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驻守在任脉“中丹田”的正气很快败退,已退守到“膻中”,忽然的一下子涌入咽喉!
只觉得喉部一阵刺痛,忽然一口鲜血自口中狂喷而出!
此时的邪气已冲过“会***,到达任脉,任脉本为一身阴气之海,九阴邪毒又是阴中之阴,行到此处,正是同气相求,顿时如入无人之境,直取“中丹田”,强据“膻中”,凝聚了一阵,忽然迸发,猛攻“百会”。
我只觉得头部胀痛欲裂,如万刀齐剐,顿时天旋地转,痛不欲生。
我不禁抱着头,哀呼号叫,直往墙上猛撞!
我的头脑一片浑浊!
我的惨叫声惊醒了府内的人。
我听见江子玉和凌羽带着人夺门而入,大声叫道:“大哥,你怎么了?”
我嘶声叫道:“快给我拿‘销魂一笔’来!”
江子玉惊道:“什么‘销魂一笔’?”
我已疼痛难忍,狂叫道:“在我的布褡裢袋里!”
江子玉与凌羽几乎是同时冲向了我的褡裢袋,急切的拿出那本“销魂一笔第三招‘杀’字诀神功”。
他们为我将书摊开摆在床上,我念着那书上的口诀:“
剑到佛门了恨事,刀来圣地扫禅台。
今朝因果来生悟,不使无情还再来。
然后按照书上的心诀调匀气息。
忽然觉得眼前现出一团七彩金光。
又待了片刻,感觉到在“百会”中猛攻的那股邪气慢慢地舒缓下来,最后徐徐下降,聚集在“膻中”乱窜。
我放松全身,提肛缩趾,欲提起督脉之气上升,但是毫无动静。
只赶紧用意念死守丹田!
我明白,只有挺过了子时,这股邪毒才有可能退却。
江子玉和凌羽紧紧地抓住我的双手,他们满头大汗,好象受苦人的不是我,而是他们。
我的泪水夺目而。
在我最危难的时候,他们总是让我情难自禁。
有他们在身边,我才觉得安心。
也只有他们在身边,我才有信心逃离死亡的摩掌。
见我落泪,凌羽的泪也出来了。
他是个爱流泪的人。
他的泪滴落在我的手背上。
不知过了多久,那股邪气开始慢慢下降,一直退到“会阴”,在那里停了一阵,忽然如石沉大海,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试着将真气往督脉上提,一股温柔之气沿着督脉缓缓上升,过“尾闾”,至“夹脊”,到“玉枕”,贯入“百会”,又下降到“膻中”,回到丹田,然后下入“会阴”,然后又回到“尾闾”。
如此周而复始,重新贯通“小周天”,浑身开始温暖舒畅。
我汗流夹背,喘着粗气,无力地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
江子玉与凌羽几乎是异口同声地答道:“现在是丑时了。”
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此时才感觉得我是如此的疲泛。
他俩扶着我躺下。
凌羽心有余悸地问道:“大哥,你刚才是怎么了?”
我微笑道:“没什么,只是练功之时偶尔想起了一件往事,一不留神就走火入魔了。”
凌羽道:“想必那一定不是什么好功法,以后别再练了。”
我笑了一下,点了点头,然后说道:“现在没事了,你们回去吧。”
凌羽道:“我一个人睡着冷,不如在这里睡算了。”
江子玉也笑道:“我也是,以前我们都是三个人睡一张床,现在分开睡还真不习惯,以后我们干脆睡在一起算了。”说着引得大家哈哈大笑。
那些卫士见我们没事,慢慢地散去了。
我们三人再没有睡意,聊了一些往事,一直聊到天亮。
早晨起来,我觉得浑身软绵绵地,打不直精神来,好像大病了一场。
同江子玉,凌羽一起用过早餐,便听到有人传报,督工府的刘大人到了。
我们赶紧迎到阶前。
刘大人进屋入了座,寒喧了一阵之后,便提起了募集银两之事。
他说王大人已经传令下来,限定在一个月之内务必募集完毕。
此时凌羽说道:“刘大人,十万两白银不是个小数目,百姓怎么一下子拿得出来?”
刘大人捋了捋山羊胡子,笑道:“欧阳大人不必担心,两江沿岸的百姓有两百万人口,区区十万两银子摊派到每个人头上,不过几毫银子而已。”
凌羽脸色凝峻,说道:“话虽是这样说,但事实上并非如此。富贵人家别说是几毫银子,就算百两千两也不在话下,只可怜那些老幼病残之家,就算是几毫银子,也是难以拿出来呀。”
刘大人铭了一口茶,笑道:“欧阳大人何必忧虑,这百姓的银子就好比棉花里的水,只要用力挤一挤,多少还是有一点的。”
凌羽冷然一笑,正要说话,我赶紧拉了他一把。
我知道他那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弄不好就要得罪刘大人。
我们初来乍到,犯得着得罪这么多人吗?
凌羽见我拉他,便心神领会,不再说话,只是那脸色凝重,十分难看。
好在刘大人并没有看出来。
刘大人继续说道:“此云水河的工程本来由本府办理,但王大人最近又令本府另接了一项更大的工程,便将这云水河未完的事务交给三位大人。”说完拿出一本账册,双手递到我跟前。
我接过账册,说道:“本府一定尽心尽责,完成总督大人交付的使命。”
我们又闲聊了一阵,刘大人才告辞回府。
我把账册丢在一旁,也没有心思去管它。
凌羽在一旁说道:“大哥身体不舒服,这账册先由我帮你处理一段时日吧。”
我正求之不得,于是笑道:“我对账务琐事向来不精,这账册干脆就一手交给你管算了。”
凌羽收了账册,回了府。
江子玉则令执事堂的付忠起草募集银两的文书,派人下发到各洲县府衙门,忙完之后,便到后花园练剑去了。
我知道,他还在时刻牵挂着南宫二剑的事。
我叹了一口气,又回到房中练功,我得尽快恢复内力。
一直练了两个时辰,内力惭惭恢复,不知不觉又到了午饭时间。
忽然听见府外传来阵急促的马蹄声,我抬头看去,只见两个府内的差役滚下马来,直奔凌羽的住处。
我心里想道,又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