秘与危险。
如果说茨密希家族是魔党的心脏,那么勒森布拉家族就是魔党的灵魂。
勒森布拉以他们特有的优雅和残忍,在魔党之中占有着领导的地位。几百年前,革命失败以后,勒森布拉家族和茨密希家族建立了魔党,与密党正式开始了对决。
米诺斯·茨密希站在一间书房内等待着。
这间书房被装饰得古老而神秘。两边的红木书架上放置着一本一本古老的书。书脊上的书名用细长的花体英文印制出来,暗色的书面又给它们增添了一些神秘感。书桌的背后原本是采光极好的落地窗,然而血族不喜欢阳光,他们的异能会在阳光的照射下变得薄弱。所以这间书房拉着厚重的窗帘,阻挡了阳光。
米诺斯没有换掉自己茨密希暗杀队的制服,他低下头端详了一番自己袖子上的家族纹章袖扣。书房的门被打开了。
米诺斯首先看见了一个褐色卷发穿着深蓝长裙的女子,女佣扶着一位身着白色长裙的女子走了进来。
白衣女子苍白的皮肤表明了她的虚弱,红色的双眸里透着掩饰不了的疲惫。她酒红色的长发也失去了光泽,没有精神地随意披着。看见米诺斯,她稍微精神了一些,露出一个笑容。
“您好,茨密希先生。”女仆先向米诺斯行礼,然后扶着那个女子坐在椅子上。
“你好,菲娜。多谢你照顾卡珊德拉。”
菲娜笑着鞠了一躬:“能够为卡珊德拉小姐服务是我的荣幸,先生。”接着她露出了担忧的神情,“卡珊德拉小姐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然而亲王大人依旧是让她做着预言……”
卡珊德拉·勒森布拉是勒森布拉家族的大小姐,也就是亲王的女儿。她与勒森布拉的其他人不同,她认为人类并不能被当做食物,应当与血族平等地生存。这种看法在主张统治人类的勒森布拉家族是很让家族成员瞧不起的。因此她大小姐的身份如同虚设。勒森布拉家族的亲王伊丽莎白·勒森布拉,是十三氏族亲王中唯一的一个女性。她高贵而残忍,她本想将自己的女儿培养成魔党的下一任领袖,然而卡珊德拉的想法让她很厌恶。卡珊德拉的异能是不可多得的预言天赋,她可以通过损耗生命力的方式来预知未来。这个能力成为她还能拥有勒森布拉家族认可的唯一保障。随着一个一个的预言,卡珊德拉的生命力被削弱得越来越多。
米诺斯走上前握住卡珊德拉苍白无力的手。卡珊德拉抬起手来轻轻抚了抚米诺斯银白的头发。
“菲娜,你就不要让米诺斯担心了。”卡珊德拉闭了闭眼笑着说道,“母亲的命令我必须遵守。”
米诺斯沉默了一会儿。卡珊德拉的预言都是为了魔党的利益,然而自己却无法看着卡珊德拉一天一天的虚弱。
米诺斯和卡珊德拉是在卡珊德拉还未开始预言的时候认识的。魔党两大家族茨密希和勒森布拉定期举行聚会。那时候刚刚加入茨密希暗杀队的米诺斯第一次作为茨密希家族的代表来到勒森布拉家族城堡。
从未参加过魔党聚会的米诺斯对这样的氛围一点也不习惯,他从侍从那里取了一杯香槟,见没有自己喜欢的甜品就默默地退到了阳台,看着黑暗的夜空一个人慢慢地品味酒液的味道。
西里尔是米诺斯唯一的朋友,但是西里尔因为任务原因没能来参加聚会,这就让米诺斯更加无趣。
“您好,先生。”
米诺斯偏过头去,看见了穿着深蓝色礼服的卡珊德拉。米诺斯很喜欢卡珊德拉酒红色的头发,衬着她的眼睛很好看。
“您好……”
“我是卡珊德拉·勒森布拉。”卡珊德拉笑起来很精神,让米诺斯的心情也好了许多,“我知道您是茨密希家族暗杀队的人,先生。”
米诺斯有些不好意思地抬起手扒拉了一下自己银白色的头发:“勒森布拉小姐……”
“叫我卡珊德拉就可以。那个聚会,你不够满意吗?”卡珊德拉微微睁大了眼睛,认真地看着米诺斯。
米诺斯赶紧摇了摇头:“并不是……勒森……哦,卡珊德拉。我喜欢吃甜食,遗憾的是我没有找到甜食。”
“喜欢甜食?”卡珊德拉血红色的眼里顿时散发出些许兴奋,她向前一步,笑着说道,“我对甜品的制作方法还算有些研究,只是母亲他们不喜欢吃……”
“如果卡珊德拉做甜食,我一定会去吃。”
米诺斯和卡珊德拉的开始,就在那个聚会。后来他们就经常在一起,卡珊德拉为米诺斯讲她对于人类和血族的见解,虽然米诺斯作为一个茨密希不会接受卡珊德拉的想法,但是他会认真地听她的每一句话,这让卡珊德拉也觉得很开心。米诺斯给卡珊德拉讲的茨密希家族的研究卡珊德拉并不是全都明白,然而她会偷偷去问问家族里的长老,好让她在米诺斯面前不会那么局促。
“卡珊德拉,等这次的圣战魔党胜利以后,我就来向勒森布拉亲王大人提亲。”米诺斯笑着抚了抚卡珊德拉的手背,信誓旦旦地说着,“为了以后都能吃到你做的甜品。”
卡珊德拉有些惊讶地眨了眨眼,一时间好像恢复成了以前的样子,露出发自内心的笑来:“你能这么决定,我就已经很开心了,米诺斯。我的预言还没有结束,一切都只是开始。我的生命也所剩不多……我注定了是这场战争的牺牲者之一,米诺斯。我多么希望你我是普通人啊!这样我们便可以按照我们的意愿永远在一起。可是我们,偏偏如此不幸。这是上帝对血族的惩罚在我身上应验了。”
“我绝对不会让你成为牺牲品,卡珊德拉。”米诺斯皱紧了眉毛,把那双苍白无力的手又握紧了一些,坚定得仿佛永远不会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