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奥拉他们离开了乔凡尼家族城堡就在离城堡不远的旅店里找了两间房间住下。黄金之城的居住区安静祥和,让维奥拉的心情也好了起来。刚才多亏了卡特琳娜的伶牙俐齿才能让卢卡斯退步,而她自己确实有些慌乱了。
卡特琳娜也显得一副很开心的样子,她将房间收拾了一下,然后一挥手自己的羽毛长裙开叉的部分就像不停地长出羽毛那样将她的腿都遮挡起来,这样她看上去真的就像一个穿着保守的贵族小姐了(卡特琳娜说她不想再看见路人们用那种仿佛她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一样的眼神看着她清凉的打扮)。卡特琳娜用了一个小法术做了一个羽毛小包,然后将她的长枪塞了进去——她想去商业区玩,带着长枪实在是不像样。维奥拉觉得他们长途奔波确实都没有时间放松休息也就同意和她一起出门玩耍。说到玩耍自然是不能少了维克多。这个年轻开朗的狼人似乎完全不把在乔凡尼家族中的那些异样目光放在心里,他带着好奇和喜悦接受了卡特琳娜的邀请。
既然所有人都要出去,就算克洛维想要留在旅店休息喝茶都不行了。出于想要陪维奥拉的心思,克洛维换上一身正装也跟着他们出了门。
走在黄金之城安静的街道上,维奥拉的杖随着她的脚步轻轻敲击着地面。周围的居民们来来往往带着幸福和快乐的笑容。马车上的车夫摇着铃铛,清脆的声响回荡在街道之间。
出于放松自己的目的,维奥拉没有喊马车,其他人也赞同这样的做法。经历了黑暗森林的蜘蛛和维特尔的水下密室,他们终于获得了一些平静。作为血族的维奥拉和克洛维,在享受了那么多年的平静以后才发现了平静的可贵。
“如果可以,我想躺到舒适的棺材里休息几年。”克洛维压低了声音和他们说道。
“可是,外面的世界也很有趣不是吗?”卡特琳娜说道。
克洛维不以为然地撇撇嘴:“这句话留到战争结束以后再说吧。”
卡特琳娜也没有心思要和克洛维吵架,她在维奥拉和克洛维之间来回看了几眼,然后挽起维克多的手说道:“我和维克多先到前面去看看,你们两个就慢慢走吧。”说着她对着克洛维做了一个鬼脸和维克多快步离开了。
克洛维很显然是意识到自己难得地获得了一个和维奥拉单独相处的机会,自然也没有放过,慢慢地随着维奥拉的脚步往前走。
“其实我一直都很想谢谢你,克洛维。”维奥拉微微偏过头看着他说道,“原本我只是想让你带我去找亚瑟,没想到我们一起走了这么久。”
“这没有什么好感谢的,维奥拉。”克洛维说道,“能够遇见你,是上帝的安排。”说完他耸了耸肩,“也许上帝不会安排血族的相遇。我可以说我在星星里没有看见你给我带来的这样多的变化。”后面这一句也许是在说谎,克洛维早就从星星里看出了此行的危险,然而对维奥拉日渐深厚的感情让他安于平静的心变得热烈起来。
“你相信星星吗?”维奥拉不假思索地问道,接着她意识到在占星师面前说这个有些不敬,略显苍白的脸也泛上了一些红晕,“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并不是完全相信。”克洛维毫不在意地说道,“占星是为了给我们一个猜测,信或者不信都取决于我们。据我所知,真正可以当做预言来听的是卡珊德拉·勒森布拉小姐的话。”
“说到勒森布拉,我也很担心他们的情况。”维奥拉说,“魔党的中心是茨密希和勒森布拉两大家族,我不知道勒森布拉会不会要求卡珊德拉做出对圣器的相关预言。”
“圣器身上附有强大的咒印无法被预知,只有圣女的血能够指引。所以我们不需要担心这一点。”克洛维暗暗在心中叫苦,他的目的可不是和维奥拉讨论公事。
他们之间突然沉默了下来,只能听见维奥拉的杖落在地上的声音和周围马车的马蹄声车轮滚动声。
克洛维最终还是打破了这令人不适的沉默:“维奥拉,我对你——”
还未等维奥拉出口阻止,卡特琳娜的声音就在不远处响了起来:
“你们走得好慢!快来看看这个!”
维奥拉带着些歉意地看着克洛维:“抱歉,我们让卡特琳娜久等了,还是快些过去吧。”然后她就像是逃避什么一般地快步走向前。
克洛维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然后跟上维奥拉的脚步,他觉得他有必要和卡特琳娜谈谈,以后别让她不适时宜地出来打断他,这一点维克多就比她好多了。
“维奥拉你看!这是维克多看见的。”
卡特琳娜站在橱窗前面,兴奋地指着里面的一样小玩意儿。维奥拉看过去发现那是一颗珠子,不同寻常的是珠子里面有五角星和月亮的图案。
“我想这个如果送给克洛维,他会很喜欢的。”维克多小声地说道,“维奥拉小姐,你觉得呢?”
卡特琳娜给维克多使了个眼色,思维一向比较缓慢的维克多居然看明白了她的意思,快步跑向了克洛维。
“克洛维!”维奥拉听见了维克多快活的声音,“你也许不介意陪我到处看看?卡特琳娜想要和维奥拉小姐买些东西。”
“维克多你能不能别这么小孩子气……”这是克洛维不耐烦的声音。
尽管克洛维对这个狼人各种嫌弃和不耐烦,但是维奥拉和卡特琳娜也高兴地发现,克洛维并不排斥和这个狼人一起到处转转。
“真好,看来克洛维已经接受了维克多。”卡特琳娜低声笑了起来。
“对于克洛维来说接受一个狼人同伴是一件困难的事情,不过维克多是个快活开朗的孩子,他会把克洛维身上的那种说不出的阴沉驱散的。”维奥拉也低声说道,她一边说目光也没从那颗漂亮的玻璃珠子上挪开。
维奥拉是一个聪明的血族,她能够感觉到克洛维对她的感情。然而她记忆深处的恐惧和她双肩承担的责任让她不敢直视克洛维那双带着温和和不属于他的热情的双眼。
“让我们买下它送给克洛维吧。”维奥拉最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