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西行妖。”
妖梦这么说的时候,我就全部明白了。
其实刚到冥界的时候就有点想到了,拥有这么强大的妖力的,整个冥界只有两个,而魔力表现形式是樱花花瓣的,也就只有西行妖这一个了。
“木石,西行妖是幽幽子大人的力量来源,她们也可以说是相生的。现在西行妖成了这样,我怕幽幽子大人也出什么事……”
“那……我们去看看?”
妖梦没回答我,再一次抱起我,向台阶上飞去,这无疑已经给了我答案。
唉,还是那句话,进入状态的妖梦太冷了。
西行妖位于白玉楼庭院的正中央,占据着很大的一片地方。就算是妖梦,平时没事也不会去打扫西行妖四周的区域。我曾经也去看过一次,可刚看到一半就被暴怒的幽幽子发现,然后就离开了,从那之后我就再也没有靠近过它半步。
传闻西行妖拥有诱导死亡的能力,曾经有无数人被吸引到西行妖的树底下,然后他们就全部留在了那里……这就是所谓的诱导死亡了吧。可让我感到十分诧异的是,当时我靠近它的时候,可是一点想死的心情都没有啊,甚至连负面情绪都没有产生。我可是一个大活人,要说我跟普通人有什么不同,那也只有身体素质的不同了。但仅仅解开了二阶基因锁,我不认为这可以抵消西行妖这种大妖怪的能力。
我的身体肯定有某种玄机……我是这么认为的,也可能是我想太多了。
慢着!
冥界的西行妖暴走了,其散发出的妖力在冥界的空气中几乎达到了饱和,那么多余的妖力呢?
恐怕只有顺着那个传送门流到外界去了吧。
西行妖拥有诱导死亡的能力,那么死亡的过程是怎样的?快?慢?如果很快的话,被妖力接触到的生物不都应该死绝了么?现在外面的生物都只是没有精神,并没有出现任何伤亡。
那么解释只有这一个了。
西行妖的妖力通过传送门来到外面,溶解在了外面的空气中,形成了一片很大的影响范围。在这其中的人里,和博丽山,或许还有其他地方,都受到了它能带来死亡的妖力影响,一个个都无精打采的,这估计就是这个异变的源头,而那些持续受到影响都生物,估计过不了多久就会一个接一个的死去吧。想到这里,我不由得觉得一阵阴冷袭来。它大部分妖力都留在冥界,外面的妖力稀薄得连八云紫和幽幽子那些大妖怪都察觉不到。而就是这么稀薄的妖力,居然能把巫女,能把整个人里的村民都影响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这尼玛还打毛!它连随便吹一口气估计都可以干掉一片人,我们两个人还能干什么!
不过呢,在这边这么久了,我对妖梦这个状态的行事风格也有了了解,当下就决定不再劝她。
不,不只是这个状态。就算是平时,我也是劝不住她的。因为,妖梦的一切行为都以保护幽幽子的安全为第一行动指南,庭师的天职,我再怎么劝也没用。
台阶对于一个只能步行的人来说根本就是遥不可及,但对于一个能飞的人来说就像上一层楼那么简单。我们几乎没费多少力气,就站到了白玉楼的大门前面。
“木石,里面可能会有比这里更浓郁的妖力,你对妖力的抵抗能力还不知道能不能撑住,要不要你就在外面等……”
“只有这件事上绝对不行的哦。”我摇了摇头。“身为男人,让女士一个人冲锋在前,自己却躲在后面看着,这还是…”
“这不是男人不男人的问题。”她打断了我的话,“人类真的可能会死的!”
少有的严肃,加重了语气。我却很诡异的摆出了一个放松的表情(对她来说应该很诡异吧……),“安心啦,我也是触摸过西行妖的男人啊,就算离那么近,它也没能要了我的命,难道还想现在拿走吗?不可能不可能。”我摆了摆手。
妖梦一脸无奈地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后说:“好吧。”说完就自顾自地拿着刀推开了大门。
“喂你好歹等我做一下准备啊如果被妖力吹飞了怎么办……”我的声音被大门内喷涌而出的紫色妖力淹没了,同时淹没的还有我们的身体。对,我们,因为妖梦也被吹飞了,她甚至没来得及挥出一刀。嘛,就算能挥出第一刀也摆脱不了被吹飞的命运吧。
“木石!”她大喊一声,然后使劲朝我飞过来。我只能伸出一只手,等待救援——唉,不会飞果然做啥事都很痛苦。
这妖力纯粹得近乎实质,像水晶一样,摸上去甚至隐约有些触感,软绵绵的,这也是为什么无形的能量能吹飞有形的我们的原因。
啪,手被握住了,接着我的身体受到了与我目前的运动方向相反的力,身体停留在了原地,不会再有掉到冥界台阶下面那片连是什么都不知道的虚空当中去的危险。
我顺着手臂看去,妖梦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落到了地上,右手反握楼观剑深深插入地面,左手则握着我的手臂。看得出来,她保持这个状态很艰难,因为地上有好大一条划痕,和两条浅浅的凹陷。不用猜就知道妖梦原来不在这里,她是硬生生被妖力给推到这边的。
“多谢,不麻烦你了。”我这么说了一句,然后双臂肌肉暴涨,顺着妖梦的手臂把我自己拉到了地面上,然后一爪击出,五指深深插进冥界的石板路下面,然后再牢牢地抓住。待抓稳了之后,向前方又是一爪子,我居然就能在这么强烈的妖风里慢慢地前进了。
这也多亏了我平时喜欢在悬崖上跳下来玩,不然根本找不到把手省力地插进地面的方法(虽然光靠蛮力也可以不过既不美观又不持久,呵呵……)。还有,当初美铃的那套武功虽然我没学会,甚至只能用出半照,但我的基本功确实做得很好,不然也不会下意识的就用手去抓地面了是吧?
妖梦看到我这么做,也想效仿。她刚一抽出白楼剑,整个人的身体就向后倒退了好几米。应该是刀刃太锋利了,切割这些石板就像砍瓜切菜一样简单,所以稍不注意就会变成这样。所以说刀太锋利也不好,该钝的时候就没用了。
不过这应该不是事,要说钝刃的话,还有什么地方比刀背更可取的呢(笑)。这个时候其实只要妖梦把刀翻转过来就可以了,可她显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仍然晃啊晃的不停后退。
看到她这个样子,我只好回过去拉住她的手,刚一拉住,她就把刀抽出来,掉个头,然后插了下去。
“好了,我们走吧。”她说。
“你为什么等我拉住你才想到要用刀背呢?”
“你也不想想如果我那时候把刀抽出来的话会变成什么样子。”
我想了想,然后点点头。
也是,如果她刚刚把刀抽出来再掉个头的话,动作刚做到一半就要飞走了——我是说被动的那种。
“好吧,不说这个了,先进到楼里面再说。”
妖力形成的狂风依旧在吹,但我们已经找到了对抗这股风的办法,两人,两爪,两刀,慢慢地朝门口挪去。数分钟后,我们终于爬到门前,扒住门框,使劲一拉,最后还没忘了把门给踢上。
嘭,白玉楼的两扇木门碰撞在一起,我们暂时安全了。
“哈…木石…你怎么样?”妖梦喘着气说。她本身的恢复力就没我强,能把我抱到冥界也是多亏了那一碗面,现在这么一折腾,自然又累的不行了,但因为她有着身为一个从者的忠诚,所以还是硬撑着。
“我……还好吧…应该。”我也比她好不到哪儿去,体力上顶多多上一点点,二阶基因锁是很耗体力的,所以我刚刚爬的时候仅仅开了一阶,就算这样体力消耗也很大。
“那么接下来就要干掉这棵树了?”我转头看向庭院中心的那棵巨大得几乎遮住了半边天的樱树。肉眼可见的能量流从树冠上源源不断的流出,然后在庭院中沉淀,凝聚。值得一提的是虽然爬进来的过程是如此艰难,这里面却没有任何空气乱流,准确的说连气流都没有,这巨大的反差让我感觉十分诡异。
“具体要怎么办呢?”我问她。
“还能怎么办?”妖梦缓缓抬起双刀,双手在颤抖,“不管是什么,先斩了再说!”
喂,我说你好像连刀都握不稳了吧?不行的话不要硬撑哦。
“无所谓啦,为了幽幽子大人我可以付出一切的!”
“付出一切…吗…还真是陌生的词汇呢。”我自嘲一样地笑了一下。
多久没听到过这样的话了,在我原来的世界里,无论多美妙的词汇其中都流淌着肮脏的脓水,没有一句话是真实的,没有一句话是发自内心的。曾几何时,为了生存,我也不停地说着这些话,只为了迎合别人,然后讨一份生计。像这样真实而又无私的话,简直就像是无价之宝一样了,光是听到就让我觉得心灵受到了洗涤。
“是这样的话,那就不顾一切地上吧!”我大声喊道,然后率先冲了上去,背后妖梦的气息让我感到无比的温暖。
再次感慨,果然跟着紫来到这个世界是正确的选择。
“哈哈……这么点实力就想来挑衅我?”
在半空中,我听到一阵似有似无的声音,像是直接从意识里冒出来的,仔细回想却又没印象,很奇怪的感觉,我不由得停下了脚步,任由身体落到地上,再也不向前迈出一步。妖梦也落在我身边,显然她也听到了那声音。
“谁!”妖梦喊道。
没有声音回答她。
那声音的主人好像在忌惮着什么,说出刚刚那句话之后就不再出声了。
“走吧。”
这一次,虽然速度依然极快,但我们也有了顾虑,不再是横冲直撞,而是注意给自己留条后路,毕竟那声音到底来自何方还不清楚,如果是来自西行妖的话,那就出大事了。
我丝毫不怀疑,它既然能这么说,就一定有足够支撑这句话的资本。
小心谨慎但又快速地靠近着,也就几秒的时间,我们就来到了西行妖树下。这里的妖力浓度比庭院里更胜一筹,如果把庭院外的妖气比作水的话,那么庭院内部就是水泥,而西行妖附近的区域就可以说是岩浆了。
即使是岩浆,我们也毫不畏惧。
我双手成爪(我也只会这么打了……),解开基因锁二阶,双臂肌肉疯狂膨胀,到了成年人两条大腿那么粗之后,使尽全身力气,向树干上抓去。
就算是一头大象,被我来这么一下,也只有被撕裂的命运。如果是普通的树,摸着良心说,我可以一下子撕一打。
可惜这不是普通的树,这是妖树,这是西行妖!
“太弱啦太弱啦!妖忌那老家伙走之后冥界就没一个能打的了吗!”
在我的双手快要接触到树干的时候,那个声音又一次响起,与此同时,一股无形的物质挡住了我的手,接着猛的一推,世界在我眼中就是反过来的了。
在空中飞翔的过程中,我清楚的感受到一丝能量沿着我的大动脉不断激荡,沿途的肌肉组织都被震得几乎要变成一个个独立的细胞,一阵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痛苦也钻进了我心窝。
这就是西行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