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花白的头发披散了下来,脸上有不少血迹,无力的坐在地上,满是补丁的衣衫沾了不少灰尘。小芸芸伤心的哭泣着,用小小的袖子为老人擦脸上的血迹,对着前方的几个恶声恶语的人哭泣道:“你们是坏人,抢了爷爷的酒楼,现在我们都没有饭吃了,还不放过我们……”
一个黄脸的中年人蹲下身来,用力点了一下小婷婷的额头,让她一下子跌坐在地上,道:“小毛丫头懂什么!”
“有什么事冲我来,不要这样对孩子……”姬老伯将芸芸护在身后,擦了一把脸上的血迹,道:“你们到底想怎样?”
“我们不想怎样,来这里吃饭,你居然说没有饭菜,你开饭馆是做什么的?既然如此,直接关门算了。”
“坏人,你们天天来吃白食,我们哪里有钱供养你们……”小芸芸在姬老伯的身后哭泣。
围观的人群中有不少人看不下去,但却不敢上前,只得劝姬老伯,道:“姬老,把这小店关掉算了,带着你孙女离开这里吧。”
“是啊,人家家族中有修仙的人,我们凡人哪里惹的起,你们爷俩还是赶紧走吧。”
“尽管背井离乡,但还是离开好。”
……
“你们说什么呢?”黄脸中年人站起身来,扫了一眼周围的人,那些声音顿时沉默了下去。
玄天怒火汹涌,不过并没有立刻出手,对方家族中有修仙的人,他怕万一莽撞,反而害了这祖孙两人。当然,他决不可能放过这些人,现在不出手,不代表事后不能算账。
这个时候,黄脸中年人与另外几人大摇大摆的离去了,围观的人纷纷上前,相劝姬老伯,其间夹杂着小芸芸伤心的哭泣声。
直至过去很久,众人才渐渐散去,小芸芸大眼通红,扶着老人站起,向着小饭馆中走去。
看到这样一个风烛残年的善良老人被如此欺凌,再看到满身补丁的小芸芸哭的这样伤心,玄天感觉出离了愤怒,他看向那几人离去的方向,用力攥紧了拳头。
此刻已经临近中午,小饭馆冷冷清清,根本没有顾客,里面只有小芸芸的哽咽声。
玄天拖着獐子、提着米面,推开小店的门走了进来。
小芸芸大眼通红,正在用热毛巾为老人小心的擦拭伤口,她心疼无比,一边擦拭一边伤心的哭泣。
老人堆满皱纹的脸上有一道道淤青的指印,鲜血主要是从口鼻间流出来的,连披散的花白头发上都染上了血迹。
“这帮畜生怎么忍心下的去的手……”玄天感觉一阵揪心,一个风烛残年的善良老人遭遇这样的毒手,实在让人怒火汹涌。小芸芸如此可爱与懂事,才不过五六岁而已,也被人一指点在额头,摔倒在地,此刻小脸上挂满了伤心的泪水,实在让人感觉心疼与怜惜。
“大哥哥……”看到玄天回来,小芸芸眼中的泪水顿时重新滚落了出来,呜呜的大哭了起来。
“芸芸乖,不哭,爷爷没事。”老人急忙出言安慰芸芸,以布满老茧的手帮她擦去泪水,随后他惊异的看着玄天,道:“这只獐子还有这些米面……”
“獐子是我在山林打的,米面是用一头狍子换回来的。”玄天将这些东西放下,而后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玉瓶,拔起瓶塞,倒出一点凝神液,而后涂抹在老人的伤口处。
“你不过吃了我们一顿饭而已,不用这样的……”老人并不善言谈,很是感激,但却说不出什么。
“老伯你不用多说什么,一顿饭确实不算什么,但那分心意与情谊却很重。”说到这里,玄天蹲下身来,帮小芸芸擦去脸上的泪珠,道:“芸芸不要哭,以后我留在这里,不会让你委屈了。”
“大哥哥……”小芸芸眼睛又红了,长长的睫毛轻轻一颤就有眼泪簌簌落下,她低着头看自己有补丁的鞋子,小声道:“可是……那些坏人还会来的,还会欺负我们。”
“不用怕,大哥哥不会再让那些坏人欺负芸芸了。”玄天怜惜的摸了摸她的头,这样可爱与懂事的小女孩,却被人如此欺凌,实在让人心绪难以平静。
“孩子,你不要乱来。”老人饱经风霜,感觉到了玄天的怒意,他怕这个少年冲动之下惹出大祸,将其自己也搭进去,道:“我们惹不起他们,李家有修仙的人,根本不是我们凡人能够惹得起的。”
老人长叹了一口气,道:“我都这么大年岁了,实在不愿背井离乡,毕竟在这里生活了数十年,人越到老越念旧,对这里有着难以割舍的感情。但是,现在不得不离开了,为了芸芸,我决定放下这里的一切,就算是讨饭,背井离乡,也不在这里呆下去了。”
“爷爷……”小芸芸的脸上顿时又挂上了两行泪水。
“芸芸乖,不哭。老伯先不要说背井离乡这种话。”玄天安慰完小芸芸,对老人道:“您放心,我不会惹出什么事情,现在先把这小店关掉,然后我来想想办法,实在不行,我跟你们一起离开。”
玄天深深的知道,凡人有很多不幸的事情,最痛苦莫过于晚年丧子与背井离乡,老人已经失去了儿子,眼下又被逼,将离开这座小镇,心中的苦楚可想而知,他实在不想看到这样一对祖孙遭遇不幸。
“您跟我详细的说说,李家到底有着怎样的背景。”
“孩子你要做什么?我们明天就收拾东西离开这里,再也不会回来了,现在千万不要去惹他们。”
“我不是莽撞的人,您不要担心。”
最终,在玄天不断的追问下,老人终于说出了一些事情。
李家在这座镇上是首屈一指的大户,据说他们家族中有三四人都在外修行。修仙者对于常人来说非常神秘,平曰间根本见不到,因此镇上的人都非常惧怕李家。
玄天觉得老人还有些话没有说,比如姬家以前境况很好,在镇上有一座酒楼,还有他的儿子为什么突然去世等等,这些都没有讲。
“芸芸去将毛巾给爷爷用热水温一下。”老人将芸芸支开后,才道:“小哥我知道你不是普通的孩子,这么小的年龄就能够打到獐子,恐怕也懂得一些修行吧。但我还是劝你不要招惹李家……”
老人继续讲了下去,他的儿子与儿媳竟也是修行者,几年前在某一仙门非常被看重,就连镇上的李家都与他们结好,不愿轻易得罪。
“落日宗……”玄天非常惊讶,老人的儿子所在的门派是落日宗,和自己是同门。
李家的几人也同在落日宗修炼,其中一个人与老人的儿子几乎同时入门,但成就却远远的被甩在了后面。
“李家那孩子心术不正,行为不端,做了一件恶事,我那孩子太正直了,便忍不住出手,结果结下了大仇……”
芸芸的父亲资质非凡,在落日宗格外受器重,倒也不惧李家那个与他同时入门的弟子。但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两年前芸芸的父母出山去采集灵药时,不幸惨死于闪电鸟爪下。
芸芸的父母死后,李家的人再无顾忌,先是抢走了老人的酒楼,而后又夺去了他的客栈,把这可怜的祖孙二人逼到现在这步田地,还不肯放过。
就在这时,小芸芸温洗完毛巾走了回来,她看起来粉雕玉琢,如同瓷娃娃一般,但却说出了一句与她年轻极不相符的话语,道:“这个世上为什么总是好人受欺负,坏人长命百岁……”
听着她稚嫩的话语,看着她委屈的神色,玄天与老人相顾无言,不知道如何安慰。
“这个世上还是好人多,芸芸只看到一方面而已,以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玄天不想让她小小的心灵中过早的产生负面的情绪。
“对啊,你大哥哥就是好人,这样帮我们,他与芸芸都会长命百岁的。”老人露出慈祥的笑容,道:“今天我给芸芸炖熟獐子肉吃。”
老人按照玄天的建议,关掉了小饭馆,中午三人吃了一顿丰盛的大餐,小芸芸的小脸红扑扑,终于重新露出笑颜。
下午,玄天在小镇中转悠了几圈,弄清楚了李家的产业,以及老人被抢的酒楼与客栈在哪里,而后又间接从其他人口中得知了不少情况。
他不想贸然行动,深恐会连累老人与小芸芸,帮人不成反害人,那是最愚悲的事情。
“李家有数人在落日宗修行……”玄天感觉很没把握,毕竟他才刚开始修行而已。而这还不算什么,最麻烦的事情是李家有一个人在极西之外的超级仙门修炼,似乎成就很不凡。
“李家还真是难惹,看来得另外想些办法。”这让玄天更加坚定修行的信念,他必须要变强,不然做事都束手束脚,想帮姬老伯与可怜的小芸芸出气,都难以痛快的进行。
“今天动手的那几个混蛋说什么也不能放过。”玄天并没有急于付诸行动,冲动只能坏事。他很平静的回到小饭馆,进入自己的房间后开始打坐,得到那页残经与神秘天尺,他还没有好好的查看过,现在可以仔细琢磨一番。
他运转凝神卷玄法,开始内视,拳头大的金色神海如一轮神月定在黑暗中,古朴而大气的天尺居于金色的神海中央,一动不动,稳如磐石,寂静无声。
感受了半天,玄天觉得现在不适合将这把尺显现出来,毕竟这把至宝牵扯的太多,万一出现意外,自己就是有一百条命都不够搭。
所以他将心神完全沉浸到手中的无名古经中。
“怎么会这样,难道没有办法修炼这片古经上的玄法吗?”玄天皱起了眉头,这等于拥有一座宝山,但却无法取出任何一点财富一般,连一枚铜币都无法抓到手中。
蓦地,玄天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向怀中掏去。
一本薄薄的册子出现在他的手中,这是他在沙海古洞府得到的,上面有各种各样的纹络,更重要的是有很多符文注解。
“这上边有注解,何不按照这注解来试试看!”玄天正是由于这两者的符文十分相似,他便想借助这本手册试试看。
玄天按照那本古册上的注解和符文,开始运转那片古经所记载的玄法,神海中顿时有一道道金丝溢出,向着那片残破经文凝聚而去。
在这一刻,不知道是错觉,还是那本手册真的起作用了,他感觉心中一片空灵,非常宁静。他开始重新观看那篇经文。
“真的有效果……”玄天惊异不已,那本手册让他领悟了一些符文道法,按照注解他一步步推演。神魂无波无澜,轻易透过金光,看清了残破古经上的古字,那如金针般刺目的一道道金光。
“我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纵然很早就知道这片古经不凡,但知道真想玄天心中还是难以平静,非常激动,慢慢展开神魂。
古字化成神华,不断向他心神烙印而来,如一颗颗星辰在闪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