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尔殖民星今天没人上课，因为所有学生都在广场接受能量反应测试。
“0分！”
杜凡刚踏上平台，检测仪就自动报出结果。
“2分以下的废物听着！你们必须在三天内前往集中营报到，否则即视为叛国，抓住一律处死！”
没等杜凡回到广场边缘，一声恶狠狠的命令便传了过来。
法尔殖民星，隶属于天威联邦。
天威联邦，是仿照地球斯巴达制度建立的军权帝国。
在帝国出生的人通常只有两种：一种是高高在上的战士，另一种是命如草芥的奴隶。
不想沦为奴隶，能量反应就必须达到三分以上。
这里所谓的能量，是指暗物质能量。它是人类经历一次核毁灭，两次机器人叛乱后找到的最强最安全能源。因为它只能由人以感知驱使，机器人根本无法掌握。
测试时，能量反应越低，就代表感知越弱。
所以，天威才会以分数作为标准：3分以上进入军事学院，最优秀的，将来成为机甲战士，帝国官员；不够3分，在高高在上的战士看来，都是可以随时销毁的垃圾。
弱者不配活着！
这就是斯巴达精神。
在遥远的旧纪元，斯巴达人甚至将自己的孩子丢进狼群来挑选合格后代。
“这么说，我就只剩三天时间？”
杜凡交出别在胸口的白色校徽才被允许离开广场。
校徽，在天威拥有特殊权力。比如，一些奴隶吃不到食物，可以凭校徽领取。一些奴隶禁止出入的场所，可以凭校徽通行。
就算走在路上，有校徽都比没有安全。
“不行，我得趁着人多赶紧离开。”
独行的倒霉概率远远大于跟着人群。这点，杜凡无比清楚。
他更清楚的是，哪怕自己躲过眼前危机进入集中营，都不一定能看够到第二天升起的太阳。
0分就是不该活着的人中最不该活着的那个。
“不想进集中营，可以上缴罚金获得赦免。目前初级赦免罚金是每天50星币，中级赦免罚金是每天500星币。可以在副执政官大厅办理。”
广场边缘的扩音器播放着不错的消息。
对此，杜凡只能苦笑。
他是孤儿，从记事起就没见过父母，哪有能力交罚金？再说，就算有父母也不一定交得起。
星币，是全人类联合银行发行的宇宙货币，50足够一家老小舒舒服服过上半月。可在联邦，却只能换来一天赦免，还是最低的那种。
失败的学生走得很快，他们每个人都知道处境堪忧。
就这样，杜凡跟着人群移动到第二个十字路口。
路口右边有座商场正在举办活动。
“各位！我是天网公司驻大法尔地区的业务经理，这次与大家见面，是为了推广本公司最近最火的机甲游戏——战神联盟！”
许多人被广告吸引得停下脚步。
其中，却不包括杜凡。
杜凡和那些从小在父母保护下长大的同学不同。他更明白现实残酷：失去校徽，身份就是奴隶，是奴隶，就有可能再接着失去生命。
他不会用生命满足好奇。
“为了感谢各位来到现场的朋友，本公司决定拿出三台价值3888星币的游戏舱作为奖品。只要有人能够连续答对7道问题，就可以将它们领走。一天一台，决不食言！”
业务经理接下来的话引起杜凡注意。
三千多星币，哪怕半价处理，都够交一个月罚金。
想到这，杜凡毫不犹豫地走上前台。
心动的不止他一个，不一会，台面就挤满了人。
“好了，答题即将开始。不过，规则要事先说明一下。第一，不得使用通讯设备搜索答案。第二，台下不得提示。第三，每道题只有30秒思考时间，30秒过后，答不出即视为放弃。现在，请听第一题。核毁灭源自哪里？A，地球母星。B，木卫二星。C，天鹅座P星。D，天牛座N1星。”
杜凡举起写着“B”的牌子。
“这么难，幸亏我没上去。”
台下有人暗自庆幸。
因为题目太偏，太老。这就好像地球时代问人五百年前爆发的瘟疫，源头是哪个村庄。
“恭喜答B的朋友，其他人请下台。”
第一题，就淘汰了几乎所有参赛者。除了杜凡，还有一个大约十四五岁的黑发女孩，以及一个戴眼镜的赦免奴隶。
“第二个问题，请问，是谁发明了第一台可用于实战的暗物质能量机甲？A，罗德斯。B，塔纳尔。C，杜宇。D，边上鱼住。”
杜凡举起C。
戴眼镜的赦免奴隶举起A。
女孩同样举起C。
“恭喜答C的朋友，其他人请下台。第三题，请问，第二次机器人叛乱后有人宣称，机器人还会发动第三次叛乱。他的理由是什么？A，机器人争取自由。B，机器人野心不死。C，机器人找到了更强的替代能源。D，机器人背后的主谋是一台史前超级智能，它还活着。”
“这不公平！”
有人大声抗议。
如果说，前面两题还勉强可以算历史只不过很难的话，那第三道就不能称之为题。
拿一个莫名其妙，连名字都没留下人的猜测说事，天网公司简直就是耍赖。
“我们没有违反规则，这是真发生过的事情，有案可查。”
业务经理笑着指了指自己胸口的外交徽章，示意他在法尔可以享受战士待遇。
众人只好沉默。
“好了，30秒结束，请给出答案。”
杜凡举起D。
女孩也举起D。
业务经理的脸难看起来。
台下人说的没错，他们所谓的活动只是一个噱头，实际天网公司连一台游戏舱都不准备送出。
所以，题目才会越出越偏。杜凡知道答案，是因为他从小就对什么都感兴趣，而且学的特别快。一本书，哪怕只看一遍，都能将内容牢牢记住。
可惜，这种能力，在天威换不来战士身份。
“恭喜答D的朋友。”
众目睽睽之下，业务经理不爽也只能继续。
第四题，果然比第三题更偏。
第五题，差点偏到宇宙边缘。
那个背书包的女孩就败在这里。
第六题，不出所料的飞出了宇宙。
幸好，杜凡这十几年阅读了大量书籍，再加上一点运气才没出错。
“恭喜这位朋友连闯六关，下面就是最后一题，请听好。第二纪元113年，机甲战士在米娅17星上发现一种原始病毒。这种病毒可以在一分钟内致人死亡，请问，它为什么没有大面积传播？A，米娅17爆炸。B，米娅17被列为禁区。C，机甲战士死光。D，病毒有缺陷。”
“无耻！”
台下怒骂。
是很无耻。病毒连连传播都没有传播，怎么可能有人知道？
“D。”
杜凡举牌，没有丝毫犹豫。
“你确定？”
业务经理试图干扰杜凡的判断。
“这种病毒被命名为米娅911，接触人体会分泌极强的神经毒素。但是，它有一个致命缺陷，那就是在氧浓度超过7%的空气中会自动分解。”
第七题歪得不能再歪，可麻烦的是，杜凡知道答案。
“耶！游戏舱！游戏舱！游戏舱！……”
人们已经不用业务经理宣布对错，他那比死人还难看的脸就是明明白白的结果。
如果天网公司不作弊，他们或许还会嫉妒杜凡。但事实告诉他们，无论换谁上去都得不到奖品。
这个时候，他们就需要一位英雄替他们教训耍赖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