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芙尔市的一间普通的公寓里,一个戴着白色长头巾穿着白长裙的黑发女人正在看手里的一张羊皮纸。房间里闪着昏黄的灯光,所有的窗帘都拉了起来。公寓的起居室里放着一个红木办公桌,两边都是整齐的书架。书架另外一边放着一个架子,上面摆着小提琴盒子。一架黑色的钢琴被摆在起居室最显眼的地方,一个穿着讲究的年轻男人正坐在钢琴前,修长却苍白的手指在琴键上快速的跳跃。男人半眯着血红色的眼,淡金色的长发用一段紫色的绸带松松垮垮地扎成马尾垂在脑后。
“密党和魔党已经宣战了,珀尔修斯。”黑发女人把自己手里的羊皮纸丢到桌上,“而且这一次事态严重,恐怕会牵连到中立。”
“你和我讲这些也没有什么用,我亲爱的姐姐。”端坐在钢琴前面的金发男人扯出一个笑容,结束了他的弹奏。他站起身走到黑发女人身边,看了看那张羊皮纸。
“雷弗诺家族遍布各个国家,我们连自己的亲王在哪都不知道,姐姐。”珀尔修斯接着说道,“我们是不能够代表整个雷弗诺家族的意见的。”
突然一个金色头发看上去似乎只有十三岁的少年打开门跑了进来他一脸愉快地蹭到珀尔修斯身边,然后用自己那双可爱的大眼睛在两个大人之间来回看着。他金色的头发乱糟糟的,还夹杂了一些枯草。他穿着缝了很多口袋的粗布外套和划了很多口子打了很多补丁的裤子,裤腿卷到了膝盖。他整个人看上去和街上的流浪儿一样没有任何区别。
“帕金斯你这个小机灵鬼,我不是说过要敲门才能进来吗?”女人温柔地说道,“这么快就打探好消息回来了?”
那男孩儿对着女人深深的鞠了一躬用响亮的声音自豪地回答道:“是的,我打探到了很棒的消息,维奥拉小姐!”
帕金斯·雷弗诺,拥有雷弗诺家族的幻术和不亚于诺菲勒家族的偷听技巧和隐藏气息的能力。奇怪的是他在幼年初拥以后身体就没有任何生长的迹象使得他一直保持着十三岁少年的模样,尽管他也已经有了几百岁。这种看上去无害的外表使得他打探消息起来更加容易。
“我说过少和诺菲勒家族的人打交道,帕金斯。”珀尔修斯说,“就连密党的人不到万不得已也不会去找他们。”
“没关系,珀尔修斯。”帕金斯说着吐了吐舌头,“他们都很好相处,而且消息非常灵通。”
“那么,你获得了什么收获,小机灵鬼?”维奥拉拍了拍帕金斯的脑袋。
帕金斯把自己的粗布外套脱了下来小心地放到珀尔修斯的书桌上。他抬起头说道:“这个是我找到的了不起的宝物,珀尔修斯。一件圣物,千万不能碰到它。我将它带回来的时候尽管隔了几层衣服我也能感觉到它的灼热呢!”
珀尔修斯点了点头小心的捏起外套的一角提起来,口袋里放着的东西顺势滑了出来。那是一个金色的十字架,串着它的链子已经断了,精致的纹理之间有一些泥沙。
“这是教会祝福过的圣物,你从哪里得到它的?”维奥拉凑过来仔细的打量着那个十字架。
“这是圣女安吉莉亚的项链,维奥拉小姐。”帕金斯回答道,眼睛里透着等待夸奖的光。
“详细的讲讲你的奇遇吧,小机灵鬼。”维奥拉笑出了声。
“是,维奥拉小姐!”帕金斯眨了眨眼开始讲述他的经历,“今天晚上早些时候,我去了一趟诺菲勒家族聚居的地下墓穴。用一些钱就轻易知道了教会要将圣女转移的消息。我猜是因为他们收到了加菲尔德·茨密希的宣战。后来我就去了教会所在的大教堂门口蹲着,果然到了快午夜的时候有几个修女打开了大门把圣女送出来。圣女穿着一件黑色的斗篷,脸给挡住了我没看清楚。
“她们自然没有发现我。我本以为那几个修女会一路护送圣女到达目的地,结果圣女和她们说了几句话就一个人离开了。这实在是太愚蠢了,他们就不怕圣女半路被魔党劫持吗?接着,我就跟着圣女一直走。到了郊外的时候我感觉到空气里有血族的气息,于是就赶紧藏了起来。圣女果然被盯上了,大概有五个吸血鬼,看家族纹章是茨密希家族的。带头的是西里尔·茨密希,那支小队应该就是臭名昭著的茨密希家族的暗杀队了。
“我跟在那五个吸血鬼的后面,他们在追捕圣女。圣女跑到了悬崖那里,他们对峙了一会儿以后,米诺斯·茨密希逼向圣女,那个可怜的姑娘就摔下了悬崖。我从小路跑到悬崖下面,那是一条湍急的河流。河水比较深,里面都是坚硬的石块,掉下来估计就没命了。我想圣女多半是死了。”帕金斯指了指那个十字架,“这个冲下来的时候被卡在石块里面,我就把它带回来了。”
“圣女如果真的死了,那么魔党应该就会罢休。”维奥拉叹了一口气,“可是我们并不知道她到底是死是活。”
“既然是圣女的话,上帝会保佑她的吧。”珀尔修斯笑了笑,“姐姐,既然魔党正在寻找圣器,那么你更应该小心一些。”
维奥拉沉默了一会儿,伸手拿过靠在墙边的用白色绷带包裹起来的杖。她用手轻轻抚摸了一下杖身。那根杖发出淡淡的绿色光芒。
梵卓家族城堡。
“亲王大人,加菲尔德·茨密希向您发出的挑战一定有诈。请您……”
“不用再说了,凯撒尔。”
伊洛斯温柔地打断了一直在自己身边试图说服自己的长老会成员之一,凯撒尔·梵卓。
“那也请您带上阿加莎一同前往。”褐红色长发的男人说道,“否则我无法放心。”
“阿加莎吗,我觉得还是算了。”伊洛斯伸手拍了拍男人的铠甲,“放心吧,你只要用心守着血杯就可以了,凯撒尔。”
“伊洛斯!”阿加莎微微喘着气从走廊的另外一边跑过来,她背着的小提琴盒子里发出铁链撞击在一起的声音,她跑到伊洛斯面前抬起头,“我要和你一起去。”
梵卓亲王露出一个温和的笑意然后弯下腰摸了摸阿加莎的脑袋:“那么,阿加莎也跟来好了。要记住不能够随便出手。”伊洛斯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冷静淡然的表情,“这是我和加菲尔德之间的战斗,但是我依旧无法完全的放下自己的个人情感啊。”
“伊洛斯,对不起,我很想知道你和加菲尔德·茨密希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阿加莎轻轻地问道,“他是伊洛斯曾经的很重要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