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两个血族从自己面前堂而皇之地逃跑了。他和他的下属们站在裂开的地面之前看着那从地底烧上来的火焰。
安德烈不敢轻举妄动。他知道血族的异能力量是正常人无法抗衡的。曾经就听说过有些年轻气盛的吸血鬼猎人面对发动异能的血族不屑一顾,最后被血族虐杀而死的事件。他并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地狱之火,那火红的火焰靠近一些就能够感觉到热量。
幻术并没有持续太久就消失了。安德烈看着那原本张狂的火焰如同破损的薄纱一般散开,地面上的裂缝也已经完全消失,地面上的草和泥土完好无损,那条可怕的裂缝好像从未出现过一般。
安德烈先是愣了愣然后才意识到了什么一般气急败坏地狠狠跺了一下脚。
“那是幻术,我们上当了。”
其余的吸血鬼猎人面面相觑,然后看着暴怒的安德烈。
安德烈重新骑上了马,看着维奥拉和克洛维离开的方向:“我们继续追。这是主教大人交给我们的任务。必须完成。”
他的同伴们纷纷上马,跟上安德烈的脚步。
在白天的时候安德烈得到了主教的指示,要求他追踪一个血族。他虽然是个吸血鬼猎人,但是他从未真正见过血族。对血族的厌恶来自于他幼时的惨痛经历。他永远不会忘记在一个夜晚,他的父母都被血族残忍地杀害。整个村庄都弥漫着血腥味,红色的火焰就是死亡的使者,带走了这个村子所有的欢声笑语和幸福。他的父亲在血族来袭时将他关进了地下室,他幸免于难。是唯一一个活下来的村民,后来被教会的骑士团所救。
在他长大以后他开始学习吸血鬼猎人的技能。可是随着知识的不断深入,他发现那次血族的大规模袭击非常奇怪。自从上次的异端审判举行以后,血族的踪迹就很少有了,好像一瞬间,都销声匿迹了一般,可是那场血族的袭击,在异端审判之后大肆攻击人类,袭击过后又再次消失,让人难以理解。想要寻找血族报仇的心,在安德烈的胸腔中顽强的跳动。直到新的一轮异端审判开始,他才知道他的机会终于来了。
事实上他低估了血族。血族的异能是很强大的。这一点在刚才他才意识到。书上所讲的血族异能之强大并非是吓唬新手。当他看见那逼真的地狱之火的时候,他真的以为那就是地狱的火焰。可惜那只是血族制造出来的幻象。如此真实的幻象。
“安德烈,树林这么大,我们可能已经跟丢了。”其中一个吸血鬼猎人喊道。
安德烈轻轻蹙紧了眉头,看着广阔的森林。他不愿意相信自己就这样跟丢了他们。
“走吧。回去复命。”安德烈低声说道,牵扯缰绳调转马头往来时的方向赶去。
安德烈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也许是主教的责备和失望以及,神圣骑士团团长乔伊斯的嘲笑。他的脸被寒冷的夜风吹得发疼,也让他清醒了很多。也许一直以来都觉得自己的学习已经足够,以至于自己骄傲自满了起来。
一行人来到神圣教堂的时候快要黎明了。夜色中的神圣教堂所散发出来的威严,让安德烈的心中莫名便升起一阵谦卑感,神圣的气息总是让他忍不住想要下跪。都说这座教堂是上帝的眼,安德烈对此不屑一顾,如果这座教堂真是上帝的眼,那么上帝怎么会对多年之前的那场血族浩劫置之不理?
“安德烈!”女孩子的声音大方而热情,她躲在神圣教堂的大门后面,见到安德烈她开心地打开了门。
“贝拉。”
贝拉·布朗是吸血鬼猎人中少有的女成员之一。她热情得很,说话声音总是很大,并对一切都抱有喜爱之情。贝拉·布朗的头发被染成了红色,一双褐色的眼睛总是散发出不一样的光彩。虽然是和安德烈同一批进入神圣骑士团吸血鬼猎人团队的,但是贝拉似乎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潜质。
“追到吸血鬼了吗?”贝拉凑到他身边问道。
“没有。他们用异能制造了幻术,迷惑了我们。”安德烈说到这件事依旧无法平息自己的怒火。
贝拉担心地看着他,然后冲着大门挥了挥手,门后面的几个骑士将大门拉开,让安德烈进去。
“主教大人在等你,安德烈。”贝拉凑到安德烈耳边说道,“不过你不用担心,主教大人人很好的,他一定不会责备你。况且,你也是第一次真正的追击血族。以后有了经验你就不会失败了。”
“谢谢你,贝拉。”安德烈淡淡地说道,然后他回过头看着他的同伴们,“你们先回去吧,我去主教大人那里汇报情况。”
他的同伴们面面相觑,松松散散地回到宿舍去了。贝拉回过头看了安德烈一眼,抬起手做了一个鼓励的手势。最后安德烈一个人站在大厅,他看着不远处的巨大十字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转身走上大理石砌成的楼梯。
安德烈在主教的书房前面迟疑了很久。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主教。他不喜欢看到别人失望的眼神。最后安德烈抬起手,敲了敲门。
“请进吧。”撒切尔主教慵懒疲惫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安德烈推开大门进了房间,他看见撒切尔主教正坐在书桌后面,看着一份文件。
“对不起,主教。”安德烈决定先说些什么,“我……”
主教抬起手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缓缓地说道:“我原谅你,安德烈。”
“主教?”安德烈脸上浮现出些许惊讶,他从未想过主教会这样轻易原谅他的过错。他上前一步单膝跪下,低下头。
“你第一次真正接触到血族,有失误我不会责备你。”主教放下了手中的文件,他的脸上是属于老者的慈爱,“乔伊斯说你心高气傲的,这样对你今后的成长也不好。这次的失败,也可以让你增长教训。”
安德烈咬了咬下唇,然后将头低得更厉害:“谢谢您,主教大人。”
“下面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情,安德烈。”撒切尔的表情看上去严肃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