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红看着桌上的银子很是眼红，她的针线活顶顶好的，一年忙到头，加上打赏，也就不过二十两银子，而这两个小姑子，居然能赚上百两银子，不免心里酸酸的。
“娘，两个妹妹心灵手巧的，针线活自然是好的。再者您看看大小姐现在的气派，那手里不缺钱，自然不吝啬。”翠红不着痕迹点明原因，把众人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大小姐的身上。
秦婆子一听，连连点头，看向秋霜，道：“去年听说你们两个被夫人留在普陀寺，我担忧地整日睡不着觉，好在后来收到你们信，我才微微放心。对了，大小姐真的像你们嫂子所说，是个大方的？”
秋霜压低声音道：“大小姐的确是个大方的，你们是没看到大小姐的外祖家，去普陀寺的排场大着呢，而且我和妹妹在大小姐身边，只要不做大小姐厌烦的事情，大小姐也不会为难我们两个。”
秦婆子听了，想到了当年先夫人十里红妆一百二十八抬的嫁妆，那可真是十里红妆。先夫人在家里备受宠爱，即使去了，想必方家也会对大小姐好的。
“按理说，你们是夫人派去监视伺候大小姐的，现在却从大小姐那里得了好处，这是否不妥啊？”秦老头虽然是在门房上，不起眼的活，但也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这钱虽然诱人，但并不好拿。
秦大勇一听，觉得父亲的担忧很有道理，问道：“两边讨好，到后来只会被两方厌弃，现在我们家得选择一个主子。”
“大勇说得对，夫人现在是陆府的当家夫人，我们斗不过夫人的，再说了，大小姐终归要嫁人的，等她一离开陆府，我们全家要是投靠了她，岂不是没有了依靠。”秦婆子在陆府呆了几十年，觉得还是安分点好，跟着夫人是最可靠的法子，毕竟夫人育有一子一女，在陆府站稳脚跟，可大小姐却有很多不定。
翠红看了看桌子上的银子，眼神闪了闪，若是每年都能从大小姐身上多赚些钱财，不用几年，他们都能在城外偏僻的地方，置办几十亩地，也算是小有资产。现在虽然安稳，但毕竟是奴才，一想到世世代代都要做奴才，翠红就难受，权衡利弊，想了想说道：“爹，娘，其实我们还可以有另一条路。”
“翠红，你的主意一向比较多，看事情也透彻，你倒说说到底还有什么法子？”秦婆子很是其中翠红，虽然长相一般，但很稳重，知进退，前年可是费了好大的劲儿才为大儿子求娶到的。
翠红摸摸圆鼓鼓的肚子，含笑道：“爹娘，其实我们表面上做夫人的人，暗地里是大小姐的人。”
“这······这样不妥吧？”秦大勇结结巴巴问道，若是被发现了，一家子一定会被夫人发卖出去的，到时候弄得家破人亡，那就后悔莫及了。
翠红继续道：“相公，你听我说完。加上我肚子里的孩子，我们一家九口人。虽然在陆府我们可以过得很安定，但我们世世代代都是奴才。若是我们求了大小姐，我们暗地里帮助她，将来她若是出嫁了，可以把我们以陪房的方式带出陆府，并且答应我们让我们的孩子不再是奴籍，而且大小姐很大方，我们还可以趁机赚点钱，在城郊买些地，以后我们的后辈们就不要做奴才了。再说了，两位妹子都是好的，可府里得力的管事家的小子，可都被别人盯上了，妹子们想嫁得好，不容易。与其这样，还不如在大小姐面前立功，让大小姐做主，在害怕找不到好的亲事？”
一家人陷入了沉思，好一会儿，秦二勇道：“爹，娘，嫂子说得对。自从采买的刘管家的儿子也成了二少爷的小厮，我就被排挤了。现在根本凑不到二少爷身边，只能干一些吃力不讨好的跑腿活儿。我也想脱离奴籍，将来我的孩子也不要做奴才了。这事情，我觉得做的。”
秋霜秋雨两人是双胞胎姐妹，今年十五岁了，就算等到大小姐十五岁，她们才不过十九岁，再找人也不晚。嫂子刚才说她和秋雨是好的，可她明白，她们两个姿容只是中等，顶多配个小厮，没有其他的出路。
“爹，娘，我也同意大嫂的话，我们一家该为以后考虑了。夫人本就不重用我们家，要想过好日子，就得找其他的出路。大小姐现在势单力薄，但这只是暂时的，人家还有一个做国公的舅舅呢。再说了，以我对大小姐的了解，我们是暗地里帮助她。她断然不会四处宣扬，这样不仅会让大小姐显得心机深，更会让那些帮助大小姐的下人们寒心，所以我们只要小心谨慎，想必是安全的。”秋霜分析道，越想越对。
秋雨上前道:“爹，娘，你们就定下吧。虽然我们在府里不得重用，但爹在门房，可以给大小姐提供进出人员情况，若是有陌生人进来，可以第一时间让大小姐知道；娘在厨房，那里更是重中之重，大小姐总会能用到母亲的；大哥主管前院的花木，大小姐喜欢牡丹花，正好可以帮上忙；弟弟是小厮，长长出门，可以为我们跑腿，而不眨眼。嫂子是针线房，那里可是联系老夫人，大夫人，二夫人那里，大嫂就可以得到很多府里各处的消息。我和姐姐，我们就按照夫人的吩咐继续当差，打听夫人的动向。如此一来，我们可就是大小姐的手脚。我们帮主了大小姐，大小姐定然不会忘记我们。等我们离开了陆府，我们也就能熬出头了。”
秦老头一想想自己的小儿子读书比二少爷还好，但只因是奴才，只能作罢；未出生小孙子，想必也是好的，不能继续下去了。当年家里穷，把他卖了，一辈子没有回去，在府里受欺负了也没人给他出头。儿女们说的很对，赌一把，说不定就能脱离奴籍，成为自由人。买些田，盖上大房子，堂堂正正做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