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透过清凉的风洒落而下,连黎纯校服的裙摆也随风扬起。
“凼凼转,菊花园,炒米饼,糯米团,五月初五龙舟节,阿妈叫我去睇龙船,我晤睇,睇鸡仔,鸡仔大……”她伸手拨弄一下遮眼的刘海,再继续压着吉他的音弦,弹着曲。
“这是什么歌曲,怎么没听过。”李星边画速写边问。
“是我老家的一首儿歌,小时候我妈妈经常唱来哄我睡觉。”黎纯笑吟吟地答。
“对哦。你之前说过你老家在广东,这首歌是粤语歌吧?”
“是啊,记得我刚来的时候,因为普通话不标准,老是被你们笑话。”
“哈哈”
“你还笑。”
黎纯放下吉他,凑过去挠了挠她,她也回手,两人哄笑闹做一团。
球场外人群拥挤,围着一大群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女生。
在高中打球厉害又帅气的男生最受欢迎的。比如顾晨风。阳光的少年穿着白色的球服,运球、防守、投蓝,一步到位。潇洒恣意的样子不知引了多少女生为他加油。
“十、九、八、七、六……”随着倒数到底,一场球赛告结。球场上尖叫声,欢呼声,嘈杂地连成一片。
“哎,你男神打完球了。”李星停下和她闹,提醒道。
黎纯羞红了脸,有点不好意思。无论在图书馆还是饭堂,她与顾晨风偶遇多次,你来我往之间便熟络了。偶尔他们相互推荐小说,偶尔他会在打球结束后,来听她弹一曲,然后两人一起回家。
她远远地望去,见他抱着球向她走来,一双笑着的眼里仿佛坠满了星星,格外夺目。脸上因为刚刚的激烈运动还满是通红,额头边的碎发还滴着汗水。
“顾学长。”她叫了一声,递给他纸巾和矿泉水。
“今晚又练曲啊?”他擦了一下脸,喝了几口矿泉水问道。
“是啊。”黎纯微笑着应。
“要不你又给我弹一曲吧。”他接着又说一句。
“好啊。”话音刚落,她又弹起了一曲。
李星瞄了瞄他们,识趣地道别走了。
她弹起了周杰伦的《听妈妈的话》。
他就静静的听着,美好的音符在风中跳跃。
上自习的时候,班上的同学一直在叽叽喳喳地说个没完没了。吵得像菜市场。
教导主任刚好经过,便怒冲冲地走了进来对我们狂喷:“你们知道什么叫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吧。你们吵闹的声音,西半球都听得见了。”教室里顿时一片寂静。
“老师,对于你刚才的说话,我需要纠正一下,声音的频率是340/s,我们在东半球的声音是不可能传到西半球的。”慕泽站起,一本正经地说。
“哇……”全班一阵惊呼,大家都以崇拜的目光望向他,班长太酷了。黎纯心里狂欢,同桌太帅了。这货腹黑的程度不是一般深。
教导主任听了,脸上一阵红一阵绿,气呼呼地走了出去。
教室里变得鸦雀无声。当大家都埋头写作业时,“喂,哦,什么?”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意,总之,教导主任在走廊上讲电话的声音特别响亮,他们听得都刺耳得很,齐齐皱紧眉头望向窗外,黎纯见了不由得眯起了双眼。秀眉皱成一团。
“老师,”她迈步走出去,喊了声,顿了顿后说:“我不是不尊重您的意思,而是您讲话的声音太吵,影响我们学习了。您应该也知道什么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吧?”
她快速说完,偷瞄了一眼教导主任,只见他的脸都黑了。便飞快地走回了教室。
靠坐在窗边看热闹的同学悄悄捂着嘴偷笑。
一会儿,教导主任走了进来,他站在讲台上,高声说:“你们班不愧是尖子班,思维特别好,没错,我刚才是故意的,是为了让你们深刻地知道什么叫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不过,我的方式不够恰当。在此,向你们道歉。”说完,便深深地鞠了个躬,角度恰当,真诚的歉意,也一点一点地滴入了他们的心池,荡漾出一朵美丽的水花。
“那两个同学做得不错,敢于指出别人的错误。”他望着黎纯和慕泽的方向说道。
“耶……”好事的男生哄叫着,暧昧的眼神在两人的身上来回打量。
黎纯脸上布满了绯红,不好意思地把头埋在桌下不敢抬起。慕泽脸上冷冰冰的,没什么表情。没人留意到他眼里快速地闪过一丝笑意。
过了一会儿,她递了张纸条过去:“同桌,你刚刚是故意的吧?”
“你很勇敢。”慕泽答非所问。轻笑一下,犹如夏日清泉,沁人心田。黎春都快看呆了。
经过几个星期的相处,黎纯觉得这个同桌挺好的,就是有点腹黑。比如,星期四考试,考前,她对他各种讨好各种卖乖,他都只是冷冷一句:自己做。考试时,她各种紧张各种不安地给他递纸条,还卖萌地眨眼哀求他,他才拽拽地递答案给她。
考完试后,她疑惑地问他怎么少了两道选择题答案。他似笑非笑答:前面两道。可怜她以为是后面两道抄错了。
同桌,你这么腹黑,你家人造吗?
经过多次黎纯的辅导慕泽都对她的数学细胞有点的不大敢恭维。每次给她讲题都有暴走的冲动。无奈见她无辜地眨着双眼,一脸好学地问着他,自己也只能抚额默哀几秒,继续为她讲解。
好比这天,晨光微熙,花开绚烂。
“这个2怎么来的?”她再接再励地提问。
“看例题。”他简单地答。
“那这道题呢?”她指了指课本上的一道题。
他演算了一遍过程。
“哈哈,数学白痴,你就不要浪费班长的时间了。这么笨怎么会学得会。”旁边的男生实在看不下去了,忍不住笑她。
这句话直接了当地击败了她想努力学数学的志气。
“啊……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她随手在桌上拿起一本书扔过去。正好砸到那男生的头上,不过他大概担不去打女生的骂名。没有还手,只是“哎哟”地叫了几句,再喊了声:“母老虎。”
慕泽看着这一幕,突然笑了,像四月的姜花,无比清澈。
黎纯看得呆掉,下一刻回过神来,凶巴巴地瞪着他:“你笑什么。”
“我觉得你打人的时候最优雅。”他慢条斯理地答。
丫的,这是赤裸裸的讽刺!说好的这家伙高冷淡漠呢,怎么说话讽刺一串串,气死人不偿命。
黎纯气得心里直抓狂,狠狠地冲他比了个中指,他浅笑没说什么。
“我们来打个赌。”她瞪着他说。
“好,赌什么。”他看着
她的小圆脸气得鼓鼓的,像个肉包子,可爱得让人想要咬一口。不由得饶有兴趣地说。
“如果我能上一星期的数学课不打瞌睡,不看小说、不走神,还写完五张数学基础训练试卷,就算我赢。你要给我买一个星期的早餐,如果我输了,我贡献一个星期的零食给你。”要知道,那些试卷特别难的,平时她都只是做几道题就扔下不管了的。
“好”。没想到他很爽快的答应了。
一时冲动的她总会做些傻事,而且也只就只有几分钟的热度,何况她一直都对数学不怎么感冒。只是最近有点感兴趣而已。
事实证明,理想是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没过四天,她嘴馋没忍住,吃了颗糖。输在了慕泽最拿手的几何课。
“愿赌服输。”她咬牙切齿地把一大袋零食放在他的桌上。
他看一眼,嘴角微勾,没说话。
“同桌,可不可以给我留一包薯片啊?”她的声音软绵绵的。像小孩子的絮语一样哀求。
“同学,我一个人吃不完这么多。”他不理会她的哀求,把零食分给前桌。
然后,那同学在她怨恨的眼神下心惊胆战地接过。
“你……你无耻。”黎纯气得面孔扭曲得不行,心里真想开骂。他绝对是故意的,要淡定,淡定。
“怎么,不行?”他的语气平淡,毫无波澜。
前桌的同学听了没忍住,噗嗤一声乐了。
两人同时看向他,他又急又慌,手摆得跟什么似的说:“那蛋糕我不要了可以了吧。”
慕泽不语,算起数学题来了。
黎纯气得一口气没上来,目露凶光:“算你狠,咱们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