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轻轻动唇,下一刻,阮莹雯只觉得脑中凭空出现一连串陌生字符,身体里的细胞似乎都挥起了双手,纷纷叫嚣起来。
“莹雯,一定要保护好晶石……”
回忆此次穿越的经历,阮莹雯忽然便想起那条水晶手链,正欲询问时,只见前面的光亮逐渐黯淡下来,那名女子也随之消逝在空气中。
阮莹雯的心一阵紧缩,鼻子有些酸痛,眼睛里也噙着几汪泪水,却仍然不甘心的盯着那抹即将消失的光亮。周围的黑暗,再不能带给阮莹雯恐惧,不过,为何此时的心更痛,更迷茫呢?
站着的女子四周景物再次开始变幻,不消片刻,那间小屋的模样又出现在阮莹雯眼前。
“莹雯,你醒了,可有见到你的母亲?她怎么样?有办法找到她吗?”一旁等待的范知阳回过神来,见趴在桌上的阮莹雯醒过来,立刻问道,语气焦急,似乎下一秒便会得不到答案。
“伯伯是要莹雯先回答哪一个?”阮莹雯眼神仍有些呆滞,奄奄问道。
“呃……咳咳……我和你母亲多年故交,岂知……”
“伯伯放心好了,我一定会尽快找到母亲的,今日能有幸知道自己的身世,全靠伯伯相助,在此,莹雯要以自己的名义道谢,您的恩情,定会感激不尽。”
“莹雯不必客气,就凭着你和芷儿的交情,伯伯也一定会不留余力的去帮你的。”范知阳眉头终于舒展开来,笑道。
“你也辛苦了,好好休息,我得先出去一趟。”
“恩,注意安全。”
范知阳欣然起身,看一眼阮莹雯后,终于迈开步子走了出去。
送走范知阳,阮莹雯终于忍不住心中情绪,浑浑噩噩起身,犹自倒在床上,独自压抑着声音低哭起来。
“为什么?我才刚刚见到她,就……难道人便逃不出无常的命运吗?……前路漫漫,我要何时才能当上那劳什子圣女啊?”
下午的余热让人昏昏欲睡,不知何时,伴着知了声渐渐消失,屋内也没了声音。
门口,范知阳叹了一口气,有些失神的走下台阶,眼里有着莫名的水蕴。
“爹,你怎么在这?莹雯呢?”
范晓芷从转角蹦跳着跑了出来,见自己的爹怅然若失,实在有些摸不着头脑。
“莹雯啊,刚刚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许是有些累,已经休息了。”
不能见到阮莹雯,范晓芷嘟起嘴,正要无趣而返时,忽然又亮起双眼,嘻嘻加撒娇的问道。
“那你是要去哪里?我也要去!”
“胡闹!你要去了,让她们俩在这里待着?做事越发不经头脑。”
“可是我……”
“放心,只是邻镇钱庄出了点事,我去去便回。”
“什么事需要在这节骨眼上处理啊?”范晓芷斜靠在身旁树上,皱眉道。
“钱庄不日前遭遇偷窃,丢失了部分财富,数量不大,却更让人疑惑不解,因为其中,恰恰就包括云丰子作为抵押的丰子剑。虽未经查实,但也基本上可以断定,应该是云记山庄的人在从中作梗。”
“丰子剑!他们不是用它作为交换的抵押品吗?怎么会……”额晓芷瞪大了眼,吃惊的说道。
“哼,江湖上的事,谁能知道呢?再说这云丰子可狡猾着呢!整个就如其名,疯子一个!”
似乎事情很急,范知阳说完便又迈开步子往前走去,范晓芷也只能憋屈的低着头,思索着到底会是什么事?
前方,走在门口的范知阳忽然止步,良久,回头道:“对了,今晚扶音城会有灯会,你可以带她俩去凑个热闹,不过,要早点回来啊。”
范晓芷挑了挑眉,实在是难以置信眼前之人竟是自己那个严肃古板的爹!
“爹,你是不是灵魂出窍了?”
“…………”
—————————————————————————分界线———————
再醒来,阮莹雯是被窗外那无休止的蝉鸣吵醒的,伸出小手丫,却是揉了揉有些微肿的惺惺睡眼。待看清屋内只有月光倾洒在地时,阮莹雯几乎是立刻便从床上惊起,睡意也已去了大半。
“竟然这么晚了。”
阮莹雯伸了个懒腰,借着月光在屋内摸索着油灯之物,凹凸不平的木桌上,几条层理清晰可见。忽然,手接触到一个坚硬的物块,有棱有角,摸着十分扎手。阮莹雯在月光下定睛一看,却是先前那块粉红色的晶石。
雕木大门上,清笃的敲门声忽然想起,有些急,忽轻忽重。阮莹雯勾唇一笑,将晶石轻轻放进口袖,步调轻快的过去开门。
“吱呀”,门一开,范晓芷早已跨过门槛黏了上来,双手紧紧抱住阮莹雯的手臂,十分亲昵的道。
“宝贝总算醒了,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啊?”
“有。”阮莹雯一本正经的点点头。
“啊!哪里?我看看?”
“你抱的那只手。”
“…………”
范晓芷立刻嘟起了嘴,一副受了莫大委屈的模样,不过手上倒是松了几分力量,依然兴致勃勃的抱着阮莹雯纤细的手臂。
“告诉你个好消息,你便不会痛了。”
见她要勾人胃口,阮莹雯也来了几分兴趣,伸出手指挑着范晓芷的下颔,笑道:“小妞说来听听。”
“小妞!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人敢这么称呼我!哼!我…不告诉你了,巧儿,你来揭晓答案。”
阮莹雯偏头,果见巧儿捂着肚子,从门侧闪了进来,嘴上还挂着灿烂的笑容。
“今天是八月二十日,是扶音城一年一度的著花灯会,可巧是赶上时候了,如今我们已是万事俱备,只差你这个无事东风唉~”
“灯会?这感情有趣,咳咳……今日,便由我这趟东风载你们入城寻乐去。”阮莹雯挑了挑眉,大爷般的将身旁两位娇俏少女拥着向外走去。
后院里,满地黄花堆积,微风一吹而过,卷起落花阵阵。
良久,风消花落,一切重归平静,唯有残香弥漫在空中,久久未曾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