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铃被审问的时候惜月不在寐影魔堡,等她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悬铃已经被关进地牢里了。
惜月慌慌张张的跑去地牢里看她。悬铃被关在一个还算舒适的笼子里,一个在地上的方形木质牢笼,三面都是木墙,顶上也是木板,只有一面是铁栏,里面还摆着一张极窄的木床。总的来说比较温暖,比起完全由铁栏组成的牢笼来说要舒适多了。
不过地牢阴森的湿气还是免不了侵蚀着囚犯的身体。悬铃蜷缩在木床上,红色的利落短发和眼眸在昏暗的地牢里十分显眼。
“悬铃,你还好吗?”
悬铃走下床,挨近惜月,心里一阵温暖,“还死不了。”
惜月知道悬铃一定很讨厌这个地方,这里很冷,而她又没法用聚热取暖。牢笼上的魔法结界不仅把牢里的人和外界彻底隔开,还让囚犯没法在里面使用任何魔法。
“你怎么那么鲁莽?居然想到把囚犯放走?”惜月嗔怪她,“在这里,做事都得小心翼翼,不能让人抓住把柄。”
悬铃一声不吭的坐在地上,抱着膝盖,紧紧盯着惜月,“我的事我自己知道。不过,惜月……”
“嗯?什么事?”惜月看着欲言又止的悬铃。
“我很信任你,可是你却让我陷入混乱的僵局。联盟明明是我的敌人、我的仇人。你却总是为他们说话。”悬铃的语气还是那么生硬,听起来很让人不爽,但她的眼神却无比的诚恳和真挚。
“不,他们不是。我没有骗你。”惜月给以了同样真诚的回应,“我可以告诉你,你以前在联盟的事。”
悬铃不知所措的望着惜月,不知道该不该听。她想要弄清真相,可又害怕所谓的真相实际上是一个骗局,她现在已经被自己的怀疑折腾的心力交瘁,她不想在为自己的记忆做出错误的判断,那需要付出的代价是她所承受不起的。
“悬铃,你听我说……”
“咳——嗯,”一声干咳声传进了她们的耳朵里,两人诧异的朝入口望去,陵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惜月的身后。
“惜月,少主有令,让所有魔将去会议厅集合。”在这个时候集合?惜月不知道尊是不是故意的。但是陵绝对是故意阻止她继续讲下去的,他们不想让悬铃听以前的事。
惜月只得起身,关心的望了悬铃一眼,不太情愿的跟着陵离开了。
会议室里,一片肃静,鸦雀无声。所有的魔将都集合在了这里。只是,少主还没有来。
大家静候着少主的到来,全都无聊的做着自己的事,或坐着闭目养神,或站在那里发呆,总之全都一言不发,谁也不理谁,气氛压抑紧张的怪异。
会议室在寐影魔堡的工作区上层,是一个极其宽敞的圆形大厅,地上铺着昂贵的灰羊毛地毯,周围靠墙摆着一圈褐色的皮质沙发,吊顶镶着水晶吊灯,装饰的奢华隆重。但实际上这是一个很少用到的地方,少主只在有什么特别重要的行动前才会叫魔将们才这里集合。上次火树谷之战前,魔将们就开过一次会。参加会议的人如果敢把会议的内容向外透露哪怕一点,都是死罪!
这次不知道又是什么事,魔将们在忐忑不安和压抑着兴奋的复杂情绪里焦急的等待着。又有重大行动通常代表着死亡和杀戮,而这正是他们其中某些人最渴望的。
等待的时间总是显得非常漫长,最终有人忍不住说话了,“影威,你知道这次是什么事吗?这么重要?”
这话是末戮问的。这个白面书生一开口,大家就全望向影威。靠在墙边的影威抑郁不满的狠踢了一下脚边的沙发,“切,问我干什么?这种事本大爷怎么可能知道,大哥该是跟陵首领去商量了吧!”影威故意藐视的瞪着陵,语气满是不屑的厌恶和讽刺。
陵仍旧一言不发,但是他很是不满的直视影威,傲然的气势一点也不向影威示弱。
影威见了心中一紧,不悦的说:“干嘛?不就是提前问一下,你有什么好瞪的?”
“少主会宣布的。”陵恪尽职守,似乎不愿意透露一点。
“陵首领,你这样就不对了。”妖雪走到陵的身边,挽起他的胳膊,表现出亲昵可人的一面,“我们想要知道,也是想事先有所准备,可以更好的执行少主布置的任务。”
“是这样,陵首领。”大家全都随声附和,“你到底知不知道?”
陵沉默了一会,面无表情,淡漠的说:“你们知道再过一个半月是什么日子吗?”
“再过一个半月?不就是明年一月了?明年……”魔将们纷纷议论着,然后很快全都不说话。从他们或激动或沉重的神情来看,他们已经全都心里有数了。只有惜月还是一脸茫然的样子,她想不到再过一个半月是什么日子。
她望着他们脸上比刚才还要更加严肃的表情,满腹狐疑,到底有什么特别严重的事情要发生了?惜月感到好像被人欺瞒了一样,这种被丢在云里雾里的急躁感觉让她心里七上八下的。
“陵,明年到底会发生什么事啊?”惜月小声的问。她对魔界的计划向来没什么兴趣,但是这次她很想知道。
惜月的问话还是被妖雪听见了。妖雪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很大声地笑起来,“惜月,你连这种事百年一遇的事都不知道吗?”
魔将们都耻笑的朝惜月瞧过去,眼神里充满了不屑与轻蔑,好像在看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惜月看的出来他们对自己的轻视,可是她不在乎。她用胳膊肘捅捅陵,很诚恳的使了个拜托的眼色。
“…………”本来陵不想把话说的这么明白,不过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也没有必要瞒着惜月一个人了,“惜月,你听说过桑棱花的传说吧?”
“桑棱花?听说过呀,这个传说可是家喻户晓的。”全世界大概都知道吧,惜月要是不知道才奇怪呢。
惜月把手插在自己嫩黄色的小西服口袋里,面对着陵,默默的回想着那个传说。她忽然明白了什么,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那不是只是个传说吗?”
“谁告诉,那只是传说的?”影威一副教导学生口吻,“真是有够蠢的。”
惜月顿时明白了:原来桑棱花的传说是真的,是确有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