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天空是那净纯的蓝,还飘着几朵柔软的白云。
校园里正举行期中考试表彰大会,黎纯迷迷糊糊地在校长长篇大论中打了好几次瞌睡,听到一句:“现在正式表彰优秀学生。”一下子提起了精神。终于轮到感兴趣的环节了。
李星冲她笑了笑,连她都要受袁素的开心感染。
“你也要加油哦。”她笑得露出两个梨涡款款地走去领奖。
这次的排名,李星排在第三,慕泽第二。令她意外的是,不仅是她,应该说全校人都大跌眼镜,是常常在政教处挂名,逃课,泡吧的苏夏,竟然作为高一年级第一学生代表上台发言。
今天她穿着整齐的深蓝校服,酒红色卷发扎成清爽的马尾。
她徐徐地走向主席台。下面的人议论纷纷。
“是不是搞错了,怎么会是她。”
“没想到她那样,也是个学霸啊。”
“我估计她是抄的。”
……
就连政教处主任也推了推眼镜,睁着小眼看了她几眼。
苏夏淡然地坐着,不发一语。
顷刻,下面短暂的喧闹平息。
“Everybody,Don'tloseyourheart!
Amanbecomeslearningbyaskingquestion.
Repetitionisthemotheroflearning……“谁也没想到,苏夏发言竞不用草稿,而且英语说得格外的流利。全场的人都惊呆了。人群中爆发大声的喝彩,随即全场响起热烈的掌声。
苏夏端庄地坐在上面,高贵如女王。
黎纯心里的震撼还无法平复。她想,苏夏其实不过是个走错了路的孩子,她的才能从未堕落。
顾晨风双眼紧随着上面的身影,嘴角抿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清澈皓眸里盛满温柔。
他的小夏还是没变,一直是那个光环环绕的天才少女。
李星心下不由地佩服。她不过是个任性的孩子,不甘自己的青春太平淡,才会有点离经叛道,可她有资本去任性。
“黎纯,老班有找。”黎纯正在想一个函数能化几个幂,有人在门口喊了声。还特地颇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
她不用想也知道是什么事,无非是“请她喝茶”。没办法,谁让她成绩不好,还老是垫底。
她飞快地奔到办公室门口喊了声报告。
“进来。”正在埋头批改作业的老班抬起头。望望她说。见她进来,便收拾好作业本放在桌上的左上角,拉开一张凳子笑得很温柔:“来,坐下,我想跟你好好谈谈。”
黎纯应了声坐下。
“你这次考得还行,级排名比之前进步五十名。”老班开门见山。
黎纯无语,心理嘀咕:有差别吗?都是在一百多名。想想全班除她都是在前60名内,自己在这个尖子班有多丟脸。
“可你的数学太差,连1/3的分数都没有。要是你的数学成绩有语文成绩的一半就好了。”老班接着说。
黎纯听了,心里有点得意,自己的语文还算争气,每次都是年级第一。压倒一大片学霸,真爽。当然,不过是内心澎湃,表面平静。
“没办法,老师,我对语文啊爱得深沉,对数学虽不及语文,也算有情份。可它还是对我爱理不理,能怪我吗?”
“每次都是这样,没点新意。”老班白了她一眼。
她有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刘海。
“最近我留意到你在看小说,我希望你能节制点,别耽误学习,你虽然有权利挥霍时间,可时间没有义务关照你。”老班开始进入教导模式。
“我知道你爱看书,可你看的书太杂了,不是言情就是鬼怪。”
“我那是博览群书。”她弱弱地回了一句。
“我们要做一个脱离低俗趣味的人,要看高尚的文学作品。”
“老师,我看了《红与黑》觉得不怎么样,很一般。”她无奈地答。
“那是因为你只是看到书中表面的情节,还没深入体会到它的其中内涵。我们要透过现象看本质。”老班是教政治的,她一说教就夹带着一些政治术语。
“还有,我安排了慕泽和你同桌,以后数学有不会的多请教他,我也叮嘱了他多帮助你。”老班很突兀地宣布,末了又说了一句:“不能有意见。”
“好吧。”她只能不甘地应了声离去。
她和慕泽刚同桌的第一节课是数学课。
数学老师黑着脸,犀利的眼神扫视着,大伙儿都抖了抖。
黎纯在数学老师冒着粗气的鼻孔下心惊胆战地坐着,瞄了瞄慕泽的试卷上的“145”,再看看自己的“45”。悻悻地把试卷放进抽屉里收着。
果然,学霸和学渣的距离不是一般的远,人家是差一点就满分,自己是差一大截都还没及格。
“你们班的某些同学,以为其他成绩好,就可以偏科,只要不是傻子,学数学都能考及格。还好我不吸烟,不然真怕不小心把你们这群草包点着了。”数学老师毫不留情面地批评,夹枪带棍,讽刺也是成串成串的。
黎纯觉得被一种叫羞愤的感觉覆盖了,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下课,她从抽屉里掏出本小说,顺带开了包薯片边吃边阅览。
看得正起劲儿,突然,小说被一双修长的的手合上,她抬头一看,是慕泽。
她双眼微眨,疑惑地看着他。
“数学试卷。”他面无表情,含着冰冷的口气说。
“啊?”她有点搞不清状况。
他剑眉微蹙,不语。径自从她的书本里抽出数学试卷,用红色水笔在她的试卷上涂涂写写。
她看着那些令她痛恨的曲线和数字在他的演算下蔚然生色,每道题都写得清楚合理。
“这道题书本第二章第二节有例题。”他好听的嗓音在耳边响起,他指指试卷某道题。
她也只能只能一愣一愣地“
哦哦”。
她看着他那浓眉大眼,坚挺的鼻子。他妃红薄唇里吐出那些她记不熟的公式,出奇地没有觉得半点厌烦。
须臾,他递给她一个笔记本,说:“数学在于多练,你要有个错题本。”
“同桌,谢啦,要不来点薯片。”她笑的像春天的桃花,还把薯片递向他。
“不用。”他冷淡得拒绝。
黎纯一脸可惜地嘟起嘴,自顾自地吃起来。不知道想到什么笑话,傻乎乎地笑起来。
迷糊的她,不知道写着作业的慕泽看了她一眼,连他也没察觉自己好看的唇微勾一下。
时间无法定论谁的心先贴近,只会在流年里将那些美好收藏。
窗外,阳光正好,槐花芬香。