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然下朝后独自一人走到忧郁断崖旁，趴下。一双惊艳平淡的眸子静静地望着忧郁泉水，突然想到了死去的父母，又想到了亦然神君说的那些话……
她敢肯定，桃花谷被屠与天庭脱不了干系，至少——对天庭有什么她没想到的好处。
嘴角苦涩的笑容再也掩盖不住了，她挫败的瘫坐在地上，任由沙尘染脏了她的淡绿衣裙。她模糊的双眼亲眼看着眼角的泪水一滴一滴地落入忧郁池中。
“既然来了，又为什么要躲呢？”慕然已经收回了悲哀的神情，平静得如一潭水——一潭死水。
龙离谙从她身后的草丛中走出，嘴角带有浅浅的笑，声音不是以往的平淡，倒是多了几分自嘲与无奈，“过了这么多年，你还是那么聪明。”
慕然很想说她们之前没见过。但话到嘴边被深深地咽下，她竟无法说出口。
慕然没有说话，保持了沉默。
龙离谙见她没有什么反应，微微皱眉，稍微捏了捏拳，语气中带有几分愠怒，“之前的你可不会一个人什么都不管的躲起来哭。”
“我们有之前吗？”慕然忍不住问道。
但换来却是永久的沉默。
“今天我宣布了要参加仙术大会，他们……不会再不服的。”慕然有些战战兢兢的，似乎是在害怕龙离谙。这让龙离谙心中的怒火，没来由的降了不少。
但他依然对她没与他商量就擅自宣布的事耿耿于怀，但语气中还是一贯对所有人一样的平静，“是吗？那万一你赢不了呢？”
“……”
“你可知若是输了，牵连的不止你。”
她又怎会不知呢？但是她不想被所有人看不起，不想被所有人唾弃。是她太倔强，所以为什么她没跟所有人商量就擅自宣布，因为她知道他们肯定不同意啊。
慕然摇了摇头，擦去眼角生冷的眼泪，伸出手捧起忧郁池的泉水，“听闻忧郁池的池水是这世间最干净的泉水，如今一看，倒也不是虚谈。”
龙离谙识趣的没再继续说刚才的话题，轻哼一声，“原本是干净的，刚才经你眼泪这么一搅，干净的都脏了。”
他是在说她脏，还是她想多了？
“要保持干净真不容易……但我觉得它从来都没有干净过。”慕然淡淡地说着。忧郁池泉水顺着她洁白如玉的手缓缓回到了池中，也带走了她手中的石沙。
“嗯？”
慕然的声音很小，龙离谙没有听清，但慕然不想再重复一遍。于是两人就沉默了下去。
突然，慕然感到手背上的刺痛。皱起了眉，翻过手背看了看。一时间难以相信的捂着嘴，“龙离谙，这……”
她的手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道口子。口子不大不小，没流血，却呈发黑状。看得十分的触目惊心。龙离谙看到的时候，没有多大的惊讶，蒙上她的眼睛，对她说：“睡吧。”
于是，龙离谙施法让她睡着了。
龙离谙抓住她的手，用仙术洒下一道白光，然而看起来没有什么作用，因为那道发黑的口子并没有愈合。龙离谙带有深意的眸子望向了忧郁池。难道……
慕然醒来之时，首先看见的是慕千澈的那张俊脸。
她的脸色苍白，发丝也十分杂乱。颤抖的嘴唇还是乌的。开开合合的说着，“哥哥，我怎么了？”她的语气平淡，但却难掩颤抖的声音。
慕千澈没说几句话，龙离谙就走了进来，示意慕千澈出去，似乎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而且是瞒着慕然的那种。
慕然却不以为然，微笑着向慕千澈到了别。
“我怎么突然受伤的？”慕然望着自己缠上纱布的手，到现在想起那个莫名其妙的口子还心有余悸。
“应该是忧郁池水伤的。”龙离谙微微皱眉，将慕然缠在手上的纱布解开，那个口子依然没有好，看着仍让人作呕，但龙离谙却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将她纤纤玉手放入白水中。
疼痛顿时缓解了许多。
龙离谙眉间又有了那一丝难有的温柔，眼睛平静地望着慕然，但眼中呈现的却是另一个与她十分相像的女子。嘴角的笑意愈发明显。
这让慕然疑惑了，“龙离谙？”她叫了他一声。
他如梦初醒。
睁大了双眼看着慕然。
嘴角的笑意，变成浓浓的自嘲。
她不是她。
只是这样相像却让他彻底乱了方寸。那么奇怪的，就像有人在操纵他一样，即使他在怎么告诉自己她不是她，但他还是无法自拔的将她当成她。
“对不起，想起了一个故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