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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跳跃

“四十八,四十九,呃……四十九……“派发食物的一名上等士兵接过小男孩递过来袋子,将矿袋里的灵石一个个拿出来放在称量机上开始称量。其实也不用称量,因为每一枚灵石的质量似乎早已被上天规定好了,每一枚没有使用过的灵石都是一千克重量。可也许是士兵怕这些奴隶拿一些次品来糊弄他们吧,所以任何一个奴隶来领取食物的时候都要称量一回。

“数量不够,如果没有多余的灵石的话,就别吃饭了,快点滚开!“上等士兵看了看称量机上显示的数字―五十,却硬是说成了四十九。

“可,可是那明明是五……“小男孩没有说完,因为在他说的时候那名上等士兵已经恶狠狠的盯着他,小男孩怕他说完了自己的性命也就完了。

小男孩在原地犹豫了片刻,考虑是否将自己衣兜里剩余的一枚灵石叫出来,毕竟现在在拿出一枚的话,那名上等士兵也不好再说成是四十九了。士兵也没有催小男孩,只是在那耐心等待小男孩的答复。诶,算了!小男孩向士兵摇了摇头表示没有,想心大不了不吃一顿饭而已罢了。而已……额,可是还是很饿啊!小男孩这样想着,离开了领取食物的队伍。

小男孩离开前没有注意到,排在自己后面的那些奴隶们的失望的表情。

“哼!臭小子,算你好运。“那名上等士兵见小男孩离开,只是冷哼一声,然后又开始向其他奴隶派发食物,一会儿就将小男孩忘记了。毕竟小男孩对那名士兵来说只是一名奴隶而已,一次娱乐而已!就像养殖场里的猪一样,虽然明天都喂,可谁又记得每一头猪呢?

……

“大家请让一让,让我出去一下,抱歉了。“小男孩从领取食物队伍的外围拥挤的人群中挤出来,对于不小心碰到的每一个人说道歉。心想怎么大家领到食物还在这里堵着?小男孩心里疑惑想着,可手上的动作却依然不耽误着,依旧努力地向外挤出去,可当小男孩要挤出去时,队伍的潮流又开始向前挤去,似乎想要将小男孩重新挤回队伍中。忽然一只小手拉住了小男孩的手,将小男孩朝外拽。

“呼!呼!呼!谢谢啊!“小男孩才喘着大气,揉了揉被小女孩拉疼的手,向小女孩道谢。

“你也没有领到食物吗?“小女孩看到小男孩两手空空,问到。

“嗯!那个士兵故意将我的灵石说少,不给我食物呢!“小男孩向小女孩抱怨道,“诶?他们不会每天都故意把灵石的数量说少吧?“

“不会,看看其他人还活着就知道了,灵石数量被士兵说少只是个别情况而已。“小女孩安慰小男孩道,转过身去,看向正在拥挤的人群。

“抱歉,抱歉啦!“小女孩小声的说道不知是对谁说,然后挤进去人群。

“你进去……干什么?“未等小男孩问完小女孩就消失在小男孩的视线中。再也不见小女孩的踪影。仿佛再也见不到了。

一会后,拥挤的人潮中再次冒出小女孩的头,小女孩向小男孩呼叫道:“拉我一把。“

小男孩赶紧屁颠屁颠的跑上去拉小女孩,可不想人潮的力量如此巨大,将小男孩也拉了进去。小女孩见小男孩没有将自己拉出去反而也被挤进来了,顿时无语了。小男孩见自己也被人潮拉了进来,挠了挠头,不好意思说道:“额……嘿嘿!这个就叫做有难同当。“说完还十分腼腆地笑了笑。小女孩再次无语了。到了最后还是小女孩将陷入人潮已经是深深不能自拔的小男孩带了出来。

“抱歉啊,又给你添麻烦了。“小男孩坐在地上,向小女孩道歉着。

“没事。“小女孩没有理会小男孩充满诚意的道歉,只是十分漠然地看着拥挤的人群缓缓说道:“要出事了。“

“出事?莫非你……“小男孩听到了,似乎很吃惊,顿了顿才开口道,“莫非你,莫非你偷了别人的食物?“

小女孩表情怪异看着小男孩,盯得小男孩心里发毛了才开口道:“这,这就是你心中的出事?“

“怎么不是出事啦?偷了别人的食物意味着别人会挨饿,会心情不好。“小男孩义愤填膺的说着,然后看小女孩的表情不对,才小声说道,“那个你真的偷了别人的食物吗?“

“如果我真偷了,给你,你,会吃么?“小女孩凑道小男孩耳边小声的说道。

“额,那个……“小男孩不知怎么开口了,说会,可自己的心里又过意不去,说不会,自己的肚子又如同三百个人一样在抗议。顿时小男孩决定不回答。

小女孩见小男孩闭口的样子想笑,可想到要发生的那件大事,心情又沉了下去,严肃的对小男孩说道:“记住了,等一会队伍集合的时候就将耳朵捂住,听到了没有?“

嗯!小男孩点了点自己的头,说道:“保证完成任务!“说完,小男孩学之前看到的那名军士长向舰长敬礼的样子,向小女孩敬了个军礼。

“好啦!你别逗我笑了,我现在不想笑了。“小女孩见小男孩想逗自己笑,可自己实在笑不出来。让小男孩别再逗自己笑后,十分漠然地看向了拥挤的人群。

渐渐地拥挤的人群结束了了喧闹,开始变得有序,排列成高矮不齐的队伍。

小女孩拉着小男孩的手走到队伍的最后方站着。在小男孩站好后,旁边站过来了一个手绑着被鲜血染红破布成年人。

“你也是今天刚来的吧?我见过你的,对了!我叫……嗯,叫我班森就行。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满手是红色破布的人不介意小男孩的年纪,对小男孩如同对同龄人一样开口道。

“啊?你在跟我说话?“小男孩有点受宠若惊,急忙回答道,“那个……我……“

“他的名字叫二狗。“一旁的小女孩替小男孩开口道,然后看向那个名叫班森的成年男子。

“你好,我叫小草。“小女孩很有礼貌的伸出去手,可还没有等班森伸出手,就又把手缩回去,向班森十分平静地道歉:“抱歉,我不喜欢碰到鲜血。“

“没事,没事。“班森知道小女孩的意思,开口说道。

鲜血?直到小女孩提到班森的鲜血小男孩才注意到班森手上的血。小男孩想到了之前跪着地上的那个奴隶,而自己没有能够帮到他,于是十分内疚的说:“抱歉,之前没能帮助你!额,对了,我叫……诶?你先等一下。“小男孩将小女孩拉到一边。

“对了,你刚刚叫我什么名字来着?“小男孩小声问到。

“二狗,听到了没有?二狗。“小女孩强忍着笑意。

“饿狗?额,好吧。“小男孩想着自己的确挺饿的,也符合饿狗这个名字,小男孩这样想着,突然想到了什么,问到:“对了,我们什么时候有的名字,我们从小就在集中营长大,怎么会有名字呢?“

小女孩白了小男孩一眼,鄙视说道:“我瞎编的,你也信,你个笨蛋。“

“哦!明白了,可为什么你编取自己名字那么好听?“小男孩有点酸溜溜的说道,“不过,小草这个名字挺像你的,一样的坚韧不拔,一样的纯净。“

“你瞎说什么呢?赶紧回去。“小女孩重新回到队伍里。小男孩也跟着回到队伍里。

“班森你好,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饿狗。“小男孩摆出一个十分灿烂又十分僵硬的微笑,然后非常自觉的伸出了自己的小手。

班森听到小男孩的自我介绍,还在纳闷真的还有人叫恶狗的时候,看到小男孩伸出手,咧了咧嘴,可看到小男孩那灿烂加僵硬的微笑,只好将手伸出去。

“你不舒服吗?“小男孩亲热的握着班森的手,看到班森头冒白汗,关心的问道。

“好啦,别说话了。“站在一旁的小女孩见小男孩死死的不放手,将小男孩拉到自己的后边。小男孩点了点头,对小女孩的命令唯命是从。

一会后。

队伍前头传来三声巨大的钟声。刹那间,还有点嘈杂的队伍变得如同置身于真空中一样。

“发生了什么?“小男孩抬头看向前方,可前方的人太高什么也看不到,问小女孩,小女孩却不理他,只好小声的问向班森。

“你不知道吗?他们要处决私藏灵石的奴隶。“班森目光一直兴奋盯着前方,不止是他一个人兴奋,其他奴隶也一样。

“处决私藏灵石的奴隶?“小男孩有点不确信。

“凡是在上交灵石时,从矿袋以外拿出的灵石都算是私藏。而私藏的后果就是处决。这就是我刚刚冲进人群问来的消息。“这时小女孩转过来开口道。

“啊?原来还有这条规则。呼,幸好。“小男孩呼了一口气,庆幸自己刚刚没有交出来灵石。

“可是这次他们要处决什么人?“小男孩担心的问道,他不希望任何一个人在自己的前面死去。虽然自己看不见前方,但如果前面有人死了,自己还是很伤心的。

“不知道!“

“和我们一起来的新奴隶!“

班森和小女孩同时开口。

小女孩看了一眼满脸兴奋的班森。只好开口道:“对,班森说的没错,因为通常不知道整条规矩的人也只有我们这些新来的奴隶,所以那些士兵才会故意将我们新人带来的灵石质量故意称少,然后诱使我们拿出多余的灵石。“

……

“咳,现在开始,将犯人带上来。“队伍前方传来一名士兵的声音,顿时队伍中每一个人都不动了,一个个如同一群枯树枝,黑压压的一片,如同死了一般,只是偶然放光的双眼说明还活着,班森也不理会小男孩了,只是如同斗鸡一般看着前方。

“把耳朵捂上。“前方的小女孩转过身,看着小男孩,让小男孩捂上耳朵。

小男孩纳闷为什么要捂上耳朵,可对于小女孩的话小男孩不管对不对还是照做了,但捂了一会就明白了,每当前方有人被杀的时候,人群都会寂静一会然后就开始了沸腾,可是即使小男孩捂住了耳朵,可人群沸腾的声音依旧不断地传入耳中,人群总共沸腾了四次,似乎是因为前方杀了四个人,为那四个人的死欢呼着,呐喊着,小男孩迷茫地看向四周的人们,似乎看到了满足,看到了他们的欣慰。小男孩看向班森,可班森依然和大家一样,而且似乎还听到了班森在呐喊,在幸灾乐祸,在抒发今天没有人帮助他时内心的怨恨。

为什么?为什么啊!大家为什么欢呼!为什么会呐喊!小男孩蹲下身去,使劲的捂住耳朵,想要将所有的声音隔绝。彻底的隔绝!可越是这样,小男孩听的越清晰,仿佛那欢呼声中也夹杂着自己的声音。

“没事的,今天他们所做的一切都将会被遗忘的。历史永远都不会记住这些肮脏的东西!“小男孩似乎听到了小女孩愤怒的声音,然后另外一双手捂在了自己的手上。

现在,整个世界都安静了,小男孩只听到自己的心在不停的跳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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